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侍寝(2)
朱玄铭的话让溶月愣住,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这句话直刺在她的心口,特别是那一个‘自愿’,她何时自愿过,从走出夕云国,哪一件事是她自愿的?还不都是他们强迫的吗?有什么人问过她的意见!问过她愿意吗,溶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再往上扬了扬,伸手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脖子,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微微扬起头,在他的耳侧轻声的说道:“其实在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便进了溶月的心中。”
朱玄铭闻声,整个身子一怔,她呼出来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朵里,让他心痒难耐,终是忍不住堵上了她的红唇,红色帐幔垂下,遮掩住了床上的一片风光,溶月亲手为自己和他褪去衣衫,在他身下低吟。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溶月躺在他的胸口,微微喘着气,视线落在他们两人发丝纠缠的地方。稍稍休息的片刻,溶月伸手拿起了朱玄铭和自己的一缕发丝,一双巧手,简单的几下便将二人的头发编织成了一缕发辫,抬眸微微红着脸颊,看了朱玄铭一眼,笑道:“皇上,你看,这发丝代表了溶月和皇上,结发而居,一生一世不分离。”
他闻声,低眸看了一眼她手上那捏着的发辫,浅浅一笑,拥着她身子的手紧了紧,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你这小东西,是想绑住朕一辈子吗。”
溶月轻轻一笑,伸手抱住了他的身子,笑道:“如果可以,溶月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语落,一只小手,便偷偷默默的伸向了朱玄铭放在一侧的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之中,紧紧的握住。
“哈哈,好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着,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松开了她的身子,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冲着她扬了扬紧紧握在一块的手,笑道:“朕便许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语落,还未等溶月开口,火热的唇边迫不及待的堵住了她的唇舌。
溶月的戏太过逼真,真的连朱玄铭都不由的流露出了真情,忘记了外面还守着房事嬷嬷,那一字一句,统统都记在了房事本子上。溶月离开的时候,朱玄铭还亲手拿剪子剪下那一缕被溶月紧紧绑在一块的发辫,并且放在了她的手心中,看着她微红的脸颊,轻轻一笑道:“好好留着。”
她握着那一缕发辫,将脸颊贴在了朱玄铭的胸膛上,语气中满是感激的说道:“谢谢皇上恩赐。”
朱玄铭笑了笑,嘴唇贴近了她的耳朵,轻声的说道:“以后私下无人之时,你只管称呼朕为玄铭。”
溶月抬起头,一脸的惊讶,惊讶中带着几分喜悦,又想要开口谢恩的时候,朱玄铭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唇,又伸手指了指站在帘布外面的房事嬷嬷。溶月看着他的模样,浅浅一笑,用唇语说了一句:玄铭。
她一张红润的唇,慢慢的动着,朱玄铭心下一片温柔,伸手紧紧的将她拥住怀中,心跳的频率早在她伸手捏住他衣摆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频率了。
第二日,溶月进昭阳殿的时候有些迟了,昨天夜半的时候,她才被送回了揽月轩,本就被朱玄铭折腾的浑身酸疼不已,躺下去没个知觉,竟睡过了头。起来的时候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时间急迫,她只草草的让冬儿绾了一个矮髻,随意的簪了几根白玉簪子,穿了一件月白的袍子,就匆匆赶来了。
脚步忆踏进昭阳殿,众妃嫔已经齐齐的坐在哪里,独独只缺了她一个了,她脸色煞白疾步上前,站在了殿中,深深福了福,道:“溶月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伸手虚扶了一下,道:“方才皇上已经叫人跟本宫提过此事了,妹妹辛苦,赶紧坐下吧。”
淑妃的视线望了过来,看了她两眼,轻声笑了笑,道:“沈丽人昨个定是累坏了吧,既然皇上都亲自替沈丽人向皇后支会过了,丽人又何须这样着急,你看看连发簪都歪了呢。”说着,她便站了起来,缓缓的走至她的身后,一只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帮她抚了抚那发簪。
可当她的手抚上那发簪的时候,溶月只觉得头顶一阵刺痛,那发簪似是被突然用力的往下扎一般,疼得她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身子微微动了动,可淑妃的手依旧是不放,头上传来的疼痛感实在难忍,溶月终究是惊呼着用力的挣脱开了淑妃的桎梏。只片刻她便又迅速的跪了下去,冲着淑妃道:“溶月位份低,不敢让淑妃娘娘帮溶月簪发簪,溶月还是自己来吧,真是让淑妃娘娘费心了。”
所有人都只是冷眼旁观着,即便是与溶月交好的荣贵人,此刻也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一言不发。这平日里总是好声好气的淑妃,看着面前深深福着的溶月,冷冷一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道:“还真是身份低贱的很,明明是主子,还偏偏要去做宫女,既然喜欢做宫女,怎么着就来选秀了呢,是不是进错地方了。本宫最讨厌那些个小门小道的把戏。”说着,她转身向皇后深深的福下,道:“娘娘,沈丽人殿前失宜,是不是该罚?”
