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牌
张团团像是找到了停靠,转头向林雪儿扑过去。
林雪儿说把孩子给我吧,哭得大家心烦。
那女子看了看抱孩男,口气中带着威胁,“你这孩子都心痛你啊,不知道你心痛不心痛你孩子。”
口气异常冷冽。
但不知道的人,还是不会懂的。
大个子说还是得查牌。
这时,抱孩男见孩子被林雪儿抱走,猛地站起来,对着西装男说道,“给我五百块,不然我就揭发你出千的证据。”
西装男呆住了。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出千技术,居然真的被眼前这么一个邋遢的男子发现了。
他不敢相信,但也不得不信。
但此时,他怎么可能给钱呢。
给了,相当于证实了他出千。
可不给,这货又要揭发自已。
他不知所措。
染发男得意地笑道,指头西装男,“我就说你出千了,你还嘴硬。”
“查牌,搜身。”
胖子和另外两个骗子立即将西装男围了起来。
大个子和卷发女输得不少,虽然其实钱都被骗子赢走了。
但他们认定是西装男出千赢走的。
所以,死死地看着西装男。
大个子捏紧了拳头。
周围的人也围了过去。
大个子吼道,“都别他妈动,我来查牌,牌要是有一张不对,就算你输。”
“你得把我们输的钱,全给双倍赔偿。”
胖子指着西装男,“把衣服脱下来,一件一件脱,让我们检查。”
大个子将三个人的牌放在一边,然后依次将牌归齐。
卷发女手上攒着牌,和大个子对着牌序。
四个骗子和看热闹的,围着西装男。
西装男不得不脱了衣服。
他的那个同伙,站在一边,惊慌地不知道怎么办。
西装男战战兢兢地开始脱着衣服。
西装男脱了西装,交给胖子。
胖子找了半天,钱包、钥匙……
就是没有牌。
然后脱掉毛衣秋裤,依旧没找到任何东西。
里面只剩下一个背心和内裤。
任何人只看一眼,也知道里面绝对没有一张牌。
这时,大个子和卷发女也已查了牌,并没任何问题。
连西装男自已都不相信,对方没找到任何证据。
但他的反应十分快。
立即冷冷说道,“要不要让女乘客回避一下,老子把裤子脱光。”
染发男和胖子面面相觑。
突然,胖子一耳光打在抱孩男脸上,“你他妈不是看见了吗?”
“你看见什么了?”
抱孩男也呆住了。
刚才,他就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的赌局。
那一局,他看到西装男弹了一张牌到袖口内。
他以为是眼花了没看清楚。
但接下来不久,他发现西装男的袖口里吐出一张牌。
而就在这局,染发男输了,染发男指着西装男,说西装男出千。
这时,他突然明白过来,刚才不是眼花,而是西装男的确出千了。
应该有一张牌被换了。
既然是换牌,那肯定得再藏一张在身上。
所以搜身是肯定搜得出来的。
他突然觉得,自已发财的机会来了。
跳出来,索要一笔钱。
只是没想到,事情并不按他想的套路走。
钱没要到,还被打一顿。
抱孩男急了,不顾一切地钻进桌下边,“不可能,不可能。”
“肯定是扔地上了,肯定是扔了。”
所有人,一脸厌恶地看着他。
染发男和胖子的手,已捏成了拳头。
我一把将抱孩男从地上抓起来,然后就往过道一推,蹬了一脚,“快滚,你这种人,就是人渣,是垃圾。”
表面看,我对抱孩男够狠,但实际上是救他。
以染发男的凶狠,他不快跑,会被揍得很惨。
我淡淡看了西装男一眼,然后向座位方向走去。
西装男将钱收好。
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
胖子说,“又来。”
西装男冷冷看他一眼,“你认为,我还会和你们玩吗?”
大个子气得骂道,“老子输这么多钱,你们都不来玩了,太气人了。”
然后指着染发男,“都是你,输了钱就说别人出千。”
卷发女也是一脸不满,“对啊,我也输了一千多,这就不玩了。”
西装男说要玩你们玩,老子恕不奉陪。
他干脆站了起来。
走到那个同伙女人面前。
两人靠在一起。
目光交换着。
然后,女人说我们去餐车吃点东西。
两人向我们这个方向过来,声音很小声,“幸好你出手。”
“我没出手啊。我把孩子抱住,就是威胁那货,怕他出卖你。”
“你没出手,不可能啊。”
“我想出手,可我也没那能耐啊。”
“要不然,我怎么会把那孩子给抢过来?”
西装满脸疑惑,“那是怎么回事啊?”
突然,男的一拍脑袋,目光看向我,久久地凝视。
我装着没看见,看向窗外。
车厢里,恢复了安静。
张团团一阵哭闹之后,就睡着了。
林雪儿见他可怜,将他放在座位上。
而我,干脆来到车厢结合位置抽烟。
这时,那伙骗子中的胖子走过来,拿出一个漂亮的烟盒,弹出一支烟。
“黄金叶,最好的货,尝尝。”
说罢,将烟递给我。
我接过烟,放在耳边,“有事吗?”
胖子淡淡说道,“都是江湖兄弟,不知道兄弟是荣门的高手,还是洪门传承弟子。”
我摇摇头,“都不是。”
胖子不信,当然也不好再问,“请问兄弟如何称呼?”
“白龙。”
胖子在头脑中思索半晌,也没找到这样的名头,然后道,“兄弟技法高超,算是见识了。”
“后会有期。”
我淡淡看他离开。
回去之后,几个骗子开始收拾东西。
到了一个小站,四个人一起下车。
那瘦小男子,不忘记看我一眼。
这伙人刚刚下车,西装男就来到我身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
里面用一张锡箔纸包着一块东西。
打开之后,居然是一枚古币。
他递给我,“这东西,虽然不重,但却比较稀罕,送给大哥。”
很明显,他比我大多了。
称大哥,是江湖人之间对年龄差异不大人的敬称。
我拿着古币看了看,这枚古币,是咸丰朝宝泉局所铸钱咸丰元宝的 “当五百”。
在我的记忆里,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因为钱面文字雕工精湛、字口深峻,如斧削刀切,钱文愉快,富有神韵。
古币这东西,越是稀少,就越值钱。
几年之后,在一次拍卖会上,和这枚差不多的古币,拍卖价是一百多万。
按赌场规矩,他要是被抓住出千,或者断手,或者剁手,再有就是用钱赎。
五十万或者一百万都有可能。
今天这种情况,少了几十万,估计也摆不平。
所以用一枚古币换一只手,也值了。
当然,他能大大方方给我,也足见这个人做事并非小气之人。
我故意将古币还给他,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但无功不受禄啊,我不能收。”
他一脸真诚,“大哥,萍水相逢,能出手相助,这份情谊,值。”
“请您收下。”
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怎么做起倒斗的生意了?”
倒斗就是指盗墓一行。
在江湖上对盗墓人的称呼各有不同。
“鸡鸣不摸金,东南角点一根”,是盗墓人编的口诀,用现在的解释来说,“鸡鸣不摸金”是说天快亮了,再盗会被人发现了;后面半句是说墓葬内部氧气稀少,蜡烛熄灭,说明没有氧气了,也就得离开,以免缺氧致死。
因此,有的将盗墓人其称着摸金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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