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青山与白狼
不用说青山老道说的上一个没有反应的人是我爷爷——徐穆。
姚慧慧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记录的事儿,过了片刻她甚至拿起手机把先前的一段录音记录给删除了。
她心里也清楚,这些事儿是绝对不能写进报告里的。
青山老道忽然端坐,他轻轻抖了抖手中的狼毛拂尘说:“你入江湖已经不少时日了吧,想必你多少也能体会到一些,天下的功名,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我打断青山老道:“行了,你别捧我了,你说这些是解答了我的一些疑问,可你还是没说,圈子里的人,为什么会在解放之后,要拼了命的找你。”
“你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
青山老道看着我说:“你对于自己将来可能成为道君的事儿,一点也不关心,不激动吗,你竟然还有心思问别的问题?”
我说:“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强求不来的,再说了,你说的是将来,又不是现在,我瞎激动个什么劲儿,相反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了,我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麻烦会接踵而来。”
“我还不快点换个话题,还继续问这个问题,那我岂不是显得有些缺心眼了?”
青山老道看着我,满脸的佩服说:“你看的比我还通透。”
我则是催促青山老道:“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说,圈子的人为啥死追着你不放。”
青山老道这才说:“全国纷纷解放那会儿,天下大定,时局渐稳,我们这些被逼上山做了匪的人,也在山上繁衍了两代人了,说我们是土匪,倒不如说,我们只是一群躲在山里的难民,到了后面,我们基本不会下山劫掠,我们在山里靠着打猎,还有开垦一些旱地过活。”
“偶尔下山,我们也是靠交换来换取生活物资,偶尔打家劫舍,我们也是劫富济贫。”
“解放之后,我们便纷纷走下了山,当然我是不能走的,我是这里的小城隍,就算这里没有了人,这方圆几十里的山川也还是贵我管的,与其说是我小城隍,此时的我更像是一个山神爷了。”
“而在那些下山的人之中,有些曾经受到过我的教诲,懂一些道术,其中有一个道术颇为厉害的,恩人借给我的道,我也有意无意传授给了他。”
“下山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道术很厉害,就开始四处生事,最后被圈子的人盯上,并抓了起来,经过圈子内部的一些拷问,就发现他身上的道术并不是他修来的,而是靠着我教的‘道’之法衍变而来的。”
“所以,你们所谓的那些圈子里的人,就开始疯狂研究那个‘道’,并找到了根源我这里,恰好我又是他们曾经通缉过的人,他们就更有理由来找我麻烦了。”
“道,经过我多年的锤炼,已经具象化了,能懂其中三成者,依然能衍化出真人的道行,五成便可跻身天师之列。”
“全懂就可以像我这样,衍化出自己的命,做一方的小城隍,或者山神爷。”
“最主要的是可以像我这样,享用近乎于无限的阴寿。”
“他们找我,便是冲着此‘道’而来。”
“你这次来收账,我恰好可以把此‘道’还给你!”
我摇了摇头说:“我用不着,你自己收着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从此之后,这手段不许再交给任何人。”
青山老道看着我:“你准备留我性命?”
我一脸疑惑:“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你觉得我会杀了你?你的确是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可何游已经替你背负了业果,他的魂魄怕是已经在地府之中受尽了种种磨难,再说了,你杀洋人传教士,也是报仇,当时的社会,不想救国救民,却被洋人愚弄,投身洋教,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卖国了,当杀不当杀不好说,他们肯定也是有错的。”
青山老道看着我就说:“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我说:“那是自然,之后的故事,你便不用再讲了,圈子里的人呢,还有我爷爷都曾数次来寻你,你都是避而不见,也没啥值得细说的了。”
青山老道点头,然后问我:“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看看我这寨子,看看我这身价,你准备收走点什么来抵账?”
我沉思了一会儿就说:“我还没想好,容我想一晚上,明日我早间功课之后,我再与你细讲。”
青山老道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我恭敬行礼说:“多谢道君。”
而后直起身的青山老道看了看其南面一个破旧的营房小屋说:“我和白狼就去那边过一夜,这道观小屋就留给道君来住了。”
白狼听闻,也是跟着青山老道往那边走了。
等他们进了营房小屋,姚慧慧才看向我说:“看来这里的报告我是没法写了啊,道君!”
我连忙摆摆手说:“你也跟着瞎胡闹,这话以后可不能当着任何人的面提及。”
姚慧慧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懂。”
我斜着脑袋看了看姚慧慧的侧颜,然后缓缓说了一句:“你真是我的贵人啊,说不定将来我要被你引荐入了圈子。”
姚慧慧立刻开心说:“好啊!”
我继续说:“咱俩的命运在这次的事情之后,算是被彻彻底底绑在一起了,那你以后想逃可也逃不了的。”
姚慧慧忽然转身抱住我的腰,然后脸颊紧贴在我身上蹭了蹭说:“我才不要逃呢。”
是夜,凉风起。
夜来,温柔乡。
我和姚慧慧坐在道观小屋的门槛上,依靠着彼此不知何时便睡下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的五点多钟。
我没有立刻站起来,因为姚慧慧还在甜甜的睡着。
此时催命就从忠义堂的小屋里出来,看着我和姚慧慧坐在门槛上,他回头看了看屋里的帐篷和睡袋就说:“我就多余管你俩。”
他一开口,姚慧慧也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打了一个哆嗦说:“好冷!”
我就从背包里找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而后才起身跟着催命一起打了一套拳。
等我们早间功课结束,廖瞎子也是缓缓从城隍庙里走了出来。
青山老道、白狼也是从营房小屋走了出来。
青山老道对着我作揖问了句:“不知道道君可曾想好……”
我连忙打断青山老道:“可别这么称呼我,另外我想了一晚上,也基本想好从你这里要点什么了。”
青山老道问:“愿闻其详。”
我说:“我要夺了你西平坝小城隍的神位,让你入地府,到了地府之后,你兴许还能谋个一官半职的,当然,那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我便不多管了。”
青山老道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噗通”一声跪下,他的眼角竟然还流下了泪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恩公了,我终于能够拥有自由身了。”
我则是继续说:“看来你是答应给了,我也不用动粗了。”
青山老道说:“恩公,我可以放弃小城隍的神位,能否再容我三天?”
我看向青山老道旁边的白狼说:“它还有三天的阳寿,你想等三天后跟它一起走?”
青山老道点头。
我便应了一声:“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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