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斗香（一）

　　各家贵女已经开始轮流上前，现场调香

　　另一边，沈岁眠手中把玩着莲令，一眼扫出去，倒是看见了几个熟人。

　　其中叶灵灵因傅厌辞的面子，得以坐在中段席位，眉头始终蹙着，为了保持仪态始终昂首挺胸，看得沈岁眠都替她累得慌。

　　而袁飞莺、袁昭儿与魏家姑娘就坐在叶灵灵前头，袁飞莺与魏家姑娘时不时凑在一处交头接耳，倒把袁昭儿晾在一旁，显得落寞可怜。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沈岁眠有几分面熟的脸孔，一个个都兴高采烈、斗志昂扬的摩拳擦掌，京中有名望的家中姑娘，可以说是大多聚集于此了。

　　坐在首座上一脸高傲的小姑娘沈岁眠没怎么见过，但见其身上的长裙服制庄重，应当是县主、郡主之流，反而她身侧的美妇人沈岁眠认得，那是长居宫中，负责替皇帝查验香料的凌夫人。

　　宫中多有焚香，大到祭祀、过节，帝后的万岁千秋庆贺，小到日常各个殿中所用的香料，不可混用，不能相互妨害，又要气息怡人。

　　凌夫人便是负责查验一应香料之人，此人向来深居简出，沈岁眠曾在宫中遇见过，也与凌夫人讨论过几次各类古怪的香方，很久就将彼此引为知己，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

　　与此同时，颜非烟也悄然告知了她关于初菡郡主不能开口说话的缘由。

　　因沾了萧见寒与沈岁眠的光，颜非烟这些年在京中颇为混得开，而秦国公府中因为秦悠儿的事，曾私下里找过颜非烟无数次，让他注意各路稀奇的制香人，也就让他知道了秦悠儿不能开口说话的秘密。

　　“遇到了黄仙讨口封？需要异香告祭四方诸神方可解开？”

　　沈岁眠暗暗记下了此事。

　　厅中的斗香人也开始依次上前，现场调制香方，焚于珠帘前，等待评鉴。

　　今日要求各路来客衣上不许熏香，不至于扰乱了气味，而在座之人都在高楼之上，四方窗户大开，保证了空气流通不会让香气久留众人鼻间，四周又放置了许多水瓮，用以吸取杂味，保证了香气纯粹。

　　颜非烟拍了拍手，另一处隔间里远远奏响了一曲琴音，行云流水，如鸣佩环。

　　最先上场的是袁飞莺与袁昭儿。

　　袁飞莺显是打定主意要一鸣惊人的，不只身上红色戎装显得英姿飒爽，满头长发更是高高束起，颇有将门虎女之风。

　　袁昭儿站在她身旁，一身淡雅襦裙，捧着盛放香引与香方的锦盒。

　　“我制的这味香方乃是大书法家徐铉早就失传的伴月香。这味香方早已失传，是我日夜研读典籍，从中一点一点拼凑，与昭儿共同研制多日才得了这最终的香方。每遇月夜，露坐中庭，焚佳香一炷，澄心伴月。取其中芳泽溢远，清幽雅致，故为之取名为为伴月香。”

　　袁飞莺抄手，秀眉一挑，示意旁边的袁昭儿动手。

　　后者便将香引与早已配好的香料糅杂一处，在香炉中压成蝠纹，随即引燃。

　　白雾盘桓而上，慢慢生发出幽远沉静的气息，并不浓烈，但能久留心间，的确如袁飞莺所言清幽雅致。

　　虽说是一场大家争相折桂的品香会，却也足以让人享受其中。

　　但显然，袁飞莺低估了鉴香人的水准。

　　片刻之后，香已燃尽，窗外风动，厅中气息一瞬间全部消散而去。

　　袁飞莺捏着衣襟，只见珠帘后，仅有一位鉴香人亮出手中的子令，给了她十分。

　　袁飞莺面色一沉，心有不甘，“请问五位鉴香人，本……我这香方有什么问题？且不论它早已失传，单论这香气渺远，根本不输绯锦阁的水粉铺子多少，不论如何，也不该只得一位鉴香人给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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