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胖女人


  我心中冷冷哼了一声,老韩和陈光这些人的关系,其实就是互利互得的关系。

  这些人扮演的,就是千门中的提将一职,专门给赌场拉猪,引肥羊入局。

  意思是专门给赌场介绍赌客。

  任何赌场,也怕没有客源,有句话说的好: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

  一旦进入赌场,赌场就有本事让你加入赌局。

  无论是拉的赌客在赌场是输是赢,拉客的人都能得到提成。

  各种不同的赌场,会根据赌客的输赢大小,给出不同比例的提成。

  老韩说的,应该是和徐光华之间因为利益分配闹开了,所以才会成这个样子。

  当然这些话,我不便说。

  心里却是清清楚楚。

  到了老韩的赌场,赌场里人声鼎沸。

  但所有人,都围在一个赌桌前。

  赌场里的暗灯,正在和一个男子对赌。

  那男子中等身材,脸上透出无限的嚣张。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瘦高男子,那男子年纪轻轻,狂傲无比。

  这个人就是徐光华,徐光华的身边,一个打扮得时尚暴露的女人,微胖有肉,凹凸有致。

  她的腰间,露出雪白的一截,徐光华的手搂在上面。

  而徐光华的另一侧,站着一个大汉,大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健壮如牛,头发染成红色,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看看就让人感觉出凶恶和恐惧。

  我们来到赌场时,老韩悄悄给我介绍着徐光华这伙人。

  徐光华一见老韩,更加嚣张。

  然后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赌场的暗灯,对自已的手下狠狠说道,“周丰,把你的赌技好好拿出来,一定要让这个韩老头输得蛋蛋痛。”

  周丰冷冷看着那个暗灯,“这一局,你想怎么赌?”

  暗灯的目光看了一眼老韩,老韩微微看我一眼。

  我说让他赌一局,我先看看。

  老韩向暗灯微微点头。

  这个暗灯,是老韩赌场最厉害的暗灯。

  此时出场,已是赌场最后的防线了。

  暗灯淡淡说道,“麻将。”

  周丰不屑地看暗灯一眼,“行,赌什么你说了算,怎么赌,我说了算。”

  暗灯点点头,“你说怎么赌?”

  周丰冷冷说道,“当然赌识牌。”

  “但这一局,我的赌注是一百万。”

  暗灯脸上一凛,“什么,一百万。”

  周丰冷冷笑道,“怎么,怂了。”

  “让你老板出来认输啊,从明天开始,这赌场就别开了。”

  暗灯的目光又看向老韩,老韩走到暗灯面前,手轻轻一伸。

  一个男子将他那把砍肉的刀放在他手上。

  老韩将砍刀狠狠用力钉在桌上,“赌,老子开赌场,还怕你赌嘛。”

  “一百万,赌了。”

  说着,他让手下拿了一百万筹码放在桌上。

  周丰哈哈大笑,“好,好,我就喜欢这脾气,对我的路。”

  徐光华抽着烟,漠然地看了一眼老韩,“韩老头,你这一局输了,还有钱吗?”

  “你这么一个破赌场,输了三百万了,别他妈没钱拿筹码来凑。”

  赌场的筹码,必定是兑换时才会变成钱。

  就算你拿了上千万的筹码,没到兑换的时候,赌场都不需要准备那么多钱。

  但此时徐光华的意思,是故意让老韩难堪。

  老韩冷冷道,“开得起赌场,就拿得出钱,你任何时候不赌,去兑换,看老韩会不会欠你钱。”

  徐光华哈哈一笑,“好,那你记住,这一局我赌一百万,下一局我就是两百万了。”

  老韩的脸,一阵抽搐。

  这样赌下去,要是不能赢,估计最后他只得关了赌场,认栽。

  拿来一副新麻将,放在赌桌上。

  周丰说道,“我俩蒙上双眼,赌场和我各派一个人洗牌,洗牌之后,两人离开。”

  “我们对座,直接从码的牌中盲拿,看谁能拿一副最大的胡牌。”

  暗灯懵了,蒙上眼睛,那是听。

  听骰子,他会,甚至还能摇出三个骰子的大小点。

  但听麻将,他是不会啊。

  这个局,还没开始,他就输了。

  因为这样的赌法,他从来没遇到过。

  根本听不出来牌啊。

  周丰气势汹汹地问,“现在认怂还不晚,别等会又丢脸又输钱。”

