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损人利己
苏志远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张强却还在这演戏，姜小梨立马就猜到了原因。
“是苏厂长下令不让顾行知继续调查了吧？”
“小梨妹子……”
“不用说了。”姜小梨冷漠的打断，“当初我为了你们厂的事是怎么拼命的，都忘了是吧？”
张强面有愧疚，“小梨，你别怪苏厂长，他有他的考量，站在他那个位置，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姜小梨皮笑肉不笑，“事情是我和沈东霖闹起来的，你们不愿意帮忙，我也不能说什么。“
她扭头就要走，张强追了上来。
“你男人打架的事，如果我们不插手就是一件小事，可是我们一旦插手了事情就变复杂了……”
“小事？”姜小梨冷声反问，“对，确实是小事，不就是坐了几年牢吗？跟你们这大厂的发展比起来，屁都不算。”
“我知道你有情绪，可是……”张强叹口气，“算了，不说了，立场不一样。这件事我们确实帮不上忙，但是我们的合作关系还在，我保证有我张强在就不会让你没钱赚。”
姜小梨脸色很难看，心里更是憋屈。
当初她去平江省经历了什么，张强和苏志远最清楚。
当时她让顾行知去调查陆正山，不单是为了沈东霖，也是想着帮苏志远彻底铲除陆国栋。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张科长忙，不用送了。”姜小梨客套的像个陌生人，对司机说：“师傅。我们走。”
张强颓然的去了厂长办公室。
苏志远抬头，“人走了？”
“气冲冲的走的，看我的眼神跟仇人似的。”
苏志远沉默了几分钟，“厂里正在向上面申请国外先进设备的引进，好几家药厂都在报审，之前领导班子已经进行了一次人事调动，不能再出大乱子了，行知调查出来的事情牵连太广了。人情和良心重要，但是厂子和国家的发展更重要。”
张强无奈点头，“我知道了。”
“行了，你也别哭丧着脸了，我派人找了法庭那边的人，尽力轻判一些吧。”
张强坐直了身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也好跟小梨说一下，她也不会那么生气。”
“还没有结果的事，你要怎么说？再说，你也知道现在的环境，全国各地都在严打，那些司法机构的人谁都不想冒这个险。”苏志远顿了一下，“那个沈东霖也是太冲动了些。”
张强唏嘘一声，“唉，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凡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只是没想到他会下那么大的手。这两口子都不是好惹的。”
“对了，陆国栋联合两个副厂长明天要召开职工大会。”苏志远面色凝重，“说是要开个动员大会，争取在年前把药厂的效益提升一倍，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强想了想说：“可能是想找存在感吧，这个老家伙真是名利至上，他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还有闲情在这儿沽名钓誉。”
这个说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陆国栋天天就喜欢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所以厂子才会一直停滞不前。
姜小梨离开药厂后，再次去了解放路派出所。
那儿的人还是上来就问她要证件，说只有亲属才能探视。
姜小梨没有结婚证，也不知道沈东霖是否还有其他亲属，在那磨了半天嘴皮子还是没见到人，只能先回家。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心事重重的，她在犹豫明天要不要按照陆国栋说的去做。
她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凡事都是先考虑自己，但是利己的前提是不损害别人的利益。
现在要她做损人利己的事情，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想到沈东霖要被关上好几年，她的心又慢慢的硬了起来。
她不是高风亮节的人，这种时候她只能先顾自己了。
老李头见她回来，把她拉到了一边。
姜小梨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昨天把人给绑出毛病来了吧？
“不是，那孩子虽然性格不好，但还挺皮实，除了有点虚弱，其他啥事没有。只是我在给她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很多旧的伤痕。”
姜小梨松了一口气，“旧伤痕？是他那个爹打的？”
老李头回答说：“我问她了，她没说，但应该是。她背上有皮带抽的伤痕，手臂上还有被烟烫伤的疤痕，浑身没一处好的。”
老李头一个当大夫的，看到那些伤痕都觉得触目惊心，“她那个爹真不是东西，那么死了，算便宜他了。”
姜小梨凝眉，她终于明白南依为什么是那样的性格了。
长期活在打骂中的孩子，会产生严重的心理扭曲，怨恨，暴躁，逆反，撒谎成性。
姜小梨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提着东西进了屋。
“哇，烧鸡！小川，你快来，还有糖呢。”
昭昭迎了上来，招呼小川，两人一起翻看着姜小梨买回来的东西。
姜小梨勉强笑了一下，把两个鸡腿掰下来递给他们。
趁他俩吃的功夫，姜小梨把鸡胸那块的肉剔了下来。
鸡胸肉味淡又柴，谁都不喜欢吃，她打算撕成细丝用油炒一下，做个鸡丝面。
不能吃的骨架，待会儿熬个汤，面条会更加鲜香可口。
饭做好后，姜小梨先盛出三碗凉着。
老李头看了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其中两碗端给了小川和昭昭，最后一碗他端着向东屋走去。
姜小梨小声嘱咐了一句，“什么都别说，只把面条放下就出来。”
有人在，南依肯定是不会吃的。
“好，我放下就出来，还是你想的周到。”
等大家吃完饭，姜小梨又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了东屋，“保证书写好了吗？”
南依阴着脸把保证书递了过去，“写好了，3000字，一个字都没有差。”
姜小梨只看了几句就给撕了。
南依嚷了起来，“你干什么？那是我辛辛苦苦写的。”
姜小梨双手抱怀，居高临下来看着她，“通篇都在敷衍，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也叫保证书？这样的保证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对着老天爷发个誓呢。”
南依咬着嘴唇，敢怒不敢言，“我重新写行了吧？”
姜小梨冷冷道：“我只给一次机会，浪费了就没了。我今天早上怎么说的，如果我不满意，今天晚上继续绑。”
南依缩了一下身体，惊恐的看着姜小梨，“姜小梨你不是人。”
姜小梨笑了一声，“我是不是人不劳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南依死死抿着嘴唇，眼珠子乱转，突然往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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