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人是会变的
省城，东阳市。
姜雪撇下卫东明和肖麟，独自去机械厂家属院去找孙婷，到的时候，门口的守门大爷告诉她，孙婷不在家，应该去制衣厂上班去了。
没错，那大爷说的是孙婷去制衣厂上班，这让姜雪简直不敢相信。
对孙婷这样的大小姐来说，才刚刚被文工团扫地出门呢，前几天说的她适合去制衣厂做质量监管，那也只是一句玩笑话，难道她真的当真了？
姜雪转身去了制衣厂，没想刚到门口，就遇到了顾兰华出门，姜雪和她打招呼，说明来意。
“哦，你找孙婷？她在车间里边，看工人们做衣服呢，姜雪，你那建议还真不错，她对做衣服挺有兴趣，要求也严格，你那些图纸一看就懂，这两天有她在车间里监督大伙儿制作，返工率确实低了许多。”
原来，这孙婷真的在制衣厂上班了？这确实出乎姜雪的意料之外。
“顾厂长，那我去车间找孙婷，有点别的事找她，关于文工团的。”
说起文工团，顾兰华有些欲言又止，这次孙婷突然从文工团回来，她隐约听钟静说起过，似乎和小米还有点关系。
不过因为钟静也知道顾兰华和孙婷父亲的关系不错，曾经还是上下级关系，所以并没有细说。
最后，她还是问了一句。
“姜雪，你也是从宝兴县来的，我想问下啊，这孙婷和汤小米在文工团里，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姜雪一愣，她没想到顾兰华还认识汤小米，不过她也不是习惯在背后八卦别人隐私的那类人，说起来，小米和孙婷之间的矛盾，也是被欧娜挑拨的。
“没什么大的矛盾，年轻女孩子嘛，有时候闹点小别扭是有可能的，早就过去了。”
顾兰华这样一听，也就放心了下来，孙婷虽然平时娇纵了一些，不过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确实心底也没多少坏心思。
她可不想她和小米之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毕竟钟静是她好朋友，等她来了省城，两人还要合作做制衣厂的。
“那就好，那你快过去吧，正好，那图纸是你画的，有些款式你可以指点下。”
姜雪在车间见到孙婷的时候，她情绪非常激动，在和一个女工理论，说她在裁剪的时候袖长少了两公分，穿起来袖子有点短。
对方狡辩。
“大家在干活的时候都要戴袖套，短点又怎么了嘛，反正也是挡着看不出来的。”
孙婷在那据理力争。
“你错了就是错了，这件衣服就是残次品，你做出了残次品，必须得负责，我去找顾厂长，必须得扣你奖金，不然大家都像你这样，这么多次品谁来承担损失。”
周围好几个女工都围了过来，纷纷指责孙婷。
“你又不是我们制衣厂的职工，你凭什么在这里颐指气使，我不服，除非顾厂长亲口给我说，不然你凭什么扣我的奖金。”
当然，也有人知道孙婷的身份，拉着和她吵架的女工小声劝她。
“算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是机械厂孙厂长的女儿，就是顾厂长在他爸面前也要矮了几分，咱们怎么说也是机械厂下属的集体企业，她要来咱们厂子，那还不是她爹的一句话，你这胳膊拧得过大.腿吗？”
姜雪看到这一幕，原本想过去和孙婷打招呼的，但是站在那没动。
这孙婷一直以来颐指气使惯了，以姜雪对她的了解，此刻肯定气冲冲跑出去找顾兰华告状去了吧。
但她没想到，孙婷竟然没走，不过脸上依然全是傲慢，她用她一贯的傲慢语气，和对方讲道理。
“谁说我不是制衣厂员工了，顾厂长已经说了，今后我就是制衣厂的质检员，既然是质检员，我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不合格的必须返工，无法返工的扣款，这是顾厂长立下的规矩，明天就会在职工大会上说，信不信由你们。”
大家看她说得这样正式，丝毫不像开玩笑，一下什么都没说了，开始回到自己的缝纫机前工作，再也不敢分神分心犯错。
姜雪从孙婷的口里说出规矩两字，不由得对她有了一点另眼相看，看来人都是会成长的嘛，经过了文工团的那件事，这孙婷确实比以前成熟多了。
孙婷也看到了她，走了过来。
“你来找我？是因为有赵仁杰的消息了吗？”
姜雪点了点头。
“没错，我答应过你的，有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如今赵仁杰已经抓住了，因为牵扯着别的案子，如今还在东阳市公安局的看守所里关着，如果你要申请重新调查文工团的那件事，你作为当事人，得过去申请重审才行。”
孙婷听到这里，激动得什么似的，当即就往外跑，跑出好长一段了，这才又跑了回来，站在姜雪面前。
她说得有些忸怩。
“你，你要没什么事，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公安局一趟，我怕我一激动，说不清楚那天的事，你比我能说。”
她一句你比我能说，让姜雪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是孙婷对自己的夸赞和肯定吗，以她的性格，能在自己“仇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姜雪点了点头。
“行，我陪你去吧。”
在制衣厂门口，两人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过去，和姜雪一起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孙婷还有些不习惯，因为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曾经这么讨厌的一个人，还多次陷害她，她竟然能不计前嫌，三番两次帮助自己。
“那个，我听顾姨说，这几天制衣厂做的衣服图纸，是你画的，你还可以嘛，画的衣服款式还挺好看。”
姜雪扭过头去笑，有一种无声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淌，想起孙婷刚刚和制衣厂女工的对峙，姜雪突然觉得，这人好像也有一点可取之处。
至少做事较真，不和稀泥。
“谢谢，其实你要喜欢，你也可以试着设计一些服装款式，还挺有趣的。”
孙婷眼睛一亮，但是让她开口让姜雪指点自己，她一时半会还做不到，只能闷声把到嘴边的一句话，又咽了回去。
这些天姜雪老往公安局走，门口的保卫都认识她了，她打算带孙婷直接去找万常林。
不过刚走到走廊上，就看到万常林在安排人去棉纺厂，好像说是那叫做姚老六的司机找到了。
“赶快，去把那姚老六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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