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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初遇


眼看着溶月要被欺负到了头上,冬儿也满是懊悔不知怎么办,正在这时,醉红楼的门内,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一只酒杯从里面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秦老板的后脑勺上,然后落地,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他一吃痛,加上溶月不依不挠的挣扎的,他心中一恼,双手用力一甩,便将溶月整个都甩了出去。那力气之大,溶月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脚上没站稳,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只差一点便要摔倒在地上。

此时一个深色的身影在她眼前一闪,腰间便出现了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将溶月即将要倒下的身子扶正,她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瘦弱的身子缩在对方的怀中,双眸紧闭,过了好一会,才微喘着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男子棱角分明的轮廓,溶月是俯瞰他,迎着阳光,他的容貌整个都是忽明忽灭的看不真切。她顿了顿,慌忙的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低眸欠身,道:“谢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若有机会报答,小女子定当感恩戴德,小女子家中还有要事,后会有期。”语落,只抬眸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只那么一眼,便让沈肖辰说不上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转身离去。

沈肖辰看着那道倩影愈行愈远,轻眨了两下眼睛,脸上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带着点点好奇,那小女子身上的清香还在他的鼻尖徘回久久无法散去。正当他略出神的时候,两只手突然横在了他的肩膀上紧紧的捏住了他的肩膀,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往后领了起来。沈肖辰唇角一扬,任由他们将自己拖到了后面,押到了秦老板的面前。

“好你个臭小子,总是跟我作对是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说着还伸手一把抓住了沈肖辰的衣领,面目可憎。

沈肖辰依旧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秦老板的手背,笑道:“秦老板,大伙都知道你财大气粗,可是这天子脚下,难不成你的本事还真是大到无法无天了吗?”

“你……”

秦老板一扬手,拳头还未落下,沈肖辰便大声叫唤了起来:“打!打的好!最好打的我鼻青脸肿,这样我才好向我父亲大人交代!也好去官府衙门好好交代交代。”此刻若是换做别人,这秦老板早就一拳头挥下去,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可现在手中的人到底在前朝是正二品的大官,他嘴上说不怕,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的忌惮。他不过是个满身铜臭之人,与那些达官贵人的关系也不过全是用金银珠宝堆砌出来的,若是真得罪了沈涛,也别想着有人能真正出来帮他一把的。

三思而后行,秦老板想了半天,才用力的松开了手,转头看向了醉红楼的老妈子,怒道:“让初初洗干净了等我,这十姨太她是做定了!”说完他便带着那帮子人离开了,好戏散场,那些凑热闹,想一睹初初姑娘芳容的,不是败兴而归,便是进了这风月之地,找个一般的姑娘花天酒地去了。

沈肖辰站在醉红楼门口,看着那秦老板负气而去,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一份,双手背在身后,侧头看向了老妈子,道:“妈妈可不能出卖了初初姑娘,若是初初姑娘真嫁去了秦老板家里,那日子可不甚好过啊!”

“呦,沈公子这样在意初初姑娘的幸福,何不拿了银两,将初初姑娘娶回家去,妈妈我可是听说了,沈公子至今还未娶妻呢。我们初初可一直等着您呢。”

“是吗?可我怎么看初初姑娘对我并不甚在意呢。”他说着视线越过了眼前的老妈子,越过醉红楼大厅里的众人,看向了站在二楼正担忧的往外张望的初初,眼眸一眯,唇角浅浅的扬起了一丝弧度。

“咦,沈公子肩上挂着的是何物?”

沈肖辰闻声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肩头,发现右肩上勾着一只翡翠蝴蝶状的耳环,眉头微微一蹙,转念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便想起了那蒙着面纱的女子,想起了那一双璀璨若黑色夜空中星辰一般的眸子,伸手将那耳环取了下来,放在手心中细细瞧了瞧,脑海中又回想起刚刚她离开时匆匆丢下的那几句没有丝毫诚意的话。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便将那耳环捏在了手心里,双手背在身后,大步的走进了醉红楼的大门。

经过那么一段小插曲,溶月是有些生气的,她大步走在前头,任冬儿如何追都追赶不上,她心知自己做错了事,便也只能愁着一张脸,毫无怨言的加紧脚步跟在她的身后。待走到沈府门口的时候,溶月才猛的站住了脚跟,转身看着身后正要扑上来的冬儿,伸手一下子抵住了她的肩头,语气并不太好的说道:“既然你跟着我,那边麻烦冬儿姑娘你好好的,尽心尽力一些,我不求你像玉瑶一样待我忠心耿耿,可却麻烦有她的一半那样沉稳,可以吗?”

