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怪物
“叮！”双锏一闪，解三千手中的长矛瞬间被赤云子抵住。
“三千，你糊涂！季明已经煞化，他的话能当真吗？你是简儿的爹，秋山也是简儿的师父！正明显是季明自己暗杀秋山不成，要假你之手！”赤云子暴戾的声音中竟然传来一种让人心情宁静的波动，让解三千身形一滞、停止了攻势，就连赤凡在短短的一瞬间都有被感化的感觉，但是头脑中轻微的一阵刺痛传来，让他恢复了清明。
“宗主……”单秋山心中微微一动，此刻的声音都带着一些颤抖，似乎是浓浓的感激，只是被赤云子一个挥手打断了。
“是我莽撞了，还望秋山兄见谅……”同样恢复清明之后，解三千心中一悔，暗道差点中计，一脸真诚地向单秋山说道，但是此刻他依然在苦苦思索自己唯一的儿子——解简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知道之后一定要为解简报仇。
“嘶……不好！”看见解、单二人已经恢复了平静，赤云子看了看刚才的那名外门弟子，然后猛然说道，左脚一蹬，化作一道流光飞身而起，单秋山、解三千见状也连忙跟上，三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季明府邸……
等到赤凡心情稍微平复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很晚的时候了，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在自己眼前两度受难，这种心情简直跌落到了谷底。这期间，很多和他交好的、活着对季明很敬重的师兄弟先后来安慰过他，不过他到没有什么心思应对。就这么傻傻地待了两三天以后，他又得到了一个让他颇感意外的消息——单秋山单长老失踪了、而且赤云子也放言单秋山生死未卜——原本受到两个人照顾的“门少爷”突然间变成了“门把手”，很多原来有些趋附他的人也立即转变了嘴脸，至少没有之前那样热烈。
“啁~”时间又匆匆忙忙地过了一周，这一周以来赤凡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眼睁睁地盯着天上的红羽，期间不论红羽和冥灵和他说什么，他也都不想回答，只是这样看着红羽在天上翱翔，他所多少也会觉得空旷，而这种空旷——是心灵上的。
老天有时候对待一个人还是挺吝啬的，比如幸福不会给予你太多，但是痛苦却是接踵而至。或许，幸福是平淡的，这总会被人忽视，但是痛苦是煎熬的，容易被人放大。
不过这些对于赤凡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在他的心中，希望变强的越往越来越强烈，因为这正是他面对一切问题的关键。在很多时候，面对问题的人总喜欢绕路走，但是很可惜，只有问题的背后才是获得解脱的最近途径。
“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赤凡终于慢慢地站起身来，虽然在验骨之地的时候，海山和海川告诉过他赤凡并不适合修行一般的法门，但是面对那本现在叫做《流年》的十万阵，赤凡一样没有头绪。
“还是，去找找看吧……”赤凡此刻心中默默地想，虽然进入宗门仅仅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但是赤凡多数都是在季明的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即便出去也是和红羽“溜溜弯儿”，所以他对宗门内的其他人并不是很熟悉，高层之间的往来更是不可触碰，不过他的师父毕竟是个司教的执事，司教长老易忠的名讳他还是知道的，并且知道他是个很严厉的人……
“赤凡参见易长老。”演武阁之内，赤凡一袭布衣、恭敬地站在一个人面前，这个人自然就是易忠，不过领赤凡以外的是，易忠不是向他想象中那般魁梧，甚至说——很平常。
“你总算没让单秋山那个老家伙把脸丢尽了，最先是徒弟成了叛徒，再如果徒孙成了废物，那这乐子可就大了。不过还算不错，你还是来了，之是照比我预想的时间晚了许多，你可知道？”易忠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略带些挖苦地说道。
“哼！”一句冷哼，赤凡瞬间只觉得气血翻涌，要不是这几天食欲不佳，应该就能吐出来。
“别以为有人给你扛着你就不得了，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长老问话，要第一时间回答。”易忠丝毫没有客气，语气一样的生冷。
“是！”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心神，赤凡连连回答。
“十天以前，季明变成了煞奴，你就该来，但是你没有！七天以前，单秋山杳无音讯，你也该来，但是你还是没有！按照我的计算方式，你前前后后一共迟到了十七天。这十七天欠下的，是要还的。晴风，带着这个小子去换洗场，先去给那些内门弟子们洗上十七天的衣服，也好让那些弟子们好好修炼。大战在即，不！战争已经开始，别短缺了人手。”易忠说完之后，还没等晴风到来，把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丢，转身就进到内堂去……
