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暖流
封凛脸色骤变，迅速挂断电话。
封氏集团今年遭遇金融危机，亏损严重，市值蒸发七八成，已经岌岌可危。
如今封湛又被绑架失踪，封氏集团内部人心惶惶。
“怎么了？”阮棠见他面色不善，不由担忧起来，“封湛出什么事了？”
“我哥出车祸，被送到了京城军区总院。”封凛简单解释，“他的助理在处理此事，我得马上赶过去。”
“那我也去。”阮棠说，“我跟你一块儿去。”
两人匆匆赶到军区总院。
封湛的病房外守着保镖。
封凛敲敲门，听见保镖喊了句少爷，才推开门进去。
病房宽敞奢华，摆设古典典雅，白色窗帘垂落。洁净舒适的床铺上，封湛闭眸安详睡着，呼吸平稳绵长。
封凛快步走过去。
他掀起被子，仔细检查封湛额头伤势。
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血痂脱落，结痂的位置渗出血迹，显示出曾经受伤过。
“我去弄点消炎药。”他起身出门，吩咐旁边的助理，“联系私人飞机，我们马上回南城。”
“是。”助理立即打电话。
阮棠独自待在病房，看着昏睡的封湛，心情有些复杂。
她不明白，封湛为什么装作完全不认识她。
她伸出手，抚摸他英俊的五官，指尖滑到鼻梁，停留了片刻，收回手。
封湛的睫毛浓密纤长，覆盖了深邃瞳仁。
阮棠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靠在封湛身侧。
他身材高大挺拔，像座巍峨山峦。
她仰望着他，想象自己是他最疼爱宠溺的小娇妻，每日陪伴在他左右。
封湛的确疼爱她。
只因为阮棠救了他。
她为了保护他，不惜用身体替他挡了一颗流弹，当场丧命。而封湛失忆之后，将她的死归咎于自己，对她愧疚万分。
封湛不敢再碰阮棠，生怕弄疼了她。
他们相敬如宾，互相照顾着，偶尔拌拌嘴，或是封湛哄她，逗她笑。
直到某天，封湛喝醉酒后，抱着阮棠哭，说她是他最珍贵的宝贝。阮棠心里涌起暖流，忍不住亲吻他的脸颊和脖颈。
那夜的风景美丽极了。
封湛睁开眼睛，发现搂着的人是阮棠。
他吓了一跳，立马挣扎着起来，退了数米远，戒备的看向她。
“我只是想亲亲你。”阮棠尴尬的解释。
封湛的表情有些阴郁，他没再说什么，径直进浴室冲了澡，穿戴整齐，拿起车钥匙出门。
阮棠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她的电脑屏幕是网页版，新闻标题醒目醒目的写着封氏集团董事长被绑架，封家大少失踪。
下午封湛出了事故后，封老爷就召集封家所有成员去了公司，商讨此事该如何处理。
封凛没去。
因为封老爷派了两名保镖跟着他。
他一旦出去，必定会惊动那两人。
所以，他只能待在医院，关注这件事情的进展。
“叮咚”，手机传来短信，是封湛发来的。
“等我。”
他知道她担心。
阮棠抿唇，笑着回复：“嗯，我等你回来吃饭。”
封湛在路上堵车，一直到六点，他才驱车回到医院，直奔住院楼。
他一进电梯，就撞见了从另一间电梯出来的阮棠。
四目相对。
封凛脚步一滞。
他沉默看了她片刻，随后移开视线，按了楼层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
封湛背脊抵着墙壁，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需要时间，冷静思考一番。
……
阮棠一路忐忑。
封湛没有任何预兆地消失，封家人肯定急疯了，她担心封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但他不告诉她。
电梯抵达顶层。
封凛走出电梯，阮棠也紧跟其后，犹豫了下问：“封湛呢？”
封凛转身，淡淡扫了她一眼：“我哥的情况有点复杂，具体的等他清醒后我再和你细说。”
阮棠蹙眉。
她没有追问封湛的行踪，而是道：“我可不可以帮忙，帮你们一块儿寻找封湛的下落？”
封凛看了她几秒，答应下来：“好。”
封湛不愿意让他们找到，他只能假借阮棠的力量。毕竟阮棠是警察。
封凛的助理很快调了附近监控录像过来，封湛乘坐的出租车被劫持，他们跟着出租车跑了二十几公里，到郊区一栋废弃工厂时，出租车突然失灵，封湛乘客被困在车里。
车里除了封湛、出租车司机、司机的妻儿，还有四名凶徒。
他们抢了封湛的钱包，还顺走了手枪。
他们并非专业职业杀手，没有组织纪律约束。
一伙穷凶极恶之徒，将封湛捆了，扔在车厢里，开着车扬长而去。
车辆驶入废墟。
废弃工厂是一处废旧工厂，破败肮脏，充满腐臭味。
封湛躺在地上。
他的腿和胸膛有鲜血溢出。
阮棠蹲下身子，轻柔地捧起封湛苍白的脸庞，眼底划过一抹痛色，低声喊他：“阿湛？”
封湛没有回答她，依旧昏迷不醒。
阮棠的心仿佛被撕扯成碎片，痛苦不堪。她颤抖的指腹摩挲着封湛脸庞，温软的唇贴在他干涸裂开的唇上。
她低低的呜咽声，夹裹着绝望的悲鸣。
……
封湛醒来已是晚上九点。
他刚睁开眼，便瞧见守在床边的封湛和阮棠。
两人似乎都很憔悴。
封湛皱眉，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乏力。他撑着胳膊半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怎么回事？”
“你受伤了。”封凛语气平静，没有责怪，“我送你来的医院。”
封湛的伤口是枪伤，子弹擦肩而过，幸亏他躲闪及时，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你的腿……”封湛迟疑问。
他听见阮棠在他耳边说：“你别乱动，好好休息，我已经叫医生过来了。”
“嗯。”封湛放松身体，闭上眼睛休憩。
封凛站在窗前，点燃烟抽了一口。
他盯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吐出青白的雾霭，沉默许久，忽然开口：“阿湛的腿，是你打伤的？”
阮棠愣了愣，摇头：“不是。”
她的确用拳头揍了封湛。
可是，他不疼吗？
“哦。”封凛收回视线，继续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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