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身
叶徒深捏紧了娃娃，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问刘聪，“你觉得我跟这个娃娃有几分相似。”
刘聪拧了下眉，随口道，“人怎么能跟娃娃比。”
他呆得挺久了，也该走了，临走时，他说，“如果以后你真的查到了沈崇安的事，请你务必要联系我。”
“好。”
叶徒深把娃娃放在来，眼底漆沉，深不见底。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成了别人的替身。
如果这个沈崇安真的跟江漾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他就是个笑话。
刘聪离开后，叶徒深盯着那个娃娃好久，怔愣出神。
他没被人爱过，江漾也不曾爱过他。
“是这样吗？”
空荡荡的病房内，他的声音响起。
他在问，却没人回答。
心口的伤口好像更深了，疼得喘不上气。
半晌，他又抓起那个娃娃，他死死盯着他，眼睛发红，“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替身，江漾爱过我，那些都只是巧合，沈崇安什么的，她也不认识。”
他告诉自己，那些都不过是巧合。
可他的内心深处，早已有了答案，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正在他心乱意燥的时候，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
听声音，应该是她来了。
答案就要揭晓了。
“进。”
伴随着他声音落下，江漾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眼眸微抬，就看见了叶徒深手上紧紧抓着的娃娃。
只一眼，她就确定，的确是她的娃娃，沈哥送的那个。
“你来了。”
叶徒深眼周泛红，声音略微疲乏。
似乎很累。
江漾径直走了过去，停在了床前，伸出手，“娃娃，还我。”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眼里装的只有那个娃娃。
叶徒深按住了它，没有第一时间把娃娃递给江漾。
“外面天冷吗？”
他视线探出窗外，似乎还不曾有回暖的迹象。
“冷。”江漾不耐烦地回应，抬起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然后呢，能把娃娃递给我了吗。”
叶徒深按着娃娃的手更紧了些。
他仰起头，漆黑的眸光和江漾冷沉的视线相撞，他想从里面探究一丝情意，可半晌都找不出半点儿。
她的眼里装的都是他手里的这个破娃娃。
他低头嗤笑，“江漾，你说这个娃娃对你很重要。”
江漾语气加重，“很重要。”
叶徒深，“是因为是你爸爸送给你的吗？”
江漾顿住，没再说下去，娃娃不是父亲送的，是沈哥送的她毕业礼物，意义非凡。
“嗯。”
她声音有些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叶徒深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这个娃娃并不是她父亲送的，而是另外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送的。
“是谁送的？”
他猩红着眼眶，盯着江漾，一字一顿地问。
江漾没有直接回答，她怕叶徒深这个疯子知道真相，会毁了这个娃娃。
“是谁送的，也跟你没关系，它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江漾声音稳稳落下，近乎薄凉。
“你不说吗？”
此时的叶徒深，脸色苍白着，嘴唇显得很单薄，血色很淡，只有那双眼睛微微泛红。
他紧紧地抓着娃娃，不肯把它交出去。
江漾随口敷衍道，“我说了是我父亲。”
继而，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娃娃，还给我。”
叶徒深看着她，他有点不想知道真相了。
真相重要吗，万一他真的是替身，他要怎么面对。
他伸出手，江漾就要去夺，可他捏得死死地，不曾松开。
两人僵直不下。
江漾也来了脾气，“叶徒深，你松手。”
他没在抓紧了，而是松开了。
江漾拿过娃娃，细细的检查着，看看是否有破损。
叶徒深找的娃娃修复师技术很高超，把娃娃修复的很好，不曾有任何的痕迹。
娃娃也很干净，叶徒深很爱惜她。
那是江漾留在房间里唯一一件属于她的东西。
别的属于她的东西，都被她带走了。
他拿着这个娃娃怀念她。
那她呢，在透过娃娃再看谁？
真的是那个叫沈崇安的警察吗？
江漾检查完娃娃，没打算继续留下去，转身就要离开。
叶徒深到底还是问出了声，是不是，总要问了才知道。
万一她压根就不认识什么沈崇安呢。
那她还是爱过自己的，不是吗？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沈崇安的警察。”
江漾的脚步在听见沈崇安的那一刻顿住了，她回过神，眼神错愕，叶徒深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看见她回过身来的表情，他好像一切都知道了。
原来，他真的不过是一个替身。
他就说吗，怎么会有一个女人那么爱他。
都特么是假的，江漾也是个骗子。
他干笑了两声，眼睛彻底红了。
他看着江漾，整个人像是要碎掉般，他抬起手指，指着那个娃娃说，“它也是他送给你的吗？”
江漾没有在反驳，她承认了，“是，怎么了？”
叶徒深指了指自己，一双眼里颤着光，“所以，我是他的替身。”
江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帘垂了下去，“我要走了。”
叶徒深瞧见她要走，直接从床上下来，不顾伤口的疼痛，三两步就迈到了江漾面前。
他挡在了江漾的面前，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按住她的腰身。
他声音发了狠，像是要把她撕碎般，“江漾，你怎么能把我当替身。”
顾忌着叶徒深胸口的伤，江漾没敢太用力，怕他碰瓷。
“叶徒深，你松开我。”
江漾试图避开伤口推开他。
叶徒深没有半分要放过她的意思。
“你不爱我，你爱他，对吗？”
他声音又沉又哑，浑身都在颤抖。
这样的事实，他接受不了。
江漾知道摆脱不掉他，也放弃了挣扎。
“对，我是把你当替身，不过，你不也是把我当替身吗，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
叶徒深压低眸子，看着她的这张脸，喃喃重复着那两个字，“两清？”
两清？她说她要两清。
“休想！”他声音忽然变大，几乎是吼出来的，“江漾，你休想。”
他力道太大，震得胸口都留了血，晕染了他的病号服，连带着江漾的衣服都沾染了些。
“我们之间怎么就不能两清，叶徒深，我从来不欠你的，你也从来帮过我什么。”
江漾紧抿着唇，看着他那张脸，声音无比清晰，她不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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