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换心，换腿，换臂
九幽冥域。
罡风横行，雷电肆虐。
无处不在的毒瘴充斥着每一寸的空间。
这里是生命绝地。
一条巨大的空间裂缝横亘在虚空中，虚空之下，是堆积如山岳的骸骨。
而在那白骨山峦之上，一座巨大的青铜王座伫立其上。
青铜王座之上坐着的是一具枯槁残破的帝尸，他独腿、独臂，胸口心脏的位置则是一个黝黑的深洞。
残破帝尸的背后延伸出无数青铜锁链。
将空间裂缝层层缠绕封禁，同时也将自己自封于青铜王座之上。
即便重伤如此，那残破躯体眸中却时不时有神光闪烁，他竟然还活着！
忽然，整片空间震动。
一只黑毛大手挣破层层锁链自那空间裂缝中伸出，整片空间的青铜锁链哗哗作响，仿佛要随时断裂，空间裂缝被挣开了一个缺口。
只是，那青铜王座上的残躯只是一抬手。
青铜锁链再次收紧，挣开的空间开始闭合。
“吼！叶锋，你个疯子，你真的甘心和我族一起自封于这个地狱中吗！为了人族这可值得？
凭你的资质早晚会超脱于这个囚笼，你……”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被挣开的空间倏然闭合，一只黑毛大手落在尸骸山峦下方，在其下，此类大手不知凡几。
“哼！我活一天，你们就休想踏出这里一步。”
“在我这具帝躯堙灭之前，我便是这座陵墓的封门石！”
“人族千年气运，我叶锋一肩担之！”
残躯开口，干枯沙哑如暮钟，却语气坚定。
整片空间再次安静，只余无尽寂寞。
“我石族可安好？雪儿是否已经另嫁？”
叶锋脑海中闪过那抹紫色倩影，虽然无心，但却是揪心的痛。
他叶峰对得起人族，对得起石族，却唯独对不起那个女子。
残躯眸中神光忽闪忽灭，逐渐暗淡。
谁能想到风华绝代、绝世无双的大帝叶锋狼狈至此。
“叶锋！叶锋！”一个焦急的女声忽然响起。
叶锋眼中眸光再次亮起，感受到了熟悉的精神波动。
竟然是姬凌雪，叶锋眼中浸起了泪水，没想到在自己精神堙灭的最后一刻能听到朝思暮想人的声音，不枉自己身化封门石守护人族，他的脸上挂上了笑意。
“我……在！”
他轻轻回应，生怕声音大了扭断这脆弱的联系。
“你……可安好？”
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一句，你可安好。
“石家，可安……”
只是那‘好’字还没出口，叶锋那眸中闪烁的神光骤然暗淡，几近全无。
“呜呜呜！石家要完……”
“不对！叶锋你怎么这么虚弱？你怎么了？”那声音中已经戴上了哭腔。
“你等我！”
与叶锋精神链接稳定，姬凌雪也察觉到了叶锋濒死的状态。
叶家。
姬凌雪猛然睁开眼，看向族长叶战已经带上哭腔。
“叶锋血脉干涸！已经快要死了！
我需要你们献祭精血，或许还能为他接续一段生命！”
“我们来！反正被破阵也是死，何不如将这身精气献祭给同族，也能为我们报仇！”
正在维系大阵的族中青壮年当即大喊道。
“不！我们来吧，叔叔、叔伯们还要维系大阵，叶家正直危难，不能总躲在长辈们的身后。”
此时，上百个娃娃排众而出。
他们一个个面色煞白，却是神色坚定。
“我们也来！虽然老了，但只要锋儿还在，我们叶家血脉就不会断绝，我们就不会白死！”老人们颤颤巍巍起身，满是欣然赴死的决绝。
“爹！娘！娃！若叶锋需要，你们就先走，我们随后就跟上。”有青年一边倾尽全力支撑护族大阵一边沙哑着嗓音喊着。
“好！好啊！”老族长眼睛湿润，“有你们这样的族人，我叶战此生不悔入叶族！”
“此生不悔入叶族！”全族齐喝。
姬凌雪也不做遮掩，前世虽然没有在阵法一途过多钻研，但是凭借她仙界女帝的阅历，随便出手在这下界也是一等一的阵法大师。
打出繁复的手决，将道道精血引入阵法中。
叶战此时再糊涂也察觉到了姬凌雪的神异，且先不说那莽荒域闻所未闻的奇异阵法，仅凭那十八岁的五境巅峰的精神力就能跨越百万里时空，这姬凌雪身份定然不凡。
凭他的见识自然明白姬凌雪为何神异，莽荒域百万年历史，虽然仙路断绝，但从不缺谪仙转世身，至高强者转世也时有之。
这类人只要成长起来，都是镇压一个时代的大能。
只可惜，这孩子太过执拗，痴情于叶锋。
是叶锋之幸，也是叶家之幸！
叶战没有忌惮姬凌雪的出身，只有愧疚和惋惜。
九幽冥域。
随着活祭血气的涌入，叶锋干涸的躯体逐渐涨起。
“叶锋！叶锋！你快醒醒！睡着了就真的醒不来了，你又想私自死在我前面是吗！”
只是任凭姬凌雪如何呼和，叶锋都没有回应。
姬凌雪大急，若是叶锋真的就此陨落，叶家怕是真的彻底灭族了！
他所珍视的一切都将堙灭。
她急中生智大喊道。
“叶锋你再不醒来，叶家就要死绝了！”
“而我，你的未婚妻姬凌雪，也会被人欺辱致死！”
嗡——
整片空间震动，随着叶锋身上煊赫的金光亮起，一股沛莫能越的力量席卷整个九幽之地。
自封于青铜王座上的叶锋猛然站起。
“你说什么？”
“何人敢欺你！”
“何人敢灭我叶家！”
无数青铜锁链哗哗作响，震得整片空间乱颤，成堆的骸骨坠落。
姬凌雪大喜，赶紧将叶家遭遇的种种如数告知。
“好啊！好一个石家，我叶锋在时你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有那些狼心狗肺的王族，我自愿做那封门石与异族一同沉沦地域，保你们永享太平富贵，你们却如此待我的族人！好啊，好得很！”
“老子要点着族谱给你们一个个灭族！”
听完叶家这么多年的遭遇，叶锋简直怒不可遏。
为了守护人族，他将魔族封印在冥海，将异族赶回时空裂缝，重伤濒死后就坐上了这偶然从遗迹中得来的青铜王座。
依靠这青铜王座的滋养，耗干精血，以帝躯作为力量之源身化封门石，死后亦可再为人族接续千年的安稳。
但是换来的是什么？
是家族的亡族灭种。
各大王族如此针对石家，他不信其他人族不知！那高高在上的人皇不知！
这狗屁人族不守也罢。
叶锋抬手一招，无数锁链收回，化作一把古朴的青铜长剑——天源！
乃是与青铜王座一同所得。
顿时，整片空间震荡。
暗处，那些暗中窥伺，被占压了的异族王者却是麻了。
眼见叶锋油尽灯枯。
结果，他又站起来了！
“天杀的，这煞星怎么就不死！”
“真当我异族没人了吗？若不是这空间裂缝太过脆弱，我族皇者无法进入，要不然早就镇压了这叶锋。”
下一秒。
众异族王者心肝齐齐一颤。
在他们惊骇的眼神中，叶锋抬脚一踏，一步迈入空间裂缝中。
众异族人都麻了，这踏马侵略变水晶保卫战了。
这叶锋简直欺人太甚！
随后狂喜。
这叶锋踏足异域，区区大帝，简直就是在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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