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侍奉
沈君离没有再去看南宫天娇,他对着一再请示的小丫鬟吼道:“让她自己好好养着!终日里的不安分!能舒服了才怪!”
用天瑜的话来说,这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虞翎觉得这招用起来极其痛快,南宫天娇最在意的便是她的肚子和沈君离的恩宠。
沈君离发火不见她,她除了在自己房里发脾气外,别无他法了。
沈君离搓了搓手,看样子可能是在想怎么安慰她,只是虞翎对于南宫天娇的难听话从没往心里去过,所以根本不难过,她还特地叫婧怡给沈君离端了一盘红枣糕:“去裕亲王府怎么去了那么久?”
虞翎不想纠结在南宫天娇的话题上,沈君离也松了口气,他可以训斥她,却也实在怕虞翎不依不饶的要处置南宫天娇,叫他为难。
不过好在,虞翎向来都是识大体的,性子冷清却不爱纠结这些小事情,她既然问起旁的事,他也正好顺杆子下来了。
其实到裕亲王府去,也是为了亲自试探试探沈允沐。
沈允沐不愧是个狐狸中的狐狸,话没有套出来,反而两个人都喝趴下了,第二日原本早早就要回来,谁知道沈允沐说他得了个新鲜玩意儿,非要带着沈君离去看。
虞翎听的出神,新鲜玩意儿?
沈君离回想起这个玩意儿还皱起眉来,虞翎便更好奇了:“什么东西这样稀奇?”
沈君离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蛊虫。”
虞翎愣了一下。
蛊这个东西,她是知道的,以前西部有一个小国,以蛊闻名,她们养出来的蛊千奇百怪,匪夷所思,在当时盛极一时,极少有国家回去攻打,神出鬼没的蛊虫总是叫人有所忌惮。
后来这个小国起了内讧,具体情况众说纷纭,至今也没有一个笼统的说法,总之就是自己人搞死了自己人,一昔之间国破家亡,一场大火烧毁了这个文明的蛊虫之国。
逃出来了多少人不得而知,可是真正的那种神乎其神的蛊虫训化之术,已经彻底埋葬在了那座早已是灰烬的古城废墟中。
弥夏不禁蛊,但是能找到真正的蛊术后人是极难的事情。
不仅仅是人力财力,更是要有机缘。
果然是个稀罕玩意儿,连沈允沐这样的人都忍不住自己的欣喜激动,留着沈君离给他看。
“他养的哪种蛊?”虞翎无心的问了一句。
沈君离摇摇头:“他说这是幼虫,还没种蛊。”
这句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虞翎听过也便算了,时间看着也不早了,沈君离看样子是不准备走了。
“饿了么?”虞翎吃一口红枣糕,“王爷要不要早些歇息了?”
沈君离听她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要留他了?这是个稀罕事,他正准备逗虞翎两句,外头闹嚷嚷的吵起来,好像是突兀的进来了许多人,声音嘈杂在一起,什么也听不清楚。
虞翎率先站起来出门,天瑜也奇怪的问怎么回事,沈君离理了理衣袖,带着虞翎朝外边走去。
出去大堂就看见南宫天娇已经在那里了,正跟一个领头的公公搭话,捂着心口很惊讶的样子。
看到沈君离来了,她一下子委屈的扑过来:“王爷……”
沈君离撇着眉将她的手扶开,没工夫搭理她。
那个领头的小太监上来跪安:“给衡亲王爷请安,给衡亲王妃请安,奴才是奉皇上的口谕前来传话的,太后娘娘病重了,让宗亲前去宫里侍疾。”
太后病重了?
虞翎心里一咯噔,最近的事一件连着一件,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沈君离点头示意晓得了,那个小太监回话说马车已经候着了,要即可出发。
虞翎回身嘱咐婧怡:“你去跟天瑜和张显荣说说情况,最好不好出府了。”
南宫天娇闹得厉害,攀着沈君离不依不饶:“王爷,妾身也要去给太后侍疾,王爷你带上妾身吧。”
沈君离正是气头上,她越是这样吵吵嚷嚷的,他心里反而更烦躁,厉声道:“有了身孕就好好歇着,不要乱跑,损失到时候有点什么,是你照顾太后,还是太后照顾你?!”
沈君离这是动了真怒,他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的训斥过她,南宫天娇有些傻了,不敢再说话,眼眶里包着眼泪花是一万分的委屈。
只是沈君离没那个心情看她,抬脚就朝外走去。
南宫天娇原本还想喊,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回头看见虞翎还饶有兴趣的打量她,气不打一处来:“贱人,你是不是跟王爷胡说八道了什么!”