溶月跪在地上,整个身子紧绷着,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坐在椅子上的安嫔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这殿前失宜,若是不罚,可是难以服众啊。即便这沈妹妹正当受宠,可也不能恃宠而骄啊,淑妃娘娘好心好意的为她扶正发簪,她倒好,还一惊一乍的。”
“这……”皇后看似面露难色,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便罚沈丽人去小佛堂罚跪一晚,抄写宫规,稳稳心思,。”
“皇后娘娘英明。”淑妃脸上满是笑容,又冲着皇后拜了拜便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位置上做好。并伸出了一双芊芊玉手,只一会功夫,站在身后的宫女便给她递上了一块湿润的帕子,淑妃像是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一般,擦拭了一下双手,便将帕子丢给了身后的小宫女。
溶月深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响头,低声道:“谢皇后娘娘。”她被人带走了的时候,视线略略的在各个妃嫔的脸上一扫而过,淑妃的冷笑,安嫔的幸灾乐祸,慕容静的戏谑,荣贵人的担忧,晴贵人的冷然,所有的表情她统统都看在眼中。
她紧跟这素儿的步子,坤宁宫的后面有一处小小的石屋,那便是皇后宫中的小佛堂,素儿走过去拉开了铁门,侧过身子,看了她一眼,道:“小主请进去吧。”
溶月的脚步不由的顿了顿,视线往里张望了一下,确实一片漆黑,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起来,这小佛堂为何时在这石屋里头,在溶月的心中,佛堂本应该是清净之地,供奉菩萨之所,怎能供在这样阴暗的地方?她的眉头略略蹙了蹙,往前慢慢的走了一步,问道:“素儿姐姐是否带错路了?”
“没有,这就是坤宁宫中的小佛堂,小主还是快些进去吧,奴婢还得去伺候娘娘呢。”说着,她伸手用力的推了一把溶月的身子,将她推进了石屋里头,并用力的关上的铁门。
“小主便在里面好好的思过,待第二日清晨,奴婢就过来为小主开门。”
语落,溶月的耳边便传来了铁链锁门的声音,铁链撞着铁门的声音,在这石屋里头显得特别的响亮,那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刺得耳朵生疼。她伸手捂住了耳朵,一只手扶着手边的石墙,触手便是一片湿滑,触在手心中,让溶月不由的寒毛直竖起来。她迅速的收回了手,提着裙子,慢慢的一步步的往里走,走过一个短暂的甬道,进去还果真是个佛堂,只是略显阴暗。
石屋的正前方,摆放着观音像,不过这尊观音像与普通的观音像不同,这是一尊通体暗金色的男面千手观音像,看上去诡异异常,案几的前面摆放着水果和三炷清香,在观音后面的墙上有一扇小窗户,透进来点点光线,才使得这屋稍稍亮堂了一些。
观音像的前面放着一只软垫,许是专门准备给进来面壁思过的妃嫔用的,溶月在这佛堂内走了一圈之后,见没什么特别的,便跪在了软垫之上,软垫子前面放着一本册子,记录的是宫中的条条规定,溶月双手摩擦了一下手臂,看着眼前的观音像,无论怎样终归还是菩萨,溶月双手合十,闭上的双目,为心窝子里的那个人潜心祈祷。
素儿回到昭阳殿的时候众妃嫔已经都离开了,她低垂着头走到了坐在矮炕之上喝茶的皇后,低声道:“沈丽人已经在石屋内了。”
皇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手边放着敬事房呈上来的房事记录本,正好翻在溶月侍寝的那一夜,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赤裸裸的展露在她的眼前,眼眸中显露了一丝阴狠,冷笑道:“想跟皇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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