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异香撩人
陵玖饶有兴趣地听着。
“你是说那小偷是冒充逝去的人前去那些人的家里偷东西的？”陵玖问道。
“可不是嘛！而且听说，昨日那遭盗的一家，家里还死了人。”王发财突然凑近，然后左右看了看，小声在陵玖耳边说道：
“我跟你说，那人死状可惨了，据说全身血液被吸干，还被刨去了皮，就剩下那肉连着骨头……总司察府下了封口令，不许人谈论这件事，怕是引起恐慌……”
陵玖皱了皱眉，这死状倒真不像是人类的作为。
东西打包好后，陵玖同王发财又聊了几句，这才带着满满当当的一包东西朝紫宸住的大院子而去。
……
东街一处颇为豪华的大家院子里，一群司役穿梭其中，几个壮汉从丫鬟屋子里相继抬出来几具蒙着白布的尸体，那尸体诡异般地散发着一种清香，每一个死去的女子，嘴角都勾着笑意，肌肤如同水晶般透亮光滑，像是一个个精致的瓷娃娃。
“上桩有人扮死人盗财杀人的案子都没有头绪，现在又多了这么一桩命案，这可真是不太平呀！”
“就是，也不知道凶手是谁？这些女子死法实在是诡异，简直前所未见。”
“对呀！我跟你们讲……”那谈论的司役压低了声音，众司役连忙围上去。
“那屋子里死的几个女子个个貌若天仙儿，那肌肤白白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那身上的香味呀 ……啧啧啧……”
“真的假的，我也过去瞧瞧……”
“去去，死人有什么可看的，不吉利。”
“嘿！我说你一个司役，成天不就是跟这些个尸体打交道吗？还怕什么吉利不吉利。”
“好了好了，赶紧把这些尸体送到司察府去查案。”
几十个司役随着司役长到了司察府，这家司察府，是专管东都东部这块地区的各种案件的，为总司察府的一个分部，负责司察府的司察长是一个新上任的小年轻，没什么破案的经验，这些天一直审理的都是些家里邻里的小纠纷。
当领头东大伟带着几十个小司役到大堂前将尸体搁下，让师爷去请司察长前来时，小年轻还在呼呼睡大觉。
老师爷将卧室门敲得叮当响，大有破门而入的趋势，屋内的男子一脸不情愿开了门，面露气愤，道：
“这次又是什么狗屁纠纷呀？”
“不……不是纠纷，出人命了……”老师爷十分激动，也或许是慌乱。
“人命……”小年轻一听，瞬间兴奋起来，终于，出现了这么一桩大案子让他来审理，终于，能一展他饱读十年诗书的才华了。
萧小笑笑，那老师爷板着一张脸，道：
“上次咱们鬼怪盗财杀人打案件被总司察府给接过去了，这次的案子，怎么着也得让咱们破了，否则，咱们这司察分部就太没用了，这可是对你仕途有大好的一个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
“知道了，师爷说得是，本公子现在就前去破案。”萧小自信满满，健步如飞般到了大堂，一屁股坐到那高贵的太师椅上，清了清嗓子道：
“来人，将嫌犯押上来。”
萧小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这案子好破，他便破了，让人们好好看看他的才华，若是这案子不好破，他就让嫌犯背锅，同样能让人们好好看看他的才华，这实在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计策
可是，事实并不如萧小想的那般美好。
“报告司察长，嫌犯不知是何人？只有这几具尸体作证。”东大伟弯腰作揖道。
“什么？没有嫌犯。”萧小陡然提高了音量。
“没有嫌犯你让我破什么案？”萧小气道，那师爷在边上听了，连忙干咳了两声，以示提醒，萧小连忙闭了嘴，扫了一眼下方，道：
“把你知道有关案件的情况说一遍吧！”
“死者六人，生前是方家的丫鬟，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十九，尸体于今早发，死时在床上，死状……“东大伟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会儿，方才道：
“很美好。”
“美好？”萧小挑了挑眉，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死人，居然也能用‘美好’来形容……当他白读了这么多年书？
“是……美好。”东大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六个少女的死状，脑子里，好像也只有这‘美好’二字形容贴切了，他继续道：
“六人死后，面部微笑，身体散发有异香，皮肤晶莹透亮，白嫩光滑，有弹性，看起来很是安详。”
萧小眨眨眼，实在是不确定自己听到的。…… 面部微笑，身体散发有异香，皮肤晶莹透亮，白嫩光滑，有弹性……这死法倒是稀奇。
