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
我淡淡地看着他,开始几万几万地捞池里的钱。
本来,我来个兜底,就可以把钱全部赢到手上的。
但我没这么做。
我没打算把他杀光。
陈哥这样的人,来钱的路子多。
他把我当成肥羊,可我也可以把他当成肥羊啊。
慢慢杀,他就成了我的捞钱机器。
玩了好一会儿。
他捞回去五万多。
手里的钱,已经有九万多块了。
而我这边,不紧不慢就捞了二十多万。
池子里的钱也只剩下二十来万。
陈哥心急起来。
慢慢地加大了捞钱的数额。
他开始给自己发牌,明牌是3和Q。
牌型很不错,赢的概率很大。
他将面前的九万多清理了一下,将最下面的几千块放在靠近烟盒的位置。
然后将九万块推到桌中间,“这把牌这么好,我投九万。”
我淡淡地看着他,并没说话。
然后,他从牌上面给自己拿过第三张牌。
微微看了一下,完全呆住了。
惊慌地目光一闪,然后立即闭上眼。
这张牌,是张K。
他必输。
输了,手上只剩下几千块。
那点钱,没任何机会翻本。
他的眼,变得血红。
脸上一阵一阵抽搐起来。
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本来,我给了他充足的机会,让他不至于输得这样惨。
每次押注小一点,捞个十来万也不是问题。
但赌徒就是赌徒,在赌桌上,没有理智。
眼见有一点机会,就会不顾一切。
或者只有到了此时,他才想到后悔两个字。
陈哥闭着眼。
久久没有睁开。
好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后,装着平静的样子,磨磨蹭蹭的晕牌。
余光不停地瞟着用烟盒压着的那几千块钱。
一只手伸向烟盒,好像是要抽烟。
而实际上,他这是想换牌。
他的这叠钱,做了手脚。
他在钱的最下边的两张钱的边缘,做了一个暗扣。
刚才洗牌的时候,他偷了一张牌。然后藏在了两张钱之间。
用手在将暗扣贴合在一起。
拿钱的时候,不至于露出。
这种暗扣,手法好的,扣就非常窄,甚至就看不出和正常的一张张钱有差别。
但手法差的,就会出现一个折叠痕迹。
陈哥的水平,很一般。
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发现那钱不对劲。
但我们这种动辄几千上万的牌桌上,都是大叠大叠的钱在桌上。
所以,如果不是特别留意,的确不容易发现。
那是一张红桃5。
只要把这张牌换过来,他就赢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分散我们的注意,然后换牌。
毕竟此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凭他那点出千的功夫,很容易被发现。
甚至牛大力这种根本不懂千术的人,也可能看出他在换牌。
所以,必须转移注意力,才能完成换牌。
“开牌啊。”牛大力催促道。
陈哥怒目一瞪,“你急个锤子啊。”
我淡淡地看着他,“陈哥,千万别出千啊。”
指了指负责抽水的那个男子,“这个兄弟可是赌场的暗灯。”
然后看看抽水的男子,“兄弟,我说得对不对?”
抽水的男子看看陈哥,“对,我是赌场的暗灯,也负责抽水和算钱。”
我说你既然是暗灯,那眼睛一定要盯住了啊,要是连赌客出千都看不出,你这暗灯不合格哈。
我好像是随口而说,其实是想给暗灯一个警告。
今晚刘成和陈哥出千,这个暗灯是看出来了,但他装聋作哑。
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其实是赌场安排的暗灯。
暗灯的目光一缩,“只要我看到谁在出千,我一定会抓住他的,当然你如果说谁在出千,也可以拿证据出来。”
“老韩的赌场,没人敢出千。”
我冷冷一笑,“做好你该做的事,这是你的本份。”
然后指指陈哥,“陈哥开牌啊,我提醒你,别出千,出千会剁手。”
“陈哥,亮牌认输吧。”
陈哥又惊又气。
异常痛苦。
但依旧没开牌。
他心不甘。
这就是赌徒,直到此时,竟然还想冒险。
他猛地将手在桌上一拍,站起来,指着我,“白龙,你才是老千。”
“不然,上一次你赢了我们的钱,害得林雪儿差点剁了手,今天,你又把我和刘成的钱赢个精光,没出千,怎么可能?”