虞翎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跟着沈君离的脚步走出去。
南宫天娇还想上去说,被婧怡福身拦了一下:“侧妃还是听奴婢一句劝吧,王爷此时有事,心里又不痛快,侧妃若是聪明人,就该懂得适时闭嘴,不让王爷更加烦忧才是。”
婧怡说完,再次给南宫天娇行了礼,自己快步走回院落里去了。
符柳搀扶着南宫天娇,语气里颇有责备:“侧妃怎么如此心急?那日您独自一人去找她便已经十分不妥当,如今平安生产才是大事,侧妃何必要去和王爷争这一点的朝夕?其实王爷说的对,宫里情况不明,您怀着孩子,的确需要稳妥一些,王爷也是关心您的。”
这话说的南宫天娇心里舒坦了一些,是啊,沈君离不带它去,一定是怕她太过操劳,对孩子不好。
南宫天娇叹口气:“回去吧。”
马车也跑得飞快,这样的气氛突兀的被烘托的格外紧张,虞翎的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
沈君离握紧她的手,进宫以后他们肯定无法呆在一块,他叮嘱了一句:“别怕,母后也在。”
虽然并不能安抚虞翎的惴惴不安,可这样的一句温柔挂记,已经足够了。
马车停在偏门,虞翎被早已等候着的宫女搀扶着进去,沈君离坐着马车继续朝着前方而去。
马车滴滴答答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天空快要黑透了,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的样子。
虞翎长处一口气,搭上那个小宫女伸出来的手,稳步朝着敬慈宫而去。
敬慈宫巍峨华丽,一如她秋季围猎回京时看到的模样。
不知道是烛光闪烁,还是夜色沉闷,瑰丽的砖瓦颜色像是褪去了色泽,虞翎来不及细看,敬慈宫里已经坐满了人。
皇后扶额坐在上座,见虞翎来了,神色间多有疲态:“来了。”
“是,给皇后娘娘请安。”虞翎福身行礼,扫眼看了一圈,满座的嫔妃宗亲脸色都不太好,闷声坐着,没人搭理她。
淑妃特地让人把虞翎的绣凳搬到她的旁边,虞翎坐下后,淑妃轻轻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本宫瞧着,太后怕是不行了。”
虞翎心里一沉:“母后何出此言?”
淑妃抬眼飞快的看了一下皇后,轻声道:“太医来了三波,折腾了快一个时辰,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点什么,你瞧瞧,现在都没人出来。”
之前皇上吐血的事惊着了太后,太后年纪大了,原本看着身体还尚可,没想到一场惊吓倒下之后,反而情势愈演愈烈,今日的侍疾来的突然,之前毫无征兆的,虞翎不由得被淑妃的语气感染,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
“太后福泽深厚,定会没事的。”虞翎把话圆回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更要多说吉利的话,否则被人听去了,说你诅咒太后,蓄意谋反,那可真是飞来横祸了。
淑妃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屋子里静的只剩下了火烛燃烧的噼啪声。
皇上带着三个皇子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皇后还吓了一跳,站起身来:“皇上身子没好,怎么亲自来了?周志海,你怎么不劝劝皇上!”
皇上被周志海搀扶着走上去坐了皇后的那个位置,伸出手摆了摆:“他一个奴才,怎么能劝得住朕?皇后何必怪他?”
皇后不再说话,坐在皇上旁边。
沈君离沈允沐沈天佑三人坐到了离内寝殿较远的那一排椅子处,虞翎还以为皇上身子不爽,多半是不会过来了,没想到皇上孝心这样重。
坐了片刻,皇上喝了一口茶,有些焦急,他偏头问皇后:“太医呢?”
皇后:“都在里头,还没出来呢。”
“这么久都不出来!”皇上有些窝火,“太医院里养的都是一群窝囊废么?!连回话这样的规矩都混忘了?!糊涂东西!都给朕叫出来!”
这番话顺带把郑国公郑煜一起给骂了进去,他是太医院之首,连他都不来回禀,可见太后的情形有多糟糕。
“是,皇上息怒,绣绮,快去,请太医们出来,皇上等着回话。”皇后劝慰皇上一句,侧过脸对绣绮说道。
绣绮福身应下,快步去了。
听说皇上亲自来了,太医诚惶诚恐,赶紧出来跪了一地回话。
“郑爱卿,你跟朕说句老实话,太后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怒自威,他脸色虽然灰败,可是眼中的光芒依旧明亮。
郑煜抬头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皇后,他神色闪烁了好几下,良久才磕了一个头:“皇上,天有天命,人亦是有天数命格,天数尽了,人力……不能转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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