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出头
第二天一大早，姜小梨还在睡梦里，就听到了哨声。
“十五分钟后集合，检查内务。”
她一激灵，瞬间做坐了起来。
已经有人开始穿衣服了，姜小梨敲敲上铺的厉晶晶，“赶紧起来。”
刷牙洗脸三十秒搞定，回去铺床单叠被子，摆放鞋子和脸盆。
这是昨天晚上教的。
那会儿大家都累的没有力气了，学的并不上心。
这会儿知道急了，鸡飞狗跳的。
“牙刷怎么摆来着？鞋子是朝外还是朝里？”
“救命，被子怎么也叠不好。”
“毛巾要挂起来还是叠起来来着？”
忙活了好一通，检查的时候没一个人过关。
袁大头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似乎在找什么。
姜小梨主动开口：“报告教官，我的床铺在那里。”
袁大头脸色僵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去，皱着眉嫌弃地看着姜小梨的被子。
“这就是你叠的被子？昨天说的要领一个没记住是吧？”
“记住了，只是脑子会了，手还没会。”
有人憋笑。
姜小梨说话太逗了。
“不会就继续练，还有你们，重新叠。什么时候叠好了，什么时候吃饭。”
姜小梨啧了一声，又来这招。
袁大头瞪着她，“你好像很不服气啊。”
“报告教官，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报告教官，你眼屎没洗净。”
袁大头的脸一下子黑了，扭头就往外走。
“你们继续叠。”
姜小梨响亮的回了一句：“收到！”
袁大头跑的更快了。
只是过了嘴瘾，身体更遭罪了。
她的被子被吹毛求疵的袁大头一再的否决，成功地错过了吃饭时间。
姜小梨只能饿着肚子去训练。
上午练方阵。
立正稍息，报数转向，齐步走。
练转向的时候，一个女生老是出错。
不是转错了方向，就是慢半拍。
所以转向练了一遍又一遍，搞得大家怨声载道的。
那个女生都快哭出来了。
就有人说：“教官，不如让她单独练吧，咱们继续下一项，人家二班都开始练正步了。”
能考上京大的都是心高气傲，不甘于人后的主儿，看着别的班进展迅速，他们心里着急。
要知道军训的最后一项就是汇演评比，他们可不想当最后一名。
“不行，你们是一个集体，你们要想的是怎么帮助她，而不是抛弃她。”
袁大头的这句话姜小梨是赞成的。
军训训练的就是集体荣誉感，要是少了一个人，就算得了第一又有什么意义。
教官这么说了，其他人就是有想法也不敢吭声，只是看那个女生的眼神不那么友善。
姜小梨感慨，看来学历和人品是不能挂钩的。
京大的学子也不全是良善之辈。
休息的时候，有人给那个女生出主意，“你这种情况是小脑发育的问题，不是练几天就能改变的，你不能拖我们班的后腿，不如装病退出训练。”
陈永华小声的说：“那个说话的叫吕朝阳，听说他想竞争当班长，所以才会那么在意这些。”
姜小梨哦一声，不是很能理解。
一份可有可无的荣誉而已，至于耍手段吗？
她的道德底线一向不高，但是也只限于生意场的利益纠葛。
那可是真金白银，是切实的生活保障。
不过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有的人就喜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大家都同意，她也不好说什么。
那个吕朝阳的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有些人即便有不同的看法，也不好和多数人对着干，就选择保持沉默。
姜小梨没想到的文文弱弱的厉晶晶开口了。
“我觉得不好，她是我们班上的一员，我们没有权利剥夺她参加汇演的权利。”
那个女生本来已经接受了事实，听到厉晶晶这么一说，捂着脸哭了起来。
吕朝阳也站了起来，“是，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妥。可是当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以集体利益为先？”
“对，没错。”
好几个人都支持吕朝阳。
都上升到集体利益了，厉晶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嗫嚅着唇坐了下来。
韩曼拉拉姜小梨的衣服，“我嘴笨，请你帮帮她。”
姜小梨很是惊讶，韩曼一向不喜欢管闲事的。
果然，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女孩子。
“好，我帮她。”
姜小梨本来就不同意那么做。
她站到了前面，“看来大家都是奔着第一名去的啊。”
吕朝阳扬头，“当然。”
“那要是这样，我还有一个提议。”姜小梨扫视过众人，“光剔除一个不分左右的人还不行，得把所有影响夺冠的因素都给消灭掉。例如，这个大高个儿，你的身高太突兀了，导致我们的队形非常不协调。还有那两个矮的，我不是歧视你们，只是你们得为集体考虑不是？”
“哦。还有普通话不标准的那几个，喊起口号太难听了，也不能参加……”
姜小梨还没说完，就被那几个人愤怒的打断。
“凭什么？我们也是班级的一员。”
姜小梨笑嘻嘻地说：“这不是都是为了班级考虑吗？对吧，吕朝阳同学。”
吕朝阳被问住了。
被姜小梨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
他们不是无知妇孺，相反的，他们比普通人懂的更多的大道理。
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姜小梨淡淡说了句：“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荣誉牺牲自己的同学，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是被牺牲的那个，而我们还要在这样的集体里待四年。”
她宿舍的三个人都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姜小梨眨眨眼。
不能解决矛盾的时候，就把矛盾扩大。
打到别人身上的棒子不制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自己身上了。
一个胖乎乎的女生站起来说：“晚上我帮她多练练，肯定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
这回没有人反对。
被这么一激励，那个女生可能没那么紧张了，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表现越来越好。
不过姜小梨已经转的头晕眼花了。
她好饿。
“再来一次。”
“向后转，向右转，向左转，向左转，向左转……”
姜小梨：“……”
袁大头，你个老六！
最后一次向左转的时候，姜小梨刚站好，觉得地面怎么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砰的一声响。
她一头栽到了地上。
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问题是，袁大头那个老六还在旁边喊：“不要装了，马上给我站起来。”
姜小梨一听这话，索性闭上了眼睛。
既然说她装，那她就装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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