她已经有好久没有提及玉瑶了,从醒过来到至今她只问过一次,可是冬儿却回避了这个问题,此后她便不再问了,也不敢问,她怕问到的结果会让自己崩溃。可是现在,在气急之下终是脱口而出这个名字,眼眶微微的有些发热,心口如有一根小针细细密密的扎着她的胸口,扎的血肉模糊,疼痛难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扬起了脑袋,冷声道:“若你不想跟着,就给我回宫里去!”

说完便猛地转身,却不想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别人的胸口上,她一个踉跄,幸好对方双手紧紧的捏住了她的肩膀,才使得她没有被弹出去。溶月眉头一蹙,经过刚刚的一番事情,这边又撞上了人,心里本就恼的很,这下便更恼了。双手用力的挣脱开了对方的桎梏,冷言道:“是没长了眼睛吗?路那么大,怎么偏偏就撞上了!”

正抬头,便看到宁王脸上挂着笑意,看着她,笑道:“溶月姑娘何事这样恼怒?”

溶月看到近在眼前的朱玄毅,脚步不由往后退了两步,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半响之后,才低头,欠身,支支吾吾的说道:“对不起宁王殿下,是溶月鲁莽了,还望宁王不要怪罪。”

宁王的视线在溶月的脸上细细的来回扫视着,见她面色苍白,还带着一丝愠怒,刚刚走出府门的时候便听到她对丫鬟苛责的声音,便不由好奇的问道:“不知溶月姑娘碰到何事这样恼怒?”

见着宁王上前一步,溶月不由的再往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在他黑色的鞋面上,语气略显冷然,道:“一些女儿家的事,宁王便不要多问了吧。”

宁王看着溶月有些抗拒的模样,一手背在了身后,浅浅一笑,道:“看来还真是本王多事了,既然溶月姑娘不方便说,那么本王便也不多问了,告辞。”

“宁王慢走,溶月便不送了。”溶月微微侧过身子,一副恭送的模样。

他的视线依旧紧紧的盯着溶月蒙着面纱的脸,眼中满是探究,走过她身侧的时候,虽知无理,却还是禁不住好奇之心,站住了脚步,直直的盯着她垂着眼皮的眼睛,问道:“溶月姑娘,看起来好面善,不知道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溶月心中一惊,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勉强的扬了扬唇,低声道:“宁王定是认错人了,溶月这是第一次来京城,然而溶月出生平凡人家,怎么会与宁王您见过呢。”

“是吗?可本王为何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宁王蹙眉,细细的回想着,却是无果。视线透过那面纱隐约见着那红润的小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他浅浅一笑,道:“小王冒昧,不知可否问姑娘一个问题?”

溶月犹豫了一点,轻轻的点了点头,宁王侧过了身子,看向字紫华城的方向,低声问道:“进宫有何好?你愿意进那冷冰冰的后宫吗?”

虽说她曾经在宫中并不过问太多的是非,但是对于这位宁王,光武年间的九皇子,她还是略有耳闻的。果与传闻之中一样,是个不爱纷争,不爱权势地位,只留一颗平常心,爱家之心的人。可是在溶月的眼中,这样的人往往活不久,因为所想所做之事都太过于理想化,面对一些丑陋的真相,无法接受,心中郁结越大,最终便会忧郁而终。这样的人不该留在这官场之中,不该出生在这样的帝王之家,应该找个僻静的地方,不问世事,过自己清闲的日子,溶月不由的抬眸多看了眼前这个长相俊秀,面带着一抹淡淡忧愁的人,唇角虽挂着浅浅的笑容,眸子里却带着无尽的哀伤,看来这皇宫真真是给了他极大的伤害。

溶月不由心中一叹,即可怜他,也羡慕他。“我不愿,可是却不得不,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走的路,这一条路,便是溶月不得不走的道路。就好像宁王,您不得不身在帝王之家一样。”

语落,周遭便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停在沈府边上的马车,不停的发出‘噗嗤’声,宁王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儿,虽看不清她到底长何模样,但那双漂亮灵动的眸子,和刚刚的一番话,足以让宁王记下溶月二字。他侧过头,冲着她浅浅一笑,眸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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