萧小起身，欲看看东大伟口中所谓的美好死法，他走到一具尸体面前，转悠了一圈，道：
“把这白布掀开。”
那附近的一个司役连忙小心将那白布掀开。
萧小倒吸一口气，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人儿。
那些人儿肤如白瓷，唇如樱瓣，嘴角微笑，露出白牙，宛如被能工巧匠雕琢出来的人像，让人不敢亵渎。那是一种最为原始的美，令天地万物失了光泽。
萧小停驻在那一具尸体前，已然忘记那是一具死尸，而是一个惹人爱抚的娃娃。突然，他惊醒，像后退了两步，展开手中的折扇，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以平复自己的心。
“嗯嗯……”他清一清嗓子，道：“这些丫鬟都是方家的？”
“是，是今早方家的管家婆发现的。”东大伟道。
这时，那侯在一旁的一个眉慈目祥的老妇人弯腰行礼，恭敬道：“奴家早晨起来，发觉院子无人打扫，便去了丫鬟的屋子叫人，却发现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异香，当即便觉得不对劲，走近一看，发现这些姑娘们……姑娘们个个安详好似熟睡，样貌变了个大样，您刚也瞧见了，她们生前可没这般漂亮，我们这些做粗活的小人，怎么可能保养出富家小姐一般的白嫩肌肤。”
萧小听罢，皱起眉头，心中直骂娘：该死的，这什么跟什么，这案子完全是一桩无头案嘛！这该怎么审？
萧小抬头看向师爷，后者正摇头晃脑，捋着长胡须，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少女，死前可有异常？”
“这……”那老妇人仔细想了一会儿，道：“并无任何异常，死前这些少女也同往常一般工作，倒是小雨下午请了假，回去看望了一下生病的婆婆。”
“这就对了。”萧小一拍胸膛，大声道：
“凶手就是小雨，此人借着请假看望自个婆婆为由，拿了毒药，回府后便狠心下毒，毒死了她们。”萧小手持扇子朝着堂上的几具尸体指了一圈。
“这……”老妇人显然不相信这凶手是小雨，指了指其中一具尸体道：
“小雨也在其中，是今早发现的尸体中的一具，若是要害人，她总不该连自己也害吧！”
萧小白了一眼老妇人道：“我断定了小雨是凶手了吗？我这只是推测。”然后他指了指老妇人道：“我看你也有可能是凶手。”
这话，吓得老妇人当即不敢出声了。
萧小几步走到师爷面前，小声道：“师爷，你可看出什么线索没有？”
那师爷摇摇头。
“这案子着实诡异，这样，还是先请个仵作验验尸，至于那老妇人，暂且当做嫌犯关押起来。”
“说得对。”萧小点头，转身大声宣布道：“来人，将这些尸体先抬入停尸房，让仵作好好验一下，至于这妇人，先关押进牢房，听候发落。”
“是。”命令一下，几个司役便快速行动了。
案子总算告一段落，萧小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哀声叹了口气。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桩没头没脑的命案呢！简直是倒了血霉。
……
陵玖信步到了紫宸住的院子，隔老远，便瞧见紫宸在伺弄那些花花草草，十分认真，就连陵玖靠近，他都没有发觉。
陵玖在紫宸身后停留半天，终于，紫宸在修剪完一株花的枝叶后，转身，发现身后站了个人，吓了一大跳。
“哈哈……”陵玖被紫宸这般强烈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
紫宸不满地嘟嘟嘴。“好呀！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吓我。”他伸手，欲将手上沾着的一点泥蹭到陵玖脸上。
陵玖一下子躲开，将那一包贝壳递给他。
“这些是专门让你用来打发时间的。”
紫宸知道陵玖怕自己无聊，才带来这些，陵玖记挂着自己，这让他感到很高兴。
陵玖同紫宸聊了会儿天，这才起身告辞。
她晃悠地四处逛着，想着该如何解决紫宸的事情，却被一阵奇怪的异香给吸引了。
那种异香，令她全身细胞舒畅不已，好像长久以来的疲惫都瞬间被消融了，陵玖深吸一口气，慢慢朝着那香味靠近，好像是失了魂一般，直到她被几个人的脚步声惊醒，恍然才发觉，自己居然到了司察府的地下停尸房。
一阵冷风拂过，她打了一个哆嗦。
一抬眼，便撞见了那行朝停尸房走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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