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头一号不好招惹
到后来沈岁眠习惯了，身子也被改得差不多了，就开始随免时思学杀人术。
一开始免时思会放一些山中的豺狼，圈在一处，令她只拿一柄匕首，独自在那片山域活过一月。
豺狼之后，是蛇群，一窝一窝浑身长着尖刺，皮厚得几乎刀枪不入的野猪，是爪子比沈岁眠脑袋更大的猛虎。
再后来，免时思告诉她，“野兽有天然的凶猛，但总归少了些人的狡狯，你需要再见一些人血，才知道这世上的险恶都长成什么模样。”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一些躲进深山的江洋大盗，同样赶进沈岁眠练武的山域，令当时年纪不足十岁的沈岁眠与他们搏杀。
沈岁眠从豺狼虎豹中活下来，花了一个月时间。
从那群身上背负了无数人命又生得凶神恶煞的匪徒中活下来，仅仅花了十日光景。
只不过免时思守在山脚见到她时，小小的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出枯叶堆，每一步都滴着血，折了一条小臂，断了六七根肋骨，一只眼叫某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拿毒针扎了，高高肿起，只余一条缝隙，无法视物。
她支着刀，倒在免时思身前时，还带着满足的笑。
“师父，我将他们的心挨个剖了出来看，没见着您说的险恶在哪儿呢。”
而免时思回应她的，却是一声深深叹息。
“你啊……罢了。”
自此，她对痛楚的感应也不再那么强烈。
谁要是捅了她一个窟窿眼，她势必要在对方身上开两个洞还回来。
故此，当萧延被送上少商山，莫名其妙成了沈岁眠的师兄时，她已经成了循一宫里首屈一指的混世魔王，比谁都横。
少商山上修武道秘术的弟子不在少数，她只是其中之一，是大家的小师妹。
因为自她之后，免时思再也没收过任何弟子，所以沈岁眠顺理成章成了辈分最小的那一个。
但她自小就不好惹，又因免时思“开小灶”的单独教导，基本将师门里同样修行武道的弟子们打了个遍。
况且，除了练武需要受苦，沈岁眠其余的生活可以说是金尊玉贵不为过。
少商山虽然可以说是远离尘世，但不知免时思是什么来头，永远有专人从山脚将最好的食材以及最上乘的衣料送到少商山中。
沈岁眠身为他最宠爱的弟子，自然被他养得天不怕地不怕，仗着一身武学，成了少商山上头一号不好招惹的主儿。
在得知萧延成了她又一个师兄的时候，沈岁眠还不高兴的得知了另一件事——她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兄，曾因盗取少商山上一件重要宝物，被免时思逐出了循一宫。
……
但此刻沈岁眠迷迷瞪瞪，耳中听傅厌辞将少商山上各种秘术轻而易举吐露出来，却仿佛在听另一个世界的事。
“这就睡了？”傅厌辞的声音也越发低沉，“少商山中虽然没有仙人，倒是有几门有意思的秘术，而山主免时思似乎的确修炼了长生不老的秘法。难怪那帮西狄人耗费无数人命，也想找到少商山入口。”
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师父从来都年轻英俊。
——沈岁眠在心里反驳。
傅厌辞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捏在她的后颈，轻轻重重地揉捏。
傅厌辞知道的似乎也未免太多了……
但他的手指像带着某种仙人法力，掌控了令她感到安逸的机关，按得她整个脑袋几乎搭在他另一条手臂上，既舒坦又困顿，脑子里几个小人晕乎乎地打架。
“而至于你……萧见寒的小细作，身上也有不少秘密藏着掖着……”
“唔……”
沈岁眠根本没听清，几乎要像小猫一样摊开肚皮，就这样蹭在他身侧，慢慢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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