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母女反目
好在目标并不是姜灵儿,而是姜雪儿的棺椁。
“雪儿!我的女儿!你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出了个门,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雪儿啊,你睁开眼,看看娘啊雪儿!”
姜夫人半趴在棺椁上,嚎啕大哭。
姜灵儿借着灵堂昏暗的烛光,都能瞧见她张大嘴巴哭时,那左右摇摆的嗓子眼。
姜雪儿的死,让姜夫人悲伤不已。
姜灵儿静静地看着姜夫人大哭。
若死的人不是姜雪儿,而是她江灵儿,她这位母亲,还会像如今这般哭得伤心吗?
怕是不会吧?
姜夫人只会开怀大笑,烧高香放鞭炮庆祝她姜灵儿终于死了,终于给她的宝贝女儿姜雪儿腾出宁王妃的位置!
然后,随便找张席子把她姜灵儿的尸体卷起来,丢去乱葬岗。
最后再帮姜雪儿谋划,该如何嫁入宁王府!
想到这儿,姜灵儿眼角酸涩。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往下掉的泪水。
恰好这一幕被姜夫人看在眼中。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丧门星!你还有脸哭?自从你回到姜家后,我们家就一直倒霉!如今你克死了我女儿,你别以为掉几滴廉价的眼泪就完了!我告诉你,你得下去陪雪儿!”
姜夫人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入眼的脏东西,噌地一下子站直,指着姜灵儿鼻子破口大骂,全无一个长辈该有的稳重端庄。
骂完后,她冲上去,双手死死掐着姜灵儿的脖子。
空气飞快从姜灵儿肺部消失!
青禾和喜乐见状,具大惊失色。
二人赶忙上前,掰开姜夫人的手,将其推至一旁!
“你大胆!你竟敢对宁王妃下手?怕不是嫌九族的人太多,活得太长?”喜乐指责道。
姜夫人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的面容扭曲,双眸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像是要把姜灵儿烧得一干二净似的!
“我今日就在雪儿灵堂前起誓,我穷尽此生,豁出性命,只为割下你的头颅,替雪儿报仇雪恨,以告慰雪儿的在天之灵!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
“呵!”
姜灵儿嘴角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
“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亲生母亲,竟为了一个同父异母、屡次害我的人,视我如仇人,要取我性命?血脉相连,终究抵不过十几年养育之情!可笑至极!”
“你住口!我不准你再说这件事!你不是我女儿!雪儿才是我的孩子!”
“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姜灵儿咧嘴一笑,转身扬长离去。
青禾和喜乐紧随其后。
出姜家大门的那一刻,她仿佛瞧见了一个像姜雪儿的背影,消失在马路尽头的拐角处。
姜灵儿只道是夜色中大黑天眼神有误,看走了眼,未曾多作思量。
回到宁王府后,姜灵儿抱着旺财,一言不发。
旺财察觉到她情绪不佳,讨好地舔着她的脸,见她还是没反应,它努力挤出几个搞怪的表情。
姜灵儿笑了,但笑容却很勉强,并不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旺财哼唧了一声,跑去它的窝,叼来一根还没啃完的肉骨头,放到姜灵儿跟前。
它吐着舌头,哼唧了几声,好似在邀请姜灵儿吃。
姜灵儿满眼疲惫,摸着它的头,“我不吃,你留着吧。过来,给我抱一会儿。”
旺财乖乖凑过去让她接着抱。
“灵儿。”
姜灵儿刚抱上旺财,宁王来了。
喜乐早就察觉姜灵儿情绪不对劲儿,所以一回到王府,他立刻去找宁王说明情况。
而青禾则陪着姜灵儿回了院子。
宁王听喜乐交代完姜灵儿和姜夫人之间发生的事,眉头一皱,立刻放下手中的公务赶来。
当他见到姜灵儿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他才想起来,他并不擅长安慰人。
所以,叫了她之后,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青禾一看氛围不对劲儿,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关好门,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王爷,您……怎么来了?”
宁王坐在她左侧的圆凳上,“吃过饭了吗?”
“还没呢!”
也不知怎的,他这一句关心的话,却让她死死压住的委屈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她的心头,她眼角酸涩,“小珍珠”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见她落泪,宁王的心抽疼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搂住她,“想哭就哭吧,忍着也一定很难受!”
姜灵儿在他怀里,抽抽搭搭了起来。
宁王看着她伤心的模样,内心不禁触动。
姜夫人是姜灵儿的亲生母亲,却无条件地偏袒别人,为一个蛇蝎心肠的外人,视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仇人!她今日那番话,与割姜灵儿的骨剜姜灵儿肉有何分别!
这样的母亲,还不如早早死了呢!
至少死了,她会以一个陌生人的样子留在姜灵儿心中,就像一张白纸,而姜灵儿可以在这张白纸上,自由地想象母亲的样子!
她也不必像如今这般伤心难过!
“不如,杀了她?”宁王缓缓开口,询问她的意见。
姜灵儿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杀了她?”
宁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你可是宁王妃,她对你出言不逊,还意图谋害你,如今又放言要对你不利,这三条罪加起来,杀了她,都算是便宜她了!”
见她双目无神,他又问:“怎么?你不想杀她?还是不忍心?”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母亲,是她十月怀胎才有的我!”
“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你!”宁王劝她,“姜雪儿就是前车之鉴!姜夫人既然这么爱姜雪儿,为了杀你,她极有可能什么都豁得出去!您念及生育之恩,她未必念及你们的母女之情!”
“王爷所言极是。”
姜灵儿被说服了,“但我不想亲自动手,也不想王爷动手,脏!”
“那就让姜在原动手,还有一日他应该就到京城了!”
“嗯。”
姜灵儿点头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王爷,我突然想起来,这‘盛天广场’已查封半个多月了,里面的铺子是商贾和侧妃定下租赁之约租下来的,一直这么封着也不是个事儿,他们也是平头老百姓,也得养家糊口。”
“本王知道,你怕再发生像牛大力那般之事。你放心,本王自有分寸,‘天盛广场’不日就能解封,让他们继续开张做生意!”
“王爷仁心治事,体察民之疾苦,斯乃君子之风,实乃万民之福也!”
宁王听了她这话,眉宇之间略带羞涩。
他嘴角微勾,“王妃这夸人的口才,是何处习得?这夸赞的话每每出口,总能让本王耳目一新!”
“书中。”
姜灵儿真诚地说道。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诚不欺她!
嫁入王府后,府中的藏书她皆过目,获益匪浅!
“王妃喜爱读书,本王明日命人去书铺多买些。”
宁王说罢,察觉她情绪好转,又开口道,“时日不早了,先吃饭吧。来人!”
他命青禾去厨房传菜。
菜摆上桌后,宁王亲自给姜灵儿布菜,“多吃些,慢慢吃,别噎着了。”
宁王的体贴,让姜灵儿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血虽浓于水,未必皆有情;陌路相逢时,亦可结深谊!
过了一夜。
翌日,姜灵儿起身时,身旁的位置早没了温度。
宁王一如既往地早起上朝,动作从始至终都放得极轻,连向来浅眠的她,一直都未曾察觉他究竟是何时起身。
姜灵儿收起思绪,下床穿鞋。
这时,青禾在外间听见动静,连忙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
“王妃,姜家那边派人传话,说姜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她要为昨日的事,向您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
此事有古怪!
姜灵儿可不相信一夜的功夫,姜夫人就换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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