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把他咬了
等沈岁眠将身上方才因为被浴桶沾湿的衣裳换下，重新换过一身严严实实的里衣出来时，傅厌辞已经好整以暇侧躺在榻上，不忘支起手看她。
他戏谑：“忘了你刚才的话么？站那么远做什么？”
沈岁眠：“……”
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那是方才在屏风后被某人恶劣“压迫”出来，将落未落的眼泪。
傅厌辞心底里闪过一丝玩味，唇瓣上还有个新鲜的细小伤口。
自然是方才沈岁眠一个刹住，凶性毕露把他咬了。
似乎只有在他对她进行一些“小惩大诫”时，她才会被迫露出一些真情实感的窘态，收不住那副尖牙利齿，露出点儿来跃跃欲试。
侧躺着的傅厌辞看上去斯斯文文，全无一点攻击性，但即便没有戴高冠、穿锦衣，如此随性，他看起来仍然气度雍容。
“行了，别装了，过来。”
傅厌辞并不将沈岁眠或许会带来的那点子危险看在眼里。她有没施展的手段，他就提前斩去她的爪子。她若是有心计，他就揉碎她的心。
小猫小狗刚养总是养不熟，纵一纵，熬一熬，再给点甜头，自然而然也就乖顺了。
可死板的乖顺也没意思，偶尔逗逗沈岁眠这样的小猫崽也不错。
傅厌辞只好奇，萧见寒想从他这里挖什么东西？
他大大方方将萧见寒想要的送过去给那狗崽子便是。
只是现在，条件是沈岁眠归他。
“什么装？大人在说什么呢？”
沈岁眠心里一突，差点以为傅厌辞知道了什么。
“上床，替主子把方才没捏的肩捏完，主子给你说故事，说不定里边有什么你想听的。”
萧见寒与西狄人来往甚密，无非是要挖一年前死去的那人的什么秘密。既然鬼柳向自己禀报过，她到绣园中这么久都没跟萧见寒那边的人成功搭上线，他不妨为她指明一点方向。
傅厌辞敲了敲床沿。
“还有这么好的事？”
沈岁眠乖巧地坐上去，床上伸过来一只大长腿将她绊住。
她下意识想避开，却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顺着傅厌辞的意，被他绊倒在他面前，头朝前扑在一堆软衾之中。
沈岁眠原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一点杀意又悄然升起。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刀了这个男妖精！
“我来给大人捏肩。”
柔软白皙的手指一寸寸按上傅厌辞的肩背，习惯性停在对方的命门处，那一处微微凹陷，似乎是傅厌辞的腰窝。
沈岁眠咬牙切齿。
别说话了，姓傅的，她快要忍不住想按死他了。
但接下来傅厌辞的一句话让她猛然顿住，浑身血液倒流。
“你知道一年前获罪被车裂而亡的前皇城司使——也姓沈吗？说来也巧，那人的名字，与你一模一样。”
身后的清浅呼吸声骤然停顿，沈岁眠手指血液倒流，全身发僵。
傅厌辞什么时候知道了她的名字……
“是吗？”沈岁眠听见自己发涩的声音慢慢问出，“那可真是……不巧。奴婢何德何能，堪与贵人同名同姓。”
而紧接着——
“别愣着，动。”傅厌辞叹息一声，大手完整地覆上她按在他命门附近的手，“不然我会以为你的小爪子按在这里，是想伺机暗杀我。”
沈岁眠转头，这才看清他另一只手上，正利落地把玩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那薄薄的匕首悄无声息在他指间翻转。
这一刻的傅厌辞与白日里温雅清和的首辅大人一点也不像，反而更像蛰伏在森林中的某一类猛兽，正等待他的猎物踏入陷阱。
沈岁眠竟一时判断不清这人深浅。
又听见他说：“当初你全家获罪，便是因为受到前皇城司使沈岁眠及其党羽被清剿的牵连，”他伸手，捻起一撮她落下的乌黑长发，“你就不好奇，皇城司那么大一棵树，怎么说倒就倒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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