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疯,大家一起疯
宗正府。
渭阳君嬴傒惆怅跪在宗祠前,祭拜嬴氏先祖。
最近有点窝火,总有种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感觉,令人不安。
就在此时,一人匆匆来报。
而听到禀报之后。
嬴傒差点暴跳了冒犯了祖宗。
气呼呼的走出宗祠的嬴傒,就差暴跳如雷。
“扶苏将印信给了李贤,而李贤又联络了卫戍营,不仅如此,楚系集团也有聚集的迹象?”
“这是要干什么啊,干什么啊,搞事啊!”
“李贤在什么地方,本君要见她,告诉她,切勿轻举妄动。”
“不知道,不知道去找,去查啊,愣着干什么,快去!”
“陛下啊陛下,我大秦多少次因为太子之位空悬而内乱为祸,难道这还不足让你警醒吗!”
嬴傒在原地着急的跺脚。
事情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这次他决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
武成候府!
王翦安稳的躺在躺椅上,晒着难得的太阳。
王氏一族一门三候,在大秦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而且都是军功封侯。
大秦乱不乱,王家说一半。
即便是王翦闲赋在家,任何军中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王翦的眼睛。
“老夫早已不问外界事物,有什么事,谁能做主,就去找谁吧,不要找老夫!”
面对军中旧部禀报,王翦直接拒绝,连面都不见,直接拒人于门外,直传了句话出来。
“不见就不见,但请禀报将军,今晨卫戍营突然换防四门,卫戍营校尉赵峰着急亲信,有点不对劲。”
管家只是代为转述,转身回到院内将话重述给王翦。
正闲躺着的王翦听后,虎躯猛然一震,却又迅速的换了个姿势躺好。
“这朝堂风云,谁又能把握一生呢!”
“陛下洞若观火,我这老躯早就动不了了,让他走吧,如有疑虑,自向上禀报便是,说于老夫无用。”
管家点了点头,这次直接将前来禀报的将领驱赶着离开。
管家回到院中,王翦虽然松散的躺着,可咸阳城如果真有叛乱的事情发生,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王翦询问。
管家:“确有其事,昨日清晨,公子扶苏触怒陛下,随后被陛下下令禁足三月。”
王翦摇头一笑:“老生常谈的事情,还有呢?”
管家:“公子城,公子扶苏的嫡长子嬴城,昨日在丞相府大放厥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王翦疑惑抬头:“什么话?”
管家继续道:“贬斥秦律,狗屁不是,又称秦法为亡国之法,不做改变,便是亡国。”
“更称李斯乃罪魁祸首。”
“如今公子城被押入廷尉大牢,听候发落!”
王翦点了点头,又问道:“陛下可有下诏罪责!”
管家道:“这倒没有,不过看起来,也没有放公子城出来的意思!”
王翦点了点头,又找了个姿势躺好道:“那没事了,咱们这位陛下,自总领朝政以来,杀伐果断。”
“若是真发怒,恐怕咸阳城,早已变天。”
“不过,看起来,树欲静而风不止,给王贲,王离传信,听王令行事,敢动他念,家法伺候。”
“另外告诉王氏子弟,无论是谁,掺和进皇室之争,绝不姑息。”
说着,王翦闭目养神。
天下再大,就在这庭院之中,方寸之地,哪里也不去。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王翦若出山,朝野上下都要震动三分。
不过可惜,王翦完全没有动的意思。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咸阳城外。
六马驱车,百名甲士相随,犹如天子座驾。
长驱直入,过往关卡,无人敢阻拦。
关内侯车架。
行比天子座驾。
其地位,在大秦也绝无仅有。
年近九十岁的耋耄老人,封侯六十七年,坐镇关中。
不叛乱,不轻言,不受封,不受赏。
上一次进入咸阳,还是在嫪毐之乱。
而这一次。
时来风急,紧急前来,虽无人迎接,却也无人敢阻拦。
嬴傒笔直站在城门口迎接,远远的瞅着前来的车架,心中如有万千重担落地。
眼看着车架前来。
可就在此时。
一架毫不起眼的车架,突然拦在了关内侯车架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城门口的嬴傒眼皮子狂跳了一下。
就见到。
一身正装的李贤从车架跳了出来,连哭带爬的当着过往百姓嚎啕大哭:
“妾身长公子扶苏妻李氏,求老祖救命啊!”
“夫君兢兢业业为大秦劳心劳苦,因一时犯错而被陛下禁足,本无可厚非。”
“奈何长子嬴城,年幼无知,一时失言,获罪于廷尉大牢。”
“妾身四处奔走,奈何无人救助。”
“妾身实在无处奔走,恳求老祖救救扶苏,救救长子。”
“呜呜呜,老祖,老祖!”
突然冒出来的李贤,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哭的好不凄惨。
嬴傒眼皮子狂跳的急急忙忙狂奔了过去。
心里狂躁。
他万般保密请关内侯进京,如何也想不到,找了半天没找到的李贤,竟然早就等在城门口,弄这么一出。
可此时,已经迟了。
六马车架处,一个精神都不怎么抖擞的老人,从车架探头沧桑的问道。
“你是长公子妃?”
“是,敢请老祖救命,妾身已经无力奔走,只能请老祖。”李贤仅仅见过几面,并不相熟,但这不妨碍她哭诉。
关内侯点了点头,命人去搀扶李贤,并道:
“你之事,老夫已知晓,万般困扰,皆因太子之位空悬而起。”
“太子定,万世皆安。”
“此次老夫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我大秦国本。”
“叔父,叔父!”嬴傒急匆匆的赶来。
已经是万般着急,他也无法左右关内侯的意志。
这次请来,就是打算先将关内侯请到宗正府,再商量太子之事。
没想到。
竟然率先被李贤给截胡了。
“嬴傒,请六族族老,随老夫入宫。”关内侯毫不留情的命令嬴傒。
“叔父,此事……”嬴傒心中一片的糟糕,有种预感,人是他请来的,但事情,却要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叩谢老祖救命!”李贤嫌事情不够大的在旁叩拜。
“贱妇!”嬴傒怒气冲冲的盯着李贤怒吼。
不用李贤反驳,关内侯冷眼怒斥嬴傒:“怎么,老夫的话,没有用了吗?”
“当众辱骂后辈子妇,真是好本事,如今之局面,你身为嬴氏族长有七分责任。”
“叔父,我!”嬴傒身体猛颤,却又不敢反驳,只恶狠狠盯着李贤。
似有无穷恶寒袭来,忍不住一个激灵。
可此时,已经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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