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蓝城的第一场雪
蓝城的天空飘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苏立迎来了爱情旅途中的第一场雪。雪花轻柔、沁凉。大地变成了一朵洁白的玫瑰。朱迪非抱起苏立,迎着飞舞的雪花旋转,是爱情,是爱情,让世界旋转不停。
朱迪非的心变成了春天的大海,宁静、坦荡,他轻柔地抚摸着苏立丝绸般的长发,深情地注视着苏立的眼睛,说,让我画下雪花飘舞中的苏立,好吗?
遵命,苏立甩甩长发,变成一片轻盈的雪花,她双膝跪在雪地里,双手合拢放在面前,眼睛微微眯起来,长睫毛闪闪烁烁。
雪花在苏立身边载歌载舞,朱迪非刷刷刷挥动着画笔,他一会儿抬头看苏立,一会儿低头作画,图画完成了,宛如一朵怒放的花朵,画面亮丽、充满灵性,洁白的雪地,苏立艳丽的玫瑰红上衣,瀑布般倾泻而下的乌黑长发,散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
朱迪非在画面左侧挥笔题写下月亮公主四个大字。
雪花在无声地飘落,苏立偎依在朱迪非的怀里,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她的心头,幸福太强烈了就使人忧伤。
苏立,我深深地爱你,感觉咱们是前世的恋人,你有这感觉吗?
有! 因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浸沉在无限幸福中的苏立抬起头来,凝视着朱迪非,问,你会永远爱我吗?
我会。
爱到多么远?
爱到从地球走到太阳那么远。
请你跪在雪地里发誓吧,说你永远爱我永不变心。
朱迪非果然跪在了雪地里真诚地发誓。
雪花记住了朱迪非的誓言――朱迪非指着苍天发誓,即使全世界的海水变成了石头,朱迪非依然爱苏立,永不变心!如果我违背我的誓言,六月的闪电就把我击成碎片。
雪花同样记住了苏立的誓言――苏立指着苍天发誓,即使全世界的石头都变成了海水,苏立依然爱朱迪非,永不变心!如果我违背我的誓言,七月的惊雷就把我劈成碎片。
两个人并排跪在雪地里,静静地彼此凝视着,谁也不说话,只是宁静地看着对方,没有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雪花越飘越大,浸沉在甜蜜爱情中的爱人,他们共同走进了一个远古的梦境。
踏着崭新的落雪,朱迪非和苏立手挽手走进了附近的一家旅馆。
三天之后,靠近海边,朱迪非租来一间小屋,涮墙、铺地、整理门窗,一天的劳作结束,小屋子焕然一新,墙壁、地板涂成了浅蓝色,其间点缀着浪花图案,他们共同给小屋子命名蓝色小屋,住进蓝色小屋的当天晚上,苏立躺在朱迪非怀里忘情地说,我感觉飘荡在蔚蓝色的大海里了,我感觉被雪白的浪花深深地包围了。
冬天春水般流走了。
又一个春天来临。
花香弥漫的一个傍晚,苏立和朱迪非手拉手安静地躺在床上,悬挂在高空中的明月,像位出水芙蓉般的美人,毫不吝啬地洒下万丈皎洁的光芒。
朱迪非用力握一下苏立的手,请求道,继续讲令我神往的乡村吧。
苏立求之不得,向别人绘声绘色地讲述故乡,实际上是重返一次故乡,浓厚的思乡之情因此会得到发泄,苏立清清嗓子兴奋地说起来。
乡村最美的景色,是在清朗的夜晚看星星,繁星缀满天空,闪着宝石般的光芒,那星星给人一股向上的力量。我十岁那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和我的母亲,每人肩背一捆玉米秸踏着星光,沿着大路往家走着,走着走着我的双腿沉重得像灌满了铅,妈妈,我全身没有一丝力量了,我该怎么办?母亲说,停下来看星星吧,看一会星星就有力量了,母亲说着把玉米秸放到路边的桥上,我也把玉米秸放到桥上,我和母亲挨着坐到了玉米秸上,我们仰起头来,安静地看着天幕上明澈的星星,母亲说,孩子,你记住,星星是专给穷人散发力量的宝石,虽然我没见过真宝石,但我敢肯定,没有哪一种宝石美过星星。星星真能给人力量吗?当我再次背起玉米秸,我一点也不感觉累了。真是奇妙。我从此迷上了星空,只要是晴朗的夜晚,不看一眼星星我保证就睡不着,我母亲去逝后,每天晚上我都看着星星发呆,星星特别像母亲的眼睛――我总能从无数星星中找到最亮的两颗,它们慈祥地注视着我,给予我一股战胜困难的力量。
朱迪非由衷地说,苏立,你真幸福,有位好母亲,有个看星星的童年。
苏立兴致勃勃地说,星星随时可以看呀,咱们去二中操场看星星好不好?
