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他们的距离，不是一点点
去了警局，宋乔将弘老给她的纸条交给了警方，然后说了这个柯岩在女厕门口堵住自己的情况。
警方正好调取了监控，看见里头的他拿着一把美工刀，看起来就是要杀人。
宋乔看了都感觉后继发凉，庆幸他并没有闯进来，否则那个无法锁门的厕所里，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正这时，查警官走过来问：“要不要听听他怎么说？”
宋乔一定，问：“可以吗？”
查警官冲她笑了下道：“其他人不可以，但是你可以！”
顾昀禾陪她一起进了审讯室旁边的旁听室。
跟电视剧里一样，坐在这里可以将隔壁房间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查警官坐在柯岩对面，问：“为什么杀你父亲？”
柯岩一脸阴沉，坐在铁皮椅子里，一言不发。
查警官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就算是不承认，我们依旧可以定罪。只是你父亲....估计临死都不知道，原来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吧？”
激将法。
宋乔偏头下意识看了顾昀禾一眼。
顾昀禾也冲她点了下头。
果然，激将法管用。
柯岩逐渐激动起来。
“他算什么好父亲？！从小到大，他管过我什么？！他气死了我母亲！还放任我不管，害我连初中都没上完！后来，他老了，开始感觉到愧疚了，可是晚了！什么都晚了！我的店，早就负债累累，我没钱还债只能去赌！可是我连赌博都赌不过别人！最后输得一无所有！都怪他！”
“可是你父亲为了你，甚至不惜放弃他多年的名声去以次充好！最后导致十几个人为了你的无知和自私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是他活该！他总要为他的不负责任付出代价！”
“可你也是。”
查警官说完，整个审讯室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不知等了多久，柯岩忽然道：“他走的很平静，一点点的毒药，就送他去了没有烦恼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我，没有我这个拖油瓶，他会活得很开心。”
说着，他还咧嘴笑了一下，像个神经病。
宋乔看着这一幕，又想起了那天赵瑾也是这样说话的方式，下意识地低声喃喃道：“现在神经病可真多。”
说完，她感觉身边的人好像不动了。
她偏头望去，看见顾昀禾正垂眸含笑。
他在应和自己，但是并没有看自己。
宋乔回过头去，也勾唇一笑。
柯岩承认了，是他杀死了珂泰。
而且还是在玻璃爆裂事件之前。
柯岩破产，知道珂泰也因为自己一无所有，为了结束眼前这一切，选择了杀了他父亲，然后他自己准备也自杀，却没有了勇气。
被逼的急了，他去找弘老要钱，结果被弘老看出是他杀了他父亲，他就想杀人灭口，结果弘老忽然犯病。
他一时慌神，加上弘老老伴儿这时出来了看见弘老倒地就急忙拨打了120。
他跟着进了医院，结果没想到弘老没死，还等到了宋乔。
还给了宋乔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就感觉这个东西是跟他有关的，就跟着去了女厕......
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他。
他被关进了看守所，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判！
从警局出来，宋乔一时感慨万千，说不上来的怅然。
顾昀禾跟在她身后，见她心情不好，也是默默跟随。
因为来的时候是坐的警车，回去的时间没定，宋乔就没让乔宇他们过来。
顾昀禾也没让陈珂过来。
天边染上一抹红灿灿的晚霞，如同凤凰泣血，有一种乍然的美。
“我们走一走？”宋乔偏头笑问。
顾昀禾顿了下，但很快点头道：“好。”
于是他们就沿着公安局旁边的小路一路往医院的方向走。
弘老还在医院，晚上不能没有人，所以宋乔打算自己今晚过去陪他一宿，等明天再找护工。
而医院离警局其实也不远，步行大约也就半个来小时。
宋乔今天心里很受震撼，急需要这样的慢慢的走路来解压。
而顾昀禾也愿意陪往。
走了一会儿，宋乔说：“你知道吗，珂泰老先生其实是我很敬重的一个前辈，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给我们上过一节课，那节课的内容我至今都记得，叫做艺术与建筑。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讲到最动情处时说过，他将建筑设计当成了他的儿子一样来热爱。所以，我一直认为，他的家庭关系应该是最和睦最牢靠，或者说是最美好的。却不想......”
宋乔轻轻叹了口气，口中充满了无奈。
顾昀禾一向都是冷情冷血之人，除了母亲之外，他没有为任何人遗憾过。
当然，这是四年前的顾昀禾的记忆。
他淡淡道：“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方向和出发点也不同。”他只是在阐述一个观点。
而宋乔在讲的是情感。
她此刻抒发的，也是情感。
因为经历的更多，宋乔对这些亲情各位的惦念，也格外的珍重。
尤其是，她知道珂泰是如何爱他的儿子的时候。
但顾昀禾给她的反馈就很平淡。
她偏过头，深深深深地看着顾昀禾。
顾昀禾察觉到她的打量，也偏过头来看着他。
“你......”宋乔迟疑说出声。
顾昀禾挑眉。
随即，宋乔呵了一声，笑着摇头：“没事。走吧！”
说着，好像身子更加轻快了一些，不但大步往前走，还偶尔顽皮一二，跳到马路牙子上走起了独木桥。
她摇摇晃晃，站不稳，有时候东倒西歪的。
而顾昀禾则在一旁偶尔托扶，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般。
可只有宋乔知道。
她跟顾昀禾之间的距离，不是一点点。
是很多。
是隔着千山万水。
是四年的恩爱情仇。
更是不知道多少次的午夜哀鸣和咬牙切齿换来的最后那一刻，他与她的心意相通，爱恨释然。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短，很快，医院就到了。
宋乔偏头看向顾昀禾道：“我到了，你回吧！”
顾昀禾正好公司也来电话了，点点头，转过头去接电话去了。
宋乔看着他的背影，停了几秒后，便头也不回地进医院里去了。
而顾昀禾接了电话再转过头来，看见宋乔早就不在原地，再看去，她的背影也已经很小了。
他公司里正好有急事，抿了下唇，便急匆匆地往旁边路边自己的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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