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人心险恶
依旧是邪肆张狂的嗓音,戏谑十足。
凤紫淡漠观他,按捺心神,低沉而道:“瑞王既是要护短,奴婢还能说什么。”
这话一落,再度垂眸下来,不再观她。
君若轩依旧是那招牌性的邪肆而笑,懒散柔腻的问,“怎么,不悦了?看着本王护短,就不高兴了?”
说着,嗓音也极为难得的稍稍一挑,“说来,凤儿姑娘这性子倒是直白得紧,便是不悦了,也会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了,也不知如凤儿姑娘这般脾气,是如何搞定国师那倔强清冷之人的,竟还惹得国师对你极是护短,凤儿姑娘许是不知,国师可非真正宽广仁慈之人呢,还嫉恶如仇,喜睚眦必报,凤儿姑娘能得国师看重,倒也让人稀奇。”
这话入耳,依旧调侃十足,只是略微已习惯了君若轩这等语气,是以,此际也并未觉得太过生气。
凤紫抬眸,目光幽幽的朝前方那不远处的高台望着,并未出声。
君若轩兴味盎然的观她,“怎么不说话了?凤儿姑娘方才说本王的春盈时,不是还牙尖嘴利么,怎此际就不说话了?难不成,是被本王之威吓着了?”
这般揪着不放之话,无疑是没事找事。
凤紫眉头终于是再度皱了起来,心底也极是了然。
如君若轩这等浪荡子,身无长物,骄奢淫逸,心底看似并未装得家国天下,反倒是尽数装了些得瑟与女色,是以,此番好不容易遇见她云凤紫这等不曾太过听话之人,自也好奇。
只可惜,这种好奇,并非善意的好奇呢。稍有不慎,未能迷惑住这君若轩不说,自己倒被这君若轩给暗中整死了。
思绪翻转,一时,瞳孔中也略微漫出了几许复杂。
待得片刻,凤紫再度强行按捺心绪的转眸朝他望来,低缓无波的道:“瑞王之威,的确吓着奴婢了。先前与春盈姑娘相争,是因春盈姑娘的确越俎代庖罢了,是以,奴婢稍稍有心提醒而已,并无它意。倘若瑞王仍执拗于此,仍觉得是奴婢之过,奴婢此际,也可朝春盈姑娘道歉一句。”
为防这君若轩越发兴味的往下追究与肆意的调侃,凤紫心神微动,终归是淡漠无波的说了这话。
只不过,表面虽是在妥协示弱,实则,却也是心思浮动,在找退路罢了。
只奈何,这君若轩终归不是好应付之人,反倒是轻笑一声,兴味盎然的挑声道:“凤儿姑娘倒是难得妥协呢。只不过,本王这人也喜公事公办,凤儿姑娘既是要主动认错,那便认吧。”
凤紫眼角一挑,心底一沉。
那浓妆艳抹的春盈倒是眸露微光,面上柔腻讽然的笑意越发浓烈。
未待凤紫反应,她已是再度朝君若轩怀里钻了钻,柔腻酥然而道:“王爷,春盈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也并非无度量之人。是以,春盈请求,还是不让她认错道歉了吧。”
柔腻腻的嗓音,乖巧酥骨。
君若轩勾唇而笑,极是宠溺的在春盈脸上印下一吻,行为举止着实浪荡。
待得春盈羞得将头也埋在他的怀里时,他悠然懒散的道:“春盈美人儿大度得体,本王倒是好生喜欢。只不过,今儿这婢子既是让春盈美人儿受了委屈,本王也是疼在心里,她既是有心认错,春盈美人儿自也是要受的。”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懒散而道:“至于认错的方式,春盈美人儿想要她如何认错?”
春盈娇柔的将脑袋从他怀里抬出,乖巧娇然的问:“王爷当真要让她认错?”
“本王之言,自也是一言九鼎。”君若轩答得自然。
春盈眸色一转,目光在凤紫身上扫了一眼,而后便道:“王爷既是这般说了,倘若春盈仍要拒绝,便也是不给王爷面子,也不给那婢子面子了。是以,春盈也不愿这婢子太过道歉什么,只需她说上几句好听的道歉之言便可了。”
大抵是因着君若轩在场,不愿君若轩认为她心如蛇蝎,是以,春盈这话,倒也暗自掂量了几番,那殷虹的唇瓣里,也并未说出太过阴毒之话。
整个过程,凤紫皆满身淡然,清冷的目光朝君若轩与春盈二人浪荡柔腻的举动淡漠观望,并未言话。
待得春盈嗓音一落,那君若轩并未表态,仅是如听了笑话一般,莫名笑得不轻。
待得半晌,他才止住笑,目光幽幽的朝凤紫望来,兴味而道:“本王的春盈美人儿让凤儿姑娘说几句好听的话,凤儿姑娘可有意见?”
凤紫满目清冷,淡漠而道:“无。”
奈何这话一落,君若轩再度勾唇而笑。
“你虽无意见,但本王倒是有意见呢。你肆意诋毁本王的美人儿,刻意对本王的美人儿不恭,随意让你道歉几句,岂能妥当。”他道。
凤紫瞳孔一缩,冷眼观他,“瑞王想要如何?”
他神色微动,满面兴味,并未立即言话。
待得片刻,他才将目光从凤紫身上挪开,而后稍稍轻推开身侧的两名女子,随即起身朝前,凭栏而立,待得足下站稳,才转眸朝凤紫望来,“凭栏出,湖风正好。凤儿姑娘且过来,本王在这儿告知你本王之意。”
凤紫满身戒备,瞳孔中也抑制不住的卷了几许复杂与怀疑。
若是说话,这厮坐着便能与她说了,又何必要专程站到那栏杆处与她说,甚至还要让她也过去站着?
