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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都是苦命人


曲铃兰听了姜晚归的话内心有触动,她是小时候过得很幸福,爹娘对她也很好,家里也挺富裕的。

可是后来家道中落,爹被讨债的逼得跳河死了,娘也上吊跟着去了,兄长被几个叔伯领养,剩下她一个姑娘,被祖母卖给了一个戏班子。

但是她嗓子不适合唱戏,后来又被倒手,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见她漂亮,又把她卖到了青楼,她抱着一死的心的时候,却又被陈家买了,然后嫁给了傅景阳。

原本她以为嫁的是个年纪大,或者有什么隐疾很吓人的男人,结果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

开始她想着安心等人死了做寡妇,可是伺候着伺候着,就发现这个男人跟她想的不一样,他很善良,每次跟他说话,都会让她对生有了希望。

男人甚至跟自己道歉,说耽误她的一生,可是曲铃兰知道,自己的一生早就毁了,还有什么能耽误的。

她要贴身伺候傅景阳,两人也便越来越熟悉,毕竟是夫妻,所以很快也就有了肢体接触,都是年轻的年纪,渐渐地,互诉心思,也便产生了爱情。

这种爱情就像是春天里刚发芽的小草,一旦有了阳光和雨水,就会迅速地生长,直到沾满了整个心房。

曲铃兰看着姜晚归:“谢谢大嫂愿意跟我说这些,我真的希望大哥和景阳都能活下去,我也会努力,让自己更坚强,不让夫君为我担心。”

“你能想清楚就好,至于你婆母,你也要想好跟她相处的方式,她的话不好忤逆的,你要想好怎么去改变她的想法,或者有更适合的解决方式,不要硬碰硬,如果能让景阳出面解决的,那就让他解决,他们是母子,景阳是男人,身体不好,但是责任在,你要让他知道,他能保护你,这才是夫妻正确的相处方式,而不是你一味的委屈。”姜晚归虽然自己的经验不足,但是看得比较多,她知道幸福的人家是什么相处方式。

曲铃兰点头:“我知道了大嫂,夫君经常说大哥大嫂都是通透的人,今日跟大嫂说话真实的体会到夫君的意思,大嫂,你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姜晚归没想到傅家这么多人希望自己跟景澈回来,原本傅家应该没人希望景澈回来,现在这局势变得真快。

她道:“我们应该是开春之后,天暖了路上好走就回来,你大哥也确实想回来的,毕竟是京城人,亲朋大多在这。”

“我希望你们早些回来,大嫂,我真的很喜欢跟你说话,跟你说话会让我的心里特别的舒服。”

“我也觉得跟你相处很轻松,等我们回来,咱们就能经常见到了。”

“那这次你能待几天?”

“这次不会太久,我争取正月十五回去陪你大哥过元宵佳节。”

“也是,你不回去大哥就一个人,他一定巴巴地等着你回去呢。”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景阳的身体养一养,能多陪你几年也是好的。”姜晚归说完看看天:“你赶紧回去陪景阳吧,晚上我回来闲了,再找你说话,我得先去趟景家。”

曲铃兰应下:“好,那我回去了大嫂。”

姜晚归笑着应下,跟他道别。

等曲铃兰回去,姜晚归也是一声叹息,人生不易,随时叹气。

她抬头看看天空,干净的蓝天白云,耀眼的阳光,多好的一天,不想那么多了,她今天上午去看看外祖母,然后下午打算把京城的这些绣庄逛一逛,也正好在那边找找跟姜楚信长得一样的男人,因为景澈的人两次看见他,都是在集市附近,所以她正好也去那边的绣庄,既能看看京城绣庄的经营模式,也能找找人。

到了景家门口,正好看见蒋树凯蒋大人上朝回来,两家都是大宅院,大门离得挺远的,所以也不用刻意地去打招呼,她只是远远地看过去,蒋大人穿着官服,是个很沉稳也很正直的人,可惜遇见那些吸血虫。

她摇摇头,也没多停留,进了景家。

小厮都认识姜晚归了,所以引着她直接去了景老夫人的院子。

姜晚归进屋之后,跟景老夫人问了好。

景老夫人知道她来,早让人准备了吃喝,大舅母今日不在家,有夫人的一个聚会,所以今个这院子,就姜晚归跟景老夫人两人。

见姜晚归来,景老夫人让下人都出去了,想要跟她说说心里话。

姜晚归让落雨也出去了,然后她也脱了鞋子上了炕,跟景老夫人对面坐着。

景老夫人看着姜晚归是越看越喜欢:“昨晚澈儿来,我看得真的心欢喜,没了病痛的澈儿,跟以前不一样了,眉眼间的笑容都好看了。”

