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
这一局,我洗牌,然后问,“你们谁来切牌?”
杜哥说他切牌。
他一边切牌,一边念念有词,“一切二切三切,给我切出大金蛋。”
这些表现,与输红了眼的赌徒无两样。
只是,他切牌时,定定地看着我。
而我,漠然地看看他。
因为就算他来个十切,也不管用。
他的牌注定会很小。
不过,我依旧十分警惕地观察着桌上的人。
杜哥刚才那个手势,必定代表特殊的意义,最大的可能,不是出千暗号,而是搞我。
发完牌,我将余牌放在桌中央,然后扫过桌上几个人,“下注吧。”
这次,他们三个人全下注一万。
然后,依次开牌。
依旧是慢慢的晕牌,我的下手陈哥6点,对面宁梅4点,杜哥无凑。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我,我伸出右手,将牌扣住。
正要起牌,突然,宁梅猛地站起,风驰电掣般抓向我的手,“白龙,你出千。”
一切,来得太快。
桌上的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
就算是暗灯,也完全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左手一掌将宁梅的手打开,“你他妈放屁。”
我的右手,紧紧按住手上的牌。
我的两根手指,指背被划出两道口子,流出殷红的鲜血。
但我的右手,一动不动。
暗灯定定看着我,然后问宁梅,“你说他出千,证据是什么?”
宁梅冷冷说道,“他刚才给自己发牌时,多发了一张,也就是说,他手上的牌有6张。”
众人一惊,暗灯向门口的保安一挥手,那人立即用对讲机,叫人马上上来。
牛大力也吓呆了,冲过来,挡在我面前。
他的目光看向我,“白爷,你…没事吧。”
他的话,有两层意思。
一个是指手指有没有问题。
第二个是指,我是不是真被宁梅抓住了。
我淡淡地没说话,挥手让他退回去。
牛大力狠狠地看着宁梅,“你这个女人,太狠了吧,你用什么东西把白爷的手伤成这样。”
宁梅显然也没想到会伤到我的手,不禁皱着眉,一脸的不解。
她这一招,类似于千门的移花接木。
将牌从手中突然弹出,迅速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这一手法的最高境界是: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毫无痕迹,无人能够察觉。
宁梅的这一招,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她出招无数次,从无失手。
但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挥失常。
不过,现在已无所谓了。
毕竟,虽然伤了我的手,手法没有完美完成。
但她想达到的目的还是完成了。
牌,已插入我的牌中。
而我,此时还傻乎乎地计较她划伤了我的手指。
不知道自己手里扣着的牌中多了一张。
牛大力对服务生吼道,“赶紧去找人,给白爷把手包扎一下。”
我漠然地看了宁梅一眼,“不用,这血,是有债主的,现在流了多少,等会就让她还多少。”
宁梅冷冷一眼,“被我抓住出千,居然还这么张狂,等会赌场断你指,剁你手的时候,你就知道,此时流的血不值一提。”
陈哥假惺惺道,“白龙,都是朋友一起玩牌,怎么能出千呢。”
杜哥漠然地冷哼一声,“早就怀疑你出千,果然没错。”
转头看向暗灯,“兄弟,你们赌场对出千的赌客怎么惩处?”
暗灯冷冷说道,“出千被抓,按规矩要把赢的钱全部吐出来,然后赔钱。”
“赔多少,你们可以提要求。就算他钱不够,我们这里有水哥。”
宁梅冷冷说道,“至少得赔我二十万。”
杜哥和陈哥几乎同时说道,“赔我三十万。”
也就是说,我不仅要把刚才赢的钱全部给他们,还得另外赔八十万。
如果我真有五十万,意味着我必须借水哥三十万。
滨江把赌场放高利贷的人叫涨水的水哥。
高利贷,就是一个无底洞,以天计息,利滚利。
暗灯淡淡说道,“除了赔钱,还得按赌场规矩惩罚,”他看向我,“你这是朋友局,至少断指四根。”
牛大力大吃一惊,断指四根,如同残废。
他对着暗灯吼道,“放屁,谁说出千得断指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赔钱可以,但断指,你休想。”牛大力也是急糊涂了,此时,挡在我面前,为我辩解。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暗灯冷冷一笑,“这是规矩。”
牛大力一把抓住我,“白爷,我们走。”
暗灯指着门口,“走,你自信走得出去吗?”
门口,已站了五个大汉。
他们还围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个胖子,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满身油腻,一股卤肉味飘过来。
这人竟然是老韩。
他的脸,异常冷酷,“小朋友,听说你出千。”
暗灯讨好地对老韩说道,“老板,这小子出千,被抓住了。”
然后,他狠狠瞪着我,“白龙,抬起你的手。”
我一直觉得老韩的身份很奇怪,没想到他居然是老板。
看了看老韩,“老韩,我让你准备的菜,准备好了吗?”
老韩冷冷看着我,“菜有,不知道你有没有口福吃。”
我淡淡看着他,“我向来有口福。”
“那就把手抬起来,让大家看看你到底出千没有。”
我摇头,“抬手容易,但我得知道,污我名声的人怎么办?”
老韩略略诧异,他对细节并不清楚。
目光不由看向暗灯,暗灯又将目光转向宁梅。
宁梅口气肯定地说道,“他的手里,有六张牌。”
“刚才我要抓起他的手,他死死按在上面,我的戒指把他手划成那样,他都不敢抬手,你们说,他不是心虚还是什么?”
老韩将手上的刀狠狠往桌上一砍,“要是出千,断指赔钱。要是没出千,宁梅赔你一个金蛋钱,然后,按江湖规矩,磕头认错,向你赔礼道歉。”
我摇头,“那我手上这血,岂不白流了?”
老韩看看我的伤口,问,“你说怎样?”
我看向宁梅,指了指茶具上的茶杯,“磕头认错的时候,流出的血把茶杯装满。”
所有人都是一凛。
额头要出这么多血,必定溃烂得一塌糊涂,甚至毁了容。
像宁梅这样漂亮的女人,额头上如果有疤痕,这辈子也是痛。
但是,谁叫她害我呢。
这是她咎由自取。
老韩看向宁梅,“你敢吗?”
宁梅全身一颤,“怎么不敢。”
老韩淡淡说道,“小朋友,抬手吧。”
我慢慢抬起手,几张扑克,已浸满了血。
因为牌上有血,暗灯不得不戴上手套,一张一张将牌分开。
摆在面前的是:2、4、4、5、5。
我的牌,竟然又是铜锤。
而且,只有五张牌,一张多的也没有。
宁梅说的六张,根本就不存在。
我的眼睛,盯着宁梅,露出淡淡的冷笑。
因为,这五张牌中的方块5,正是她用移花接木手法插入我手上的牌。
也就是说,这副铜锤的牌,是她帮我做出来的。
但是,我手上还有一张牌到哪里去了,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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