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初雪
自从跟首长见过面，怀疑自己是秦勇的软肋开始，苏九就再也没去看过他。
忙是一方面，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就在苏九怔愣的一瞬，视线中的秦勇突然不见了。
她的心猛地一颤，焦急地四处寻找，可大厅里的人太多了，她目之所及处，都没能再看到那个身影。
苏九突然自嘲一笑，刚刚一定是看错了，秦勇在住院，他怎么会在这里排队挂号呢？
“最近过得好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九下意识地回头，是秦勇，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见苏九一直发呆，秦勇自嘲一笑，“怎么，不认识了？”
“不，不是。”苏九感觉嗓子发干，“你，出院了？”
“现在住疗养院，定期过来复查。”
“复查？”苏九总算回魂了，“跟我来吧。”
“哦。”
秦勇也没问去哪儿，直接跟了上去。
苏九把他带到自己医院，亲自帮他做了各项检查。
“恢复的不错，看来，复健有坚持做。”
“嗯，严格执行你定的任务。”
这话听着没毛病，苏九却突然很想笑。
“我们医院请了一位不错的厨师，带你尝尝去？”
“好。”
张大妈见苏九带了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来吃饭，八卦的小眼神，不停地往他们身上扫。
她儿媳妇已经康复出院了，她就也来食堂帮忙。
苏九自动忽略张大妈的眼神，指指桌上的立牌对秦勇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秦勇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特别的菜单，不禁多看了几眼，“你想出来的？”
“嗯，这样方便。”
要不是现在还没有网络，她都想直接搞扫码点餐了。
“你可真聪明。”由衷的赞赏。
“呵呵，还行吧。”苏九第一次没从他眼里看到审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退伍报告已经交了，还没批。”今天的秦勇很不一样，人还是那个人，就是显得没有生机，“以后，估计会在地方上工作吧？上面会安排。”
苏九接受不了这样的秦勇，她很上想上去点一把火，让他重新活过来。
沉默了好半天，苏九才问出口，“你就那么想上战场吗？”
“总得有人冲到最前面，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战斗到最后一刻。可惜……”
苏九咬咬牙，“交给我吧，给我一年时间，我让你重回战场。”
“好。”
秦勇笑了，落日的余晖从窗口铺洒进来，给他的笑容染上了一层暖色。
让苏九感觉，整个人都置身在温暖的洋流中，不自觉地想要沉溺。
这顿饭吃得很慢，天都黑透了，才结束。
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大多时候都是彼此对视，似乎是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心。
“我，该走了。”
“那个，没跟你商量，我就花你的钱在这附近买了个院子。
要么你住那里吧，方便我帮你调理身体。”
“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秦勇特别好说话。
院子就在急诊医院后面，走过去不超过五分钟。
是这个时代的标准格局，有一间卧室，一个客厅和厨房。
卫生间在后院。
里里外外打扫得非常干净，收音机，电扇，都摆在客厅里，还没拆封。
卫生间里安装了抽水马桶和浴缸，日用品一应俱全。
院子里竟然堆放着哑铃，还有双杠。
“我那点钱怕是不够吧？”
“够了。”苏九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房主急用钱，价格要得不高。”
秦勇也没再追究，安心住下。
“你自己做饭可以吗？要不要帮你请个护工？”
“不用，我可以。”
“那好，你先休息，我明天把药材拿过来，其它的药你就别吃了。”
“好。”
这一晚，秦勇始终没睡。
宣软的被子裹在身上一点儿都不冷，脑海里却跑马灯一样变换着画面，全是他跟苏九一起走过的日子。
快三年了，他们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甚至话都很少说。
或许正是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每一个画面，苏九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非常清楚，一个字都不会差。
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他就是靠这些回忆熬过来的。
现在，一切都好了。
国家在变好，苏九的事业也有了起色，他……也很好。
苏九回去后也忙到很晚，海口夸下了，总要兑现才行。
她查阅了很多资料，最终决定用中药和药膳搭配的方法，来给秦勇彻底调理身体。
他身体本身底子就好，自身免疫力也很强大。
这从白天的检查结果就能看出一二。
一直忙到大半夜，苏九才把药方拟好，并抓了一个疗程的药备上。
另外还准备了一周的药膳食谱，连食材一起从空间商城买好，这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推开门，苏九竟愣住了。
外面白茫茫一片，竟然下起了雪。
苏九伸出手，雪花就悄无声息地落入她的手心，沁凉沁凉的。
她突然想到后世有一个很火的梗，如果在初雪这天跟心爱的人见面，两个人就会长长久久在一起。
苏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事，用力甩甩头，去给秦勇送东西。
秦勇一夜没睡，后半夜开始下雪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窗前，与其说是在赏雪，不如说是发呆。
院门口刚传来一点儿声音，他就推开门走出来。
“这么早。”
“我还得去医院，就早点儿过来。”
秦勇帮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进屋，“早饭吃了吗？”
“我吃过了。这些药和药膳的熬制方法我都写清楚了，你回头看看，别弄错了。”
“嗯。”
秦勇想给她倒杯热水，暖和暖和。却发现家里冷锅冷灶的，突然感到很尴尬。
“我今天起晚了，还没来得及烧水，你如果来得及，要么先坐会儿？”
“你别忙了，我得去医院开早会。”苏九说完就推门往外走。
秦勇把她送出大门，几次欲言又止。
苏九知道秦勇有话要说，但是，她不打算听。
不管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苏九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唯独欠秦勇的。
上辈子就欠他一条命，这次又差点让他把命丢了。
苏九觉得，自己这条报恩的路，真是任重道远，也不知道哪天才能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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