太好了!朱迪非坐起来,换上运动服运动鞋,苏立也换上运动服运动鞋,十分钟后,两个人到达二中操场,穿过草坪走到东南角的单杠前,苏立敏捷地跳上了单杠,双腿下垂,悠然自得地坐在上面,朱迪非随之爬上去。两个人怡然自得地看着星空。繁星美得文字无法形容。
苏立喜悦地说,今天我要看到所有的星星都长出翅膀来。
朱迪非附和道,今天我要看到所有的星星都落到海里去。
朱迪非指着排列成勺子形状的七颗星说,那叫北斗星,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迷了路,都可以根据它来辨别方向,因为,北斗星的勺柄总是指向北方。
苏立说,这个我知道,你听过牛郎织女的传说吗?
没有啊,讲来听。
请听好啊,很久很久前,牛家庄有个聪明忠厚的小伙子叫牛郎,父母早逝,他跟着哥嫂过日子,坏嫂子常常虐待他,有一年秋天,嫂子让他赶着九头牛去放,却要求有了十头牛才允许回家,牛郎赶着牛走出了家门,走出了村子,他赶着牛进了山,牛在吃草,他坐在草地上暗然伤心,正在闷闷不乐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白胡子老人,老人问明情况之后说,别犯愁,伏牛山中有一头病牛,你去好好喂养它,等老牛的病好了,你可以赶着它回家,牛郎高兴地翻山越岭找到了那头有病的老牛,真怪啊,那头老牛竟然会说话。牛郞打了一捆捆青草,连着喂了三天老牛,老牛的病就好了,牛郎终于赶着十头牛回了家,嫂子却变得更坏了,她气急败坏地把牛郞和老牛赶出了家门,老牛和牛郎过起了相依为命的日子,他们跋山涉水到达一条陌生的河流边,正巧碰到仙女们在河水中嬉戏,根据老牛的主意,藏在芦苇中的牛郎跑到河边,拿走了织女的衣裳,除了织女,其他的仙女都飞到了天上,织女和牛郎相识了,二人互生爱意,回到天上后,织女相思成病,她下决心到人间和牛郎结成夫妻,历尽千辛万苦,织女最终做了牛郎的妻子,男耕女织,情深意浓,日子越过越美,一年后生下一对龙凤胎,然而好景不长,玉皇大帝知道后勃然大怒。王母娘娘亲自下凡来,强行把织女带回了天上,一对恩爱夫妻被活活拆散了,牛郎把一双儿女放到萝筐里挑起担子去追赶织女,追过河流、高山、草原,牛郎终于见到了织女,就在牛郎和织女相聚的刹那间,王母娘娘拔下头顶上的金攒子,嗤地一划,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波涛滚滚的天河,织女和牛郎便给千秋万代的隔开了。王母娘娘可恨不?
大大的可恨。
不过,王母娘娘良心总算没有全喂狗,她规定每年七月七日牛郎和织女来一次鹊桥相会,据说每年七月初七,人间的喜鹊就要飞到天上,在银河上为牛郎织女搭一座桥让这对有情人相会,夜深人静时,人们在葡萄架或其他瓜果架下就能听到牛郎织女的脉脉情话。
是啊,王母娘娘的良心总算没有全喂狗,朱迪非凝视着星空说。
朱迪非,你喜欢不喜欢星星?不喜欢星星的人就是石头或木头。
喜欢,全世界苏立喜欢星星第一,朱迪非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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