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糊涂
白戚风瞥了眼安嘉河带着血丝的双眸,轻轻碰了一下宋玫瑰的胳膊,顺着视线看过去,自然也发现了安嘉河的劳累。
毕竟安嘉河小时候也是他们两个看着长大的,这会儿看他为了送他们尽快见到女儿还要再辛苦,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于是宋玫瑰开口道,“呵呵啊,你这一路也辛苦了,不如老白来开车,你好好休息会儿。”
白戚风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自己也很辛苦的好不好!果然是有了女婿以后,他在家里的地位就变成最低的了。
安嘉河闻言心中莫名一暖,却见早早等在一旁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打开了车门。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长相干净的男人,他快步走到安嘉河的面前,低头唤了一声,“少主,族长叫我过来接你。”
“我知道了。”安嘉河心里一紧,却是故作轻松地让开半步,让白戚风与宋玫瑰先上车,“宋姨这下不用担心了,家里派了人过来接我们。我们都可以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
语罢,黑色西装男很是识趣地将车后门打开,迎着两人上车,“白先生、白夫人请。”
宋玫瑰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心里美滋滋的,拉着白戚风就上了车。
“少主!”
安嘉河在原地站了几秒,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看来爷爷早就猜到自己今天会回来,还特意派人在这里等他。而且,李峰好像对白戚风夫妇的身份很清楚,准确无误的叫出了白戚风的姓氏。
所以,爷爷对自己的动向很清楚,那么自己在潞城的那些事他肯定更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把白楠接到了别墅里去。
只是,为什么爷爷明显知道真相,却不告诉自己?
难道是,他老人家是在忌讳着什么?
怀着满腹的疑问安嘉河闭着眼睛并不想说话,可惜即使他闭上眼,也是根本无法想起这莫名被擦掉的记忆。
黑色的轿车平缓地慢慢驶向半山别墅的方向,开车的正是回到总部后便很少再白楠面前出现的“小黑”李峰。
李峰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一路上对于宋玫瑰的提问只是简单的应了诸如“嗯”、“是”之类的单音词便再无多话。宋玫瑰有些无趣,瞅了眼闭目养神的安嘉河,又看了看身旁睡得有些沉的白戚风,心里很是无奈。也没人和她说几句话,李峰又明显像根木头一样,最后她便干脆闭嘴,偏着头看向窗外。
李峰开车很稳,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堵车的情况,加上从机场回半山的距离很远,宋玫瑰这往外看着风景没想到最后连她也睡了过去。
一行人刚进入半山别墅区的时候才上午十一点多,一无所知的白楠正围在安权身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佣人把早上空运过来的盆栽慢慢搬进花房里。
一旁的罗宾很是欠扁地咂舌到,“就这么些花花草草可是能买下一栋别墅呢。老爷子可真是一掷千金啊!”说完他还不忘得意地看向明显被他的话震惊到的白楠,“小楠楠啊,这回成语我说对了吧?”
白楠哪里有心思搭理罗宾的调侃啊,她真的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犹豫这看向安权,“安叔,刚才罗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安权显然没反应过来,偏过头看着白楠有些发直的眼神,这才想起来刚才罗宾说了些什么,他认真说道,“罗宾那是胡说的。”
“哦,那就好。”白楠闻言这才放心,却不想罗宾可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这会儿瞅见她因为安叔的话长舒了一口气,一心要继续逗她。
于是罗宾嚷嚷着跳到安权身旁,装出一脸惊讶的模样道,“安叔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最近国际金融市场不景气,股市跌得厉害,估计啊,这一整个花房的东西卖出去大概是比较难买到像半山这边的别墅了。”
“啊?!”
白楠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权一副无奈默认的模样,待她再看向花房里的一草一木时,感觉那些枝桠上长着的不是树叶,而是钞票!还是一张张绿色的美钞!
天啊,自己不过随口说说,没想到最后还是兴师动众,她其实真的是个花盲好不好,这些名贵的花草放这里面,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安权做事很有效率,安排也很是妥当,在花房最外面一排放着的正好是六盆迷迭,白楠并不要进去几步就能顺利看到,这样也能避免她万一不小心磕到。
只是最里面那些白楠见都没见过的花花草草,有的颜色艳丽,有的淡雅,看似简单其实都价格不菲。
白楠看了一会儿忙碌的众人,便回到书房去找安老爷子。
她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请进”,她便自己推门进去。
却见老爷子正坐在桌前拿着毛笔练字,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小楠楠,你的迷迭运过来了?”
