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子世无双
华衣男子听见陵玖这般说，四处张望，一阵冷风起，如是阴风咋起，他一阵哆嗦。
“呵……你怕什么？难不成那蔡大娘会害你？”陵玖嗤笑一声。
“不……只只是……”华衣男子支吾，良久问道：“这世间，人真的有灵魂吗？”
陵玖并未回到他的话，她吸吸鼻子，道：
“你身上的花香味真好闻，是什么花？”
“这……是我自己做的，有薄荷、桂花还有几种药材……”
“还有吗？给我一包。”
华衣男子摇头。
“就做了一包……”
陵玖遗憾地叹口气，转身大步离开了，留下华衣男子一脸疑惑的表情。
“阿嚏……”又一阵冷风，华衣男子打了个喷嚏，再次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视线看向老妇人的尸体，他轻声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她破旧的衣服理顺了。
“蔡大娘，这辈子你苦了一世，来世，希望你能幸福……”他真心的祈求，双手合十，这个在他流落街头，递给他一个馒头的好人，他希望，来世，她能有一个孝顺的儿子，有个爱护她的丈夫。
……
归逸茶楼，素白的貂皮大毯上，锦衣男子修长的手指抚上放置在面前的白玉桌上的一张古卷上，来回看了两遍，良久，道：
“灵爵学院榜首，有多久，四道经书典法没有人做过全对了……”男子眼眸一片黯然，似是回忆，漫长漫长的过去，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当年，他便是一题不差的做对了全部的灵爵入学考试内容，成为灵爵学院第一才子。
那时他太年轻太张狂。
“少爷，那陵玖便是几年前被陵府除名，驱逐出东都的大小姐。”金焱淡淡道。
“才女陵玖，传闻十岁便已显露惊天之才，十二岁变痴傻，这其中，看来另有内情。”锦衣男子将桌上的古卷拿起来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真是好丑的字……”他嫌弃道，心却莫名有些愉悦，直到下方一声清脆仿若天籁般的歌声打破他的思绪。
陵玖刚走到客栈大街，便看到一个挑着很多漂亮贝壳的中年男子叫卖着。
“能录音的贝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姑娘，要不要买一个？”中年男子递给陵玖一个绿色贝壳道。
陵玖欢天喜地地接过。
“这贝壳可以录下声音，然后播放出来，姑娘要不要试试？”中年男子笑呵呵道。
“这么神奇，还可以录音，真的吗？”陵玖从未见过这么稀奇的贝壳。
“姑娘可以试试……”
陵玖听了，歪着头，打量着绿色贝壳，这么好看的贝壳，当然要录一首符合贝壳的歌，于是，陵玖唱了一首歌。
歌声宛转悠扬，传遍四野，行人纷纷驻足，当陵玖唱完一首歌后，才发觉，自己正被一群老百姓围在中间。
“姑娘，你这个绿色贝壳我买下了，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有个身着华丽的老妇人直道。
陵玖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倒是那中年男子，略先开口了。
“五十两银子。”
“什么……这么贵，你这贝壳刚刚明明只卖五铜板。”
“就是，怎么一下子卖那么贵……”
人群有些不满。
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的胡渣，道：
“这没有录音的贝壳当然便宜，可这绿色贝壳录有天籁之音，听了让人觉得舒畅，当然贵了。”说罢，中年男子凑到陵玖耳边，悄悄道：
“姑娘，要不我们合作，到时候五五分成，怎么样？”
陵玖一听有银子可以赚，连忙来了兴趣，点头答应。
中年男子又挑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漂亮的贝壳，陵玖当众又唱了几首歌录在里面，中年男子坐地起价，搞起竞拍。
“一百两银子……”
“二百两……”
“我出五百两……”
价格一路飙升，众人一阵唏嘘。
锦衣男子看着下面的动静越闹越大，半眯着眼打量起陵玖，这算得上是他这些年，正儿八经的看一个人。
陵玖敏锐的察觉到对面茶馆的那一抹视线，猛得抬头，还没来得及收回满眼警觉的目光，便撞尽了那一双墨绿色幽潭般的眼眸里。
陵玖惊艳了，满脑子都是一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公子世无双……世无双……”
漆黑的眸子乍然绽放出一抹华光，有点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一般，只是，那猎物抓回去，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观赏，关在笼子养着，每天看着。
陵玖连忙低下头，她有些慌乱，心跳加快，这在楼上锦衣男子看来，便是女子娇羞的表现。
之后，陵玖便又闻到了那特别喜欢的香味。
“一万两银子。”男子沙哑的声音在人群想起，人群哗然，纷纷退让在一边。
陵玖听到路边有年轻女子尖叫出声，她们叫着：紫宸……是紫宸……
中年男子听到有人出一万银子买录音贝壳，已经激动地不能自已。
“公……公子……可是要一万买下这贝壳？”
紫宸淡淡点头，视线却一直落在陵玖身上，少女身上天然有一种欢快的气息，连同她的歌声一样，让人舒畅。
“阿山，带他去钱庄取银子。”紫宸道。
“是。”小少年点头，便带着中年男子去附近钱庄，紫宸则拿着那枚贝壳，走到陵玖面前。
陵玖抬头，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忧郁了，他笑着，可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浓浓悲伤，这让她想起一个人，就是陵玖，原主陵玖，她的记忆里，原主就是这么个表情，实在是太憋心了，她陡然有些难受。
“这个送你。”紫宸将自己花了一万银子买的贝壳递到陵玖面前。然而陵玖并没有被感动，只觉眼前这人脑袋被驴踢了。
“这本就是我的东西，你买了，又送给我？”
“我买了，便是我的东西，送给你。”
陵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
“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不过这个贝壳颜色我不喜欢，我喜欢绿色，尤其是墨绿色，还有，我喜欢你身上的那股味道。”陵玖再次吸了吸鼻子。
紫宸淡淡笑了，然后从腰际扯下那个装着香料的香囊，道：
“这个。”
陵玖迫不及待从他手上抢过香囊，放在鼻尖，道：
“交换。”她转了转黑溜溜的大眼睛道：
“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去凑他。”说罢！她便欢快的蹦跶到客栈门口，刚打算迈步走进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冲紫宸喊道：
“对了，你那一万银子有我的五千，你记得让那大叔给我送来，我们说好了，要五五分成的……”
紫宸点头，只是脑海里还在回忆着陵玖走之前说的那句话。
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去凑他……
她指的是蔡大娘的儿子敲诈他那件事吗？想到这儿，他不禁哑然失笑。
……
归逸楼上，岚山枫在听到陵玖说，她喜欢绿色，尤其是墨绿色时，忍不住思绪飘飞了。这算不算得上是，刚刚女子与他对视后，一见钟情而间接的表白？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出来。
陵玖……被驱逐出东都，却又为了回城而考取灵爵学院，难道，是为了报当年的仇？
“爷。”楼上，金焱看着似乎有些呆愣的岚山枫，轻声唤道。
“呵……”岚山枫回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
“陵玖，陵府大小姐……我要她更为仔细的线索，包括几年前她离开东都后，在外面经历的一切事情经过……”
“是。”金焱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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