瞬时,思绪翻转,凤紫并未言话。
清冷的目光,也朝他扫了几眼,而后便望向了楼兰外那湖水荡漾且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时,心底也蓦地增了几许厚重。
“瑞王有话,不妨直说。”凤紫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
这话一落,忍不住抬眸朝前方那高台上望去,却见叶渊与君黎渊双双并列第一,并未分得胜负,自是其余几名书生模样的人,则是败兴失望而离,却也刚刚待他们踏下悬梯抵达自己的舟舸与画舫上后,又重新有四五名年轻人顺着那悬梯再度爬上了高台,以求与叶渊与君黎渊再度而斗。
一时,周遭喧闹四溢,热闹尽显。
高台上,叶渊与君黎渊再度陷入思考之中,灯火映衬之下,将他们那极是认真的姿态也略微显得有些突兀显眼,又或许是两人皆气度不凡,容貌俊逸,是以周遭的喧闹声,也逐渐再度的降了几许。
凤紫瞳孔一缩,忍不住叹息一声,此番那叶渊与君黎渊正认真思量诗词,又如何能真正为她云凤紫解难。
再者,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今这君若轩,满身邪肆兴味,无疑是,吃准了她呢。
“凤儿姑娘若是考虑好了,便快些站过来。”正这时,君若轩那懒散邪肆的嗓音再度扬来。
凤紫眉头皱得越发厉害,清冷观他,随即忍不住再度低沉而道:“瑞王,你究竟想如何?”
“不如何,不过是想凤儿姑娘靠近点,容本王与你好生说说话罢了。”他答得兴味,一双修长的眼里全是兴味的笑容,无端让人乍然一观,便觉浑身发麻。
凤紫仍是不动,面色发冷。
他似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面上的笑容也稍稍收敛了几许,挑声而道:“怎么,本王贵为大昭王爷,竟还唤不动你这婢子?又或者,国师身边的婢子便可无法无天,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邪肆缓慢的嗓音,不曾掩饰的增了几许威胁与咄咄逼人。
凤紫心底再度一沉,凝他几眼,随后暗自的咬了咬牙,终归还是极缓极慢的朝他踏步而去。
待站定在他面前,凤紫满身戒备,浑身上下也稍有紧绷,“瑞王有话不妨直说。”
这话一出,尾音还未彻底落下,手腕则突然一紧,竟被君若轩极是随意的扣住了手腕,拉着她便与他一道趴在了栏杆上。
他突来的拉扯,瞬时让凤紫心底陡跳。
待身子撞在栏杆上后,她来不及多想,当即睁开了他的手,而后便双手紧紧的抓住画舫栏杆,紧着嗓子问:“瑞王究竟想如何?便是要惩处凤紫,直言便是,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君若轩轻笑一声,脑袋一低,那邪肆满面的俊脸朝凤紫贴来。
凤紫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朝旁挪步,不料还未来得及抬脚,君若轩的手已扣住了她的腰身。
刹那,她浑身一僵。
他则笑得悠然欠扁,“倒是未料,凤儿姑娘虽面容红肿狰狞,但这小腰倒是细。只是不巧,本王虽历来有怜香惜玉之意,但凤儿姑娘却并非美人儿,便莫怪本王不对你怜香惜玉了呢。你虽为国师婢女,但却肆意妄为,惹了本王的美人儿不悦,再加之对本王以下犯上,刻意不恭,本王今儿惩处于你,也是让你长个记性,也顺便验证一下,国师待你,是否当真特殊。毕竟,国师那老铁树,历年都是不开花的呢,今儿突然生了花苞,本王也诧异不是?”
冗长邪肆的嗓音,威胁十足。
凤紫心口越发一紧,震得不轻。
仅是片刻,待得君若轩尾音一落,她当即敛神,正要颤着嗓子回话,不料话还未出口,扣在她腰间的那只手骤然用力,瞬时,因着力道来得太快太猛,她两手全然抓不住栏杆,眨眼之际,她双脚已是离地,整个人都被君若轩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啊……”她下意识的惊恐而呼,尾音未落,身子骤然被君若轩腾空而抛,待在半空滑过一道曲线后,霎时坠落在画舫外的湖里。
瞬时,落水声惊然而起,水花四溅。
周遭纷繁的议论声骤然而歇,画舫与舟舸之人皆纷纷朝循声望来。
湖水从四面八方袭来,凤紫刹那满身湿透,脑袋也被湖水彻底淹没,张开的嘴,也瞬时吞了几口湖水,待得本能的四肢剧烈挣扎,脑袋也终归是稍稍浮出了水面。
“救命。”下意识的,她开始张嘴而呼,嗓音惊恐而又嘶哑。
只是待惊慌无助之间,目光却突然触及到了前方画舫那凭栏而立的君若轩,一时,见他正懒散而笑,邪肆悠然,心底深处,也骤然彻底的凉透。
厉王尚且冷漠,但还不至于亲自出手杀她;叶渊再怎么戒备抵触于她,也尚且不曾真正对她动手,而今这君若轩你,这一直让她想要投靠与魅惑之人,才是真正的喜怒无常,容易充当手起刀落的刽子手!
思绪沸腾,满心凉寒。
她手脚剧烈在湖里挣扎,惊急万缕,却也仅是刹那,不知为何,无论她如何扑腾,身子终归是沉在水下,脑袋也没入了水里。
她急忙鼻息,憋气难耐。一股窒息感越发的强烈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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