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丞相府来人了
“昭昭,地上太干净了,还得铺些稻草!”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流放,他们买了所能想到的所有物资,就连稻草也没落下。
听杜英娘提醒,林昭昭笑眯眯地从大包袱里拿出一小把稻草随意地撒在地上,还真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杜英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林和风将担架慢慢放下。
他们刚安置好林琦,吵杂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
就见对面的几间空牢房被官差用力推开,对着连声抱怨的主院众人厉声喝道:“进去,进去!都到这里了,哭有什么用?
都给我安静些。”
在国公府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主院的人哪里进过这么脏的地方。
男人们尚且能硬着头皮进去,女眷们全都捂着鼻子,哭哭啼啼的,怎么都不肯进去。
那官差实在不耐烦,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力在牢门上拍了拍,喝道:“你们再磨磨蹭蹭,可别怪本官爷不客气了!”
一看见那把亮闪闪的长剑,女眷们也顾不上哭了,一窝蜂地往里面挤。
周氏一把年纪,被挤在最后面,气得红着眼睛咒骂:“你们这些小娼妇,眼里还有我这个婆母吗?”
可女眷们根本就没心思听她咒骂,刚在牢房里站定,又低声抽泣起来。
一样的污水成冰,一样的寒冷潮湿,一样的恶臭难闻。
要在这样的地方待一个晚上,这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娘,这里好冷啊!我不要待在这里!”
林雅柔眼里含着眼泪,凄楚地对张氏道。
张氏自己也是满心烦忧,她想安慰女儿两句,又见赵言心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团哥儿被挤到角落里,忙将她们母子拽到自己身边。
“娘!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林雅柔满心委屈,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咱们在这里已经够倒霉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好像就你冷,别人都不冷似的。”
说话的是三房的林雅秋,国公府里最猖狂的庶女。
不,她应该连庶女都算不上。
她娘是秋月楼最漂亮的姑娘,极好美色的林杨为她娘赎身,养在外面。
生下林雅秋之后,她娘闹着要进府,林杨还真回府张罗起来。
气得林鹤堂把这混账儿子绑起来打了一顿,林杨这才消停。
既然心爱的姑娘进不了府,他就把女儿抱了回来,还头铁地表示,要是不容下他的女儿,他即刻去寺里剃发当和尚去。
唐氏打心眼里瞧不上林杨,也懒得管他这些破事。
可周氏却怕了,求着林鹤堂把孩子留了下来。
林雅秋倒也争气,不仅从小就长得漂亮,还极会讨好逢迎,把周氏哄得服服帖帖。
林杨见闺女长得标致,也十分疼爱她。
虽然没有亲娘在,可她倒也过得如鱼得水,很是嚣张。
“林雅秋,这有你什么事?要你多嘴多舌?”
林雅秋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从小就学会看人脸色,为的就是留在国公府当小姐。
现在可好,她还没借着国公府这块跳板找个好夫婿,就要被连累,一块去流放了。
“你吵着我了!”
林雅秋插着腰回了一句,林雅柔再也绷不住了,一拉袖子就朝林雅秋冲了过去。
林雅秋和四房的林雅宁站在一处,林雅宁吓得赶紧往旁边让了让,嘴里劝道:“大姐、三姐,你们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黄氏没好气地将林雅宁扯到自己身边,说道:“关你什么事!让她们打去!”
国公府的族亲就关在隔壁牢房,听着主院女眷的吵闹声,他们更是呕到了极点。
虽说他们是国公府族亲,可国公府兴盛多年,生怕他们这些亲戚上门讨好处似的,几乎避而不见。
真是好处没占到,连坐的时候,一个都没跑啊!
就在林雅柔和林雅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牢房门口传来官差谄媚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丞相府的杨管家吗?什么事要您亲自来一趟?”
“呵呵,不过有些事情,想要见见二太太和雅柔小姐,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既然是丞相府来人,那官差哪里敢怠慢,赶紧领着人往里走。
牢房里的林雅柔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哪里还有心思跟林雅秋较劲。
她恶狠狠地将林雅秋一把推开,冷笑道:“杨管家肯定是接我出去的。林雅秋,你就到流放路上张狂去吧!”
张氏楞楞地朝外看了一眼,突然一把抢过赵言心手里的团哥儿,强塞到林雅柔手里。
“柔儿,要是你能出去,就把团哥儿也带出去吧!他那么小,跟着我们一块上路,只怕凶多吉少啊!”
赵言心下意识地想将孩子抢回来了,可一想到她们接下来的处境,她红着眼睛缩回了手,一脸祈求地看着林雅柔。
林雅柔冷冷看了她们一眼,扯着嘴角把孩子塞了回来。
“我凭什么要带上他?杨公子看重我,才让人接我出去,你们塞个孩子给我,不是让我,让丞相府为难吗?”
“柔儿,团哥儿可是你的亲侄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张氏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女儿,眼里尽是失望之色。
赵言心更是一把将团哥儿夺了回去,一张脸涨红得跟要滴出血似的。
林柏最喜欢的妾侍柳姨娘忙把女儿林雅琴往前一推,声音恳切道:“二太太,二小姐愿意照顾小公子。
只要大小姐愿意将二小姐带出去,二小姐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会把小公子好好照顾成人的。”
张氏一听这话,气得直接一口唾沫啐在柳姨娘脸上。
“你这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你女儿出去了,能善待我们团哥儿?
团哥儿就是跟着我们一块流放,也比跟着那个小贱人强!”
“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也是为了保住咱们二房的血脉吗?”
柳姨娘说着,嘤嘤哭了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氏看见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
她正想好好训斥柳姨娘几句,杨管家和官差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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