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价值的衡量
他从大学毕业，考入公务员，成为乡镇小科员讲起。
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工作不好找，选择考公，没想到一考就进来了。
主要还是他选择的是偏僻的乡镇，机会很大。
本以为这辈子就耗在乡镇了，没想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张万国去乡镇调研，注意到了他。
没多久，他就被张万国借调过去县政府当秘书，过去一年就把档案也调过来，正式成为县政府的一员。
也是在同年，他提了副科，这一切都是张万国的手笔，因此，他对张万国充满感激，工作也更卖力。
只是没想到后来，张万国出事了，被纪委调查，当时人在乡镇，赶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与世长辞。
陈楚河是正好被安排了别的任务，没有跟随在身边，不然自己也是生死难料。
后来李桂丽过来接任，自己也就顺理成章的担任李桂丽的秘书，所幸她没有因为自己是前朝余孽而边缘化。
目前也一直都在为李桂丽做事。
“你说的不够具体！”戴雄吐出烟雾，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你在洋家东，当着众人的面硬怼县委书记，那可是一把手，你怎么敢？”
陈楚河无奈苦笑，说：
“我这是被逼无奈，破罐子破摔。”
“不，你不是！”戴雄很干脆的否认他，说：
“正常情况下，你会被边缘化、估计得去偏远小镇当守林员，或者去守水库，但你一点事都没有。”
“是因为你在大前坡工厂拿出来的U盘吗？那里面的内容足以威胁到县委书记？”
陈楚河的眼眸微凝，没想到对方居然连这都查到了，笑了笑，说：
“戴厅，这才一天时间，你这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吧；你说的没错，那U盘里有周志远和陆致远的一些把柄，所以我硬怼他们时，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但这只是明面而已，背地里，他们还是想办法搞死我。”
“我们青萍县虽小，但党争一点也不少，主要有两个党派，一个是以陆县长为首的本地派，一个是以周书记为首的政法派，我得罪了这两个党派的老大，本地派和政法派都想弄死我。”
“我说个猜测，只是猜测哈，您就听听，别当真；我怀疑我在动车站遇到的一切，都是政法派和本地派在搞鬼，包括你们在我的行李箱发现尸块，但我没有证据，我只是怀疑，或许你们可以朝这个方向查查。”
不管对方信不信，说出来，说不定对方真的去查了。
查到洗钱案的线索，直接干掉陆致远和周志远也算是因祸得福。
戴雄笑了笑，并没有更多的情绪变化，说：
“那你说说，他们都曾经如何对你？你又是如何险象环生的！”
两人聊了很多。
有些事，陈楚河想要简单带过，但戴雄却要追问细节，陈楚河也很无奈，只能说出来。
不过好在戴雄对于男女关系这一块，并没有兴趣，主要问的是官场党争的事。
一直聊到下班。
戴雄要离开，把自己的烟留下，还拿了等候在门口的民警的烟，也给陈楚河。
“给他弄点好吃的，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可以满足。”戴雄看向守在门口的民警。
陈楚河也听到这话了，立马说道：
“那个……戴厅，能给我几本书吗？再给我一床被子，不然今晚不好过呀。”
戴雄回头看他一眼，笑了笑：“可以！”
随即吩咐民警拿给他。
其实陈楚河更想要的是手机，就算不能联系外界，刷刷短视频，消磨时间也是好的。
可这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待在里面，对于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许听雪已经赶来省城。
听说了陈楚河的事，很震惊，但这边的警方并没有让她参与进来，只是找她了解洗钱案相关的事宜。
同时，也告知她，得等晚点，戴雄厅长回去再找她。
“金局，你给点暗示，戴厅找我，是不是跟陈楚河有关？”许听雪凑过去，压低声音询问。
金局是省会城市滨昌市公安局局长，和许听雪也算是老相识，主要是跟她背后的势力相熟。
许听雪也是借助背后的势力与省城、省里的公检法系统混了脸熟，特别是公安系统，很多熟人。
行政级别虽然不高，但很多时候，大家也都相处的不错，没有明显的阶层隔阂。
金局喝一口茶，说：
“小雪，你们青萍县官场需要整顿了，有些人胆子太大，以为天高皇帝远就没人管，省里打算成立扫黑除恶专项组，你作为青萍县的刑侦队队长，你懂吧？”
许听雪一听，显然有些激动了，说：
“终于要成立了吗？都有什么人啊？”
金局抽着烟，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沉默了一会儿，说：
“小雪，我听说之前的洗钱案，是陈楚河协助你才成功破获的，你怎么看他这个人？”
被召唤到省城的不止许听雪，还有李桂丽，她作为陈楚河的领导，发生这样的事，她肯定是要被召唤过来询问情况的。
只不过！
这事也已经在青萍县扩散传播，速度贼快，似乎是有人在故意传播的。
一时间！
青萍县官场直接炸开了锅。
“陈楚河杀人了？卧槽，这是打算牢底坐穿？”
“陈楚河是真牛，趁着国庆假期，顺便杀个人，他真的是活腻了，咱们青萍县再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还别说，我就喜欢陈楚河这样的人，怼天怼地怼空气，还敢暴揍副市长，牛逼到天了。”
“不管如何，咱们假期放假都在外面玩，陈楚河却在黑暗的铁窗里，兄弟们，都珍惜吧！”
“屁，我刚接到通知，明天得去单位报道，说是要召开紧急会议，我怀疑跟陈楚河杀人案有关。”
“……”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一脸看戏、有人满脸担忧……
陈楚河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为县里的一号风云人物，出现任何意外情况，大家都不觉得稀奇。
毕竟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当众硬怼县长和书记的人，还敢暴揍副市长。
姜秀菊得知此事时，正在市里陪着孩子，十分震惊，当即给老公说了，萧国华同样震惊。
却对此束手无策，省级公安抓的人，他们想要运作，很难。
同时他们也在衡量陈楚河的利益，值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险去运作。
最终，萧国华选择听之任之，假装不知道。
“萧国华，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放弃他了？”姜秀菊很生气，双眸冷漠的盯着他：
“当初，是你让他给你当刀使，现在他出事了，你却要放弃他，你就是这样维护自己人？”
萧国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省厅，我也没办法啊，难道你要我动用在省里的力量吗？陈楚河，他值得吗？”
他身处市里，虽在省城亦有些许人脉交织，然而，这些人脉一旦轻启，便如同欠下了千斤重的人情债，难以偿还。
代价，太过沉重！
他对于陈楚河，内心虽有诸多期许，对其眼下的表现亦颇为满意，陈楚河的价值，他已然洞悉。然而，在他深思熟虑的权衡之下，眼下的陈楚河，尚不足以成为他撬动省城人脉的那枚棋子。
利弊之间，他细细斟酌，终是做出了抉择——放弃陈楚河。
于他而言，一把利刃的失去，不过如微风拂面，转瞬即可再寻。这世间，替代品众多，他，从不缺那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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