  暗灯表面还比较镇定,“我不相信,你能听出麻将牌来。”

  “凭运气吧,谁的运气好,还说不定呢。”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

  听麻将洗牌,的确是闻所未闻。

  而且是一副全新的麻将,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判断每张牌的不同声音。

  这个周丰的千术果然了得。

  但这个暗灯,却是冒失了。

  周丰既然敢这样赌,说明他必定有赢牌的办法。

  也就是说,他应该是能拿给大家摆出来一个能胡的牌。

  周丰哈哈一笑,“不见棺材不流泪是吧,那就派人开始洗牌吧。”

  老韩这边,一个明灯上场。

  周丰那边,是那个微胖的女人。

  两人开始洗牌。

  赌场这边的暗灯,洗牌手法娴熟,麻溜地抓牌,砌牌,很快,长长的牌就砌得整整齐齐。

  他还刻意地表演了一番,好像自已对麻将牌很有心得。

  那个微胖的女人,却完全相反。

  洗牌码牌如同一个新手,拿牌、放牌特别慢。

  甚至有时还将牌弄翻了面。

  感觉她从来没接触过麻将一样。

  还很紧张。

  而她自已也一边洗,一边唠叨,“我又不喜欢玩麻将,让我来洗牌真是太难了,所以洗得这么臭,别埋怨我哈。”

  女人的手法和话术在我头脑里,突然产生了联系。

  我发现这女人,在说喜欢的“喜”字时,拉长了声音,而此时她手上的牌,是九筒。

  在说“难”字时,也拉长声音,此时的牌是九条。

  说“臭”时,也拉长声音,牌是九万。

  是不是特别怪,三个花色的九,居然与三个不同的字产生了联系。

  这一定是某种暗示。

  我差不多知道周丰是怎么出千的了。

  暗灯不相信有人会听麻将牌。

  其实我也不相信。

  虽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我绝对不相信这个人的赌技有如此高超。

  所以我一直在找周丰出千的手法。

  牌是赌场的,桌子是赌场的。

  而徐光华过来时只有四个人,他的人是临时过来的。

  所以他们不可能提前在赌场有内应,从而在牌中做手脚。

  如果这样的话,就只得从另外的方向找原因了。

  而那个女人,长长的指甲,明亮的指甲油,让我产生了怀疑。

  我发现,她洗牌时手的动作并不慢。

  她之所以慢,是因为在对牌下汗。

  只是装成笨和不熟悉的样子,欺骗了所有人。

  所以看似无法破的局,一旦搞清楚他们的套路,就会发现也很简单。

  赌场的暗灯,直接洗牌,没做任何手脚。

  而周丰,已提前做了安排。

  那三个字代表的意思,是提醒用的是哪套下汗手法。

  这个手法或者只有周丰和这个女人才知道。

  就像在羽毛球双打比赛时,同伴伸了一根手指,向上或者向下,其他人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战术,而他的同伴却清清楚楚。

  牌已洗完。

  洗牌人离开。

  暗灯和周丰面对面坐在桌上。

  一个荷官说道,“我数一二三,你们立即抢牌。”

  “按滨江的胡牌规矩判定是否胡牌,胡牌的番有多少。”

  “如果都没做成胡牌,那就比牌面大小。”

  说罢,他指着牌,口中数着,“一二三,开始。”

  暗灯的动作,特别迅速,看起来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而周丰,却是不慌不忙。

  暗灯的牌已摸够十四张,而周丰才摸到第五张。

  老韩的神情,有点兴奋。

  “如果都没胡,牌面大小差不多,就得看谁的时间更短。”

  周丰哈哈大笑,“韩老板,说得没错,不过你可能没有机会了。”

  说罢,他慢慢地从桌牌摞里拿出牌,然后直接亮在桌上。

  三张两万,三张五万,还有三张两条。

  老韩的脸上,霎时苍白。

  这牌任何人一看,也就知道,周丰的牌面肯定大。

  暗灯也懵了。

  他甚至连其他牌看也不看,拱了拱手,“小弟学艺不精,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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