“你，跟我来。”不一会儿，一个名字古道仙风、但长相貌似李逵的壮汉探身进来，面对赤凡也丝毫没有客气，蒲扇般的大手一挥算是招呼了一声，然后帅先走了出去……
“猴子，你过来。”一路无话，晴风好像不仅样貌和名字两不相符，就连脾气也没有一点儿阳光，只有到达了换洗场，才又冷冷地说了一句。
“哎！杜老大，啥指示？”话音刚落，一个身子像麻杆一样的、个头偏矮的人闪了出来，双手还湿淋淋的滴着水，一脸谄媚的对晴风陪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东西到手了吗？”前半句话还略带严厉，但是后半句话，晴风略带一丝阴险，然后稍微放低了声音问道。
“杜老大，你是知道的，自从上次事情闹大之后，那边看得可严了，我差点好几次被抓住，嘿嘿，容我两天、容我两天，准成。”猴子谄媚的嘴脸始终没有改变，面对晴风好像要比自己的亲爹还要亲。
“哼！给老子麻利点儿，不仅我着急，冯师兄也急着呢。嗯……不过他那个可以缓缓，毕竟就可一棵树上吊死，我这好办，不挑，哈哈哈……”说道最后，晴风脸上的阴险甚至变成了些许得意，嘴角的笑容也让赤凡觉得很不舒服。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这个……这个……你叫什么？”想了半天，晴风最后还是没有想起赤凡的名字，只得扭头问道。
“两位师兄，我叫赤凡。”听到问询，赤凡赶紧应声回答到。
“哦对！老季的宝贝徒弟，赤凡。嘶，不太好记，叫‘吃饭’得了，省事儿。从现在开始，手下脏活累活都给他，你去给我办正事。”翻了一下白眼，晴风若有所思的说道，最后竟然有点自以为聪明的笑了出来，猴子也跟着像模像样的哈哈大笑。
“杜师兄，你可以侮辱赤凡，但是你应该对我师父尊敬些！”赤凡声音不大，但是此刻的态度却很坚决，每一个字都像用铁锤砸出来的，铮铮作响。
“呦？！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实话跟你说，老子就这么说了怎么着，不就趴个窗户就敢给老子关一个月的禁闭，得意个什么？最后不还是变成了怪物。哎，猴子你说，老怪物的徒弟是不是应该叫做小怪物，啊？”话语之后，晴风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中闪着精光地看着猴子，等待着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
“要不说您当老大呢，精辟，就是精辟，还有老怪物的师父也失踪了呢，估计一窝的，哈哈。”猴子率先笑了起来，似乎在逗晴风开心，不过还真奏效，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咚！”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下一秒晴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再下一秒，二百多斤的人就这样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整个地面都为止一颤。
这种疼痛，晴风说不清，不是那种属性的灵气给予的持续性伤害，而好像是一种单纯的力量，很纯粹很纯粹的疼，是一种修行八百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体会。不过他现在最严重的是心痛，“逢”境圆满，只差半步“重”境始成，怎么会在这个小子面前像纸一般的脆弱？！
“你……”此时震惊的不仅仅是晴风，猴子更是一脸的惊讶，晴风的本事他见过，就是十个他也不是晴风的对手，但是只有一击！
“小怪……师弟，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伺候内门弟子的只能是外门弟子，这个也是个相当不错的荣誉，毕竟和内门弟子搭上边，就算是抱住了大腿。但此时，好像大腿也成了小腿，还是挺细的那种。
“掌嘴。”一句话没有多说，赤凡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啪~啪~啪~”此时的猴子一句话都没有，甩开手掌一个劲儿的抽着，仿佛害怕赤凡不满意，每一个巴掌的响声都清澈入耳。
“忘了和你说，不是打你，是打他。”足足抽了一百多下，赤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指了指坐在地上依旧一脸茫然的晴风。
“啊？这……”
“小崽子，你敢！”
就在猴子鼓着已经成为猪头的脸满是求饶的时候，晴风突然站起身来，手掌间开始凝聚着火焰一般飞转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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