“你居然还说我会出千,你问这位暗灯兄弟,我出千了吗?”
他突然反咬一口,指责我出千。
所有人,都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因为那手指差点就指到我头上了,好像立即就要冲过来和我决斗的样子。
牛大力伸过手就要挡住。
我冷哼一声,“大力,别动。”
平静地看着陈哥。
他搞这一出,是为了掩饰出千。
当他将手狠狠拍在桌上时,他在换牌。
他将那张Q拍进钱中。
站起来之后,指着我。
然后回坐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那张红桃5拿出来。
完成了换牌。
不过他并没立即亮牌。
而是继续演戏。
毕竟,戏要演完,才不会被怀疑。
“我告诉你,林雪儿是有仇必报的人,总有一天,她会找上门来。”
说完话,忘不了对我冷冷哼几声,像是把心中的愤怒发泄了,才开始搓牌,“这一局,我一定会赢你。”
然后,脸上装出惊喜之色,他将那张5拍在桌上。
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赢了。”
说罢,去拿池子里的钱。
我冷冷看着他,“别急。”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赢了,拿我赢的钱。”
我冷冷说道,“如果没出千,你怎么拿钱都可以。”
“我刚才可是提醒过你,别出千,可你,为什么还要出千?”
陈哥脸色一凝,猛地指着我,“放屁,我没出千。”
我淡淡看看他,“那就让我把你面前那摞钱翻一翻。”
“几千块而已,一翻就明。”
我对牛大力说道,“大力,去帮陈哥数一下钱。”
牛大力依旧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好勒。”
说罢,向陈哥面前走去。
陈哥的脸,霎时惨白。
因为那张Q,的确藏在钱摞里。
他站起身,“不行,我的钱为什么要你来数,老子这摞钱,谁也不准碰。”
我淡淡看向那个抽水的男子,“兄弟,你既然是赌场的暗灯,你应该可以翻一翻陈哥那摞钱吧。”
男子的表情异常复杂。
因为今天陈哥买通了赌场暗灯。
陈哥的千术不行,但他会攻心圈人。
将暗灯拉成自己人,也算是费尽心思。
暗灯看了看陈哥,“陈老板,他们既然在怀疑,那就让我查查。”
陈哥已不可能再拒绝。
暗灯,也开始慢慢地翻数着他的钱。
薄薄的一叠钱,在他手里数得异常迟缓。
那张藏在钱摞里的牌,随着暗灯的手,越来越近。
此时,暗灯的手开始微微抖动。
我没想到,暗灯不捉陈哥也罢。
居然还要出千。
这个动作,在千术中叫障眼飞牌。
手提前抖动,将衣袖的带动起来,当衣袖靠近牌时,手掌微屈,手指微微一弹,牌瞬间划入衣袖。
然后一招飞云袖,就将牌通过衣袖滑入藏牌位置。
除非脱了衣服找牌,一般情况下,没人能猜测出那张牌在哪里。
只是,暗灯刚刚开始出千动作,手还没接触到牌。
“咚…….”一声,房间的门被重重踢开。
所有人都是一惊。
暗灯更是吓了一跳。
出千的手停下来。
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身材比牛大力还壮,黑色西服,威风凛凛像一座铁塔。
刘成站在一侧,就像在大树下的一棵小苗。
进门走了两步,铁塔男站向一侧,让开一条过道。
从后面走出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穿着风衣,手插在口袋里。
脸上带着一块黑色口罩,好像是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面孔。
但那目光,冷若冰霜。
她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保镖无疑。
这样子有点像当时港台电影里的大姐大。
派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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