“嗯。”白楠低低应了一声,坐在一旁观看。
老爷子兴之所至,刚好写完了“难得糊涂”四个大字,顺手拿着拿着印章按了下去。
他擦了擦手问道,“怎么样?”
“我虽然不懂这些,可这几个字看着很是舒服,最重要的是,刚好我都认识。”白楠硬着头皮说了几句,要她点评这些,还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安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很是愉悦,“你这孩子倒是老实。难得糊涂啊。”
最后几个字老爷子说得意有所指,白楠一愣,继而跟着笑了笑。
是啊,有的事确实没必要太过计较。
安老爷子重新展开一张宣纸,让白楠也来写几个字。
白楠吓得连连摆手,“爷爷,我都说了我不会写啦。何况还是在您面前丢人现眼,您就饶了我吧。”
开玩笑,她那个狗爬字哪能见人啊。尤其是当着老爷子的面班门弄斧,她实在是没那个胆子!
安老爷子不以为意,拿起墨条亲自帮她研墨。
没办法,白楠轻轻挽起袖子,抓起桌上的笔,转换了好几次手势才蘸了点墨,落笔,却是将宣纸瞬间染上一团黑墨。
白楠鼓了鼓嘴,见一旁的安老爷子满是笑意地看着自己,她突然灵机一动,破罐子破摔一般落笔便是一个“难”字。
老爷子见状心下明白她要写的就是自己刚才写的那几个,心下赞许地点点头。
这世上的事,最难得的就是“糊涂”二字。
不管是这安氏企业内部的混乱,还是外界商场的风云诡谲,如果能凡事看得简单些,该糊涂的时候糊涂些,或许活着就不会那么累,日子也能简单些。
大道至简。
而于白楠而言,现在纠结的不过是安嘉河若即若离的态度,心里患得患失,可如果太过于执着于这件事,那也未免失去了人生很多乐事。她的生活里不仅有安嘉河,她还有尚未出生宝宝,还有最疼爱自己的父母,最关系自己的朋友,现在,还有了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爷爷。想来就算生活里安嘉河一再缺席,她也不至于一无所有或是一败涂地,生活还要继续,没有谁是必不可少。
虽然白楠腕力虚浮,笔法稚嫩,写的字歪歪扭扭的,毫无美感或是欣赏价值,可她一笔一划写得很是认真,宣纸上还有好几团墨迹。
收尾的时候依然是一团黑墨。
白楠写得时候其实全神贯注,虽然还是很不尽如人意,可她也算是满意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一旁的纸巾擦干净手上不小心沾染的墨汁,想了想又把宣纸上的墨团一一沾干。
“爷爷,让您见笑了。而且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些笔墨。”
白楠不好意思地道歉,安老爷子将镇纸拿开,细细端详着几个扭曲的“难得糊涂”,笑道,“下午叫你安叔和我那张拿去一起装裱了。”
“啊,爷爷,你可就别寒碜我了!”白楠窘地脸都红了,虽然她刚写完的时候还自恋地想着得好好收藏起来,当做纪念。
可没想过裱起来挂墙上啊,那她不得窘死。
尤其是还要安叔拿去装裱,先不说安叔,那装裱的师傅肯定都得笑话她。
所以,她可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于是尽力阻止着,“爷爷,我这自己收着就行,下次写得好看些再装裱吧!”
她当然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把这“作品”毁尸灭迹,但还是先拿回自己手上比较稳妥。
于是她伸手就想把宣纸卷起来,却不想老爷子似是早就料到她的动作一般,眼明手快地轻轻将她挡住,白楠哪里敢用强啊,只好嚅喏地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爷爷很喜欢你这几个字。相信爷爷的眼光!”安老爷子手指在宣纸上轻点,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方龙纹的小巧印章。老爷子展眉笑道,“我就说刚才看了许久,总觉得这上面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缺了枚印。刚好我这里有一枚闲章,这盖了上去别人也就不知道是你的作品了。咱们还能偷偷收起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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