姜晚归能理解景老夫人的心情,一个被太医院和墨白神医都判定活不上几年的人,现在无病无痛的在老人家面前叫外祖母,她怎么能不高兴,这还是景澈病好了之后,第一次来看外祖母,想必老人家是高兴坏了。

她道:“景澈其实内心挺开朗的,我觉得我婆母应该也是个乐观的人,虽然她不在了,但是她把小时候的景澈教得很好,外祖母,你不要总是自责,你是爱我婆母的,只是她的命运有些坎坷。但是她就算是在天上想到你和外祖父还有景澈的时候,一定都是快乐的。”

景老夫人听着姜晚归的话,抹着眼泪笑了:“你跟澈儿说的一样,你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这辈子他这小子能遇见你,也是他的福气了。”

说完,景老夫人又对着姜晚归道:“如果那臭小子有什么不对的,你就跟外祖母说来,他最怕我了。”

姜晚归听完笑了:“好,我先跟他打一架,打不过我就来找外祖母。”

“可不行打架,那小子功夫好着呢,你找外祖母,外祖母帮你打他,他不敢还手的。”

“嗯,那我听外祖母的。”

“好好,你外祖父也跟我说了不少事,你这丫头真的不像是农户出来的姑娘,要是你蓝蓝表妹有你这么聪慧就好了,只是我以前总是担心自己没把你婆母教好,不敢再去亲自教导蓝蓝,倒是让那孩子被你大舅母宠得有些骄纵了。”景老夫人说到这个孙女,又是愧疚,她是希望孩子好的,但是从女儿的事情之后,她都不知道女孩子应该怎么养是对的。

她既怕她走了她姑姑的老路,又怕她没了自我都是钩心斗角,加上她身体不好,所以景水蓝大多是在沈氏身边教养的,闺阁女子,懂的也多是这闺阁的事,跟姜晚归完全不一样。

像是之前受灾屯粮的事,别说景水蓝想不到,她这个老婆子也是想不到的,甚至这京城的官宦也没谁想到,就被这小丫头抓住了机会,帮着景家向前了一大步,昨天老头子睡觉时候,都是带着笑容的,估计是又有好事了,她不多问,但是也猜到几分,跟外孙两口子有关系的。

她忽然的也迷茫了,自己怎么教都觉得不对,可是这丫头没人教,却长成自己希望看见的女子该有的样子,不卑不亢,有勇有谋。

姜晚归还是很谦虚:“外祖母,我要跟你学的很多,虽然我侥幸有一些机遇,但是想要在京城生存,自然也还是要掌握这边的生存方式。”

“你是个心里有章程的人,我今天也正好还想跟你讲讲这些事。”

“外祖母,你喝点水再说。”

“好。”景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然后又跟姜晚归说起一些后宅的事,这些是老太太最有心得的,她不吝啬地跟姜晚归说起来。

姜晚归真的受益匪浅。

说完,这些,两人又提到了蒋家。

景老夫人对姜家的那个老太太现在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对那个蒋文雅也是。

说起来,景老夫人也是看不上蒋文雅那种女子,但是深宅大院里,那种女子还是最多的。

她跟姜晚归说起蒋老夫人的事,也是不禁摇头:“最近那蒋老夫人天天带着蒋文雅出去串门子,去的都是比他们家门第高的,那门第高的人家都有意于蒋大人的嫡女文娜,这不蒋老夫人就急了,前两天来这,也是想让我帮着留意好人家,之前他们来一直说得挺好听,虽然我不会贸然帮这种忙,但是倒也没特意疏离,只是推脱了几番,以为他们会懂。哪曾想她们内心竟然这么龌龊,他们自己都是村子出来的,还看不起你了,我知道他们内心是觉得我也该是看不起你的身份,他们以为这样是讨我欢心,真的是让人觉得可笑。”

姜晚归承认,景老夫人的心思是真的通透,看得也清楚,可能越是因为她看得透,所以人的心思重,才会身体越来越差,要么说心宽体胖呢,无忧无虑的人不容易生病。

但是这性格不是谁能改变的,只能多陪陪她,宽慰她:“志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人面上过得去就是了。”

“确实,哎,这人心啊,真的很难看清楚。”

两人又感慨了一番,到了中午,姜晚归在这陪着景老夫人用了午饭,才道别离开。

她一路坐着马车,路过绣庄或者绸缎庄就停下去看看,不管大小的铺面,都是有自己可以学习借鉴的东西。

等到集市附近,她不仅仅看这些铺子,也在找人,她也希望能看见那个跟姜楚信长得一样的男人。

只是没找到想找到的人,却看见了不想看见的郑欣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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