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让我给你刷盘子
说到这，赤凡多少有些明白了，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个孙大师有什么不对，但他始终没有说好是哪里不对，起先只是觉得模样有些猥琐，但好像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掌柜的，赤凡年纪虽然尚小，但是绝对不是躲事绕事之人，虽然孙百流已经已经不见踪影，但……”
“什么孙百流！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叫‘孙大师’！不是‘师父’的‘师’，而是‘湿润’的‘湿’！受尊敬？呸！他也就是受那些卖假货的小贩们的尊敬，见人就忽悠，有钱多坑，没钱少骗，玲珑镇的名声早晚被他们败霍掉了，沆瀣一气！本来今天看见他就要把他赶出去，他一脸神秘地走进来，活生生地说自己遇到玲珑大师关门弟子张啸天，经过点拨，已经改过自新，要宴请张大师以表感谢，谁知道又是个坑！唉……”还没等赤凡说完，掌柜便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像一头被人在尾巴上栓了爆竹的野牛，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似的大声喊叫，但话到一半，感觉这些事情和赤凡讲也没什么意义，毕竟赤凡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又能怎样？甚至说到最后，他脸上又开始泛出了被人狠狠宰了一刀的疼痛感，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人，有时候不是害怕被人卖了，而是在别人卖你的时候你在帮着吆喝，卖完之后你还帮着数钱。对于年纪尚小的赤凡来说，今天的一切确实给他上了十足的一课，只是信息量太大，那也要被迫他一口气装进去。
江湖险恶，赤凡似乎原来感受到的全部都是真诚和温暖，只有今天，他才知道林子大了，真的什么鸟都有。
赤凡此刻是彻底明白了，但是他明白的或许晚了些，但也或许刚刚不晚，修真尚未开始，这只是不涉及性命的一次被骗，倘若今后，可能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掌柜的，这个骗子的所作所为赤凡虽然并不清楚，但是一样不齿，刚才赤凡想说的是，虽然事情的根本并不在我，可也起因于我，赤凡不想逃避，只想将功补过。”看见掌柜一脸的“悲怆”，赤凡没有犹豫，还是将心中最初的想法表达出来。
“哦？”听见赤凡说的话，掌柜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算盘，“歘歘歘”……在极其快速的手指运动中，一笔一笔地计算着……
“两千三百零四两，小兄弟可是要偿还？”极端的时间内，掌柜已经把孙大湿所欠账款一次算清，可见，每一笔在他心里都是用刀子刻上去的帐、不过听见赤凡刚才的话，掌柜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刚才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额……掌柜的，我真的身无分文。”虽然赤凡心里知道商人总是把利益摆在第一位，但是掌柜突然地转变他还是有些不适应，一滴无语的汗划过无语的脸之后，赤凡还是略有些无语地说道。
“嗯？呵呵……”掌柜一个疑问之后，猛然拍了一下脑门，尴尬地笑了一下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上当一次又一次是我的问题，怎么直接都算到小兄弟身上了，别见怪别见怪，我叫梁桐，你可以叫我桐叔，今天这一席酒菜成本一共六十七两，就算六十两好了，不知小兄弟怎么个给法？”
“桐叔，不知在您店里当个小二能有多少酬劳？”似乎心中早有打算，赤凡随即问道。
“每天六个时辰，每月五两银子。”桐叔回答道。
“那赤凡便干上一年，偿还饭钱，倘若期间还有别的收入，赤凡也一定提前交给您，也算还了赤凡的自由之身。”面对粱桐，赤凡一脸真诚地回答道。
“嗯……也好，两日之后就是玲珑大师出关的日子，到时候会有精世珍品现世，并有为期三天的鉴宝大会，客人也会更多，特别是住店的人也会成倍增长，这段时间店内人手也确实不够，小兄弟这份担当我也看在眼里。这样，我就托大一次，五日之后，不论如何我都放小兄弟离去，如何？”看见赤凡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想法，粱桐并没有过多要求什么，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那就谢过桐叔了。”粱桐一席大度的话也引起了赤凡的好感，并连声感谢到。
“良子~良子~带赤凡熟悉熟悉环境。”应声之后，一个店小二连忙赶到粱桐的身边，将赤凡领走了。
……
“良子哥，赤凡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的还望哥哥多多指点。”在通往后院的路上，赤凡首先打开了话题。
“兄弟别客气，有啥都好说，咱这玲珑阁原来算上我伙计有两个，加上你现在是三个，都是苦命家的孩子，有啥客气的，另外的伙计就是刚才你和孙大湿来的时候堵门的那个，比咱俩都大，叫生哥就成。这两天镇子里的人已经多起来了，你先帮着洗洗盘子碗啥的，我一会还要去前面忙活，洗完了你再来。”凡是做店小二的走步都快，特别是一个出色的店小二，不仅走不快连说话的速度也快，一口气，良子的嘴就和开了挂似的讲了一大堆，二人也三步并两步的到了后院。
一家酒店的生意好不好，看客人是一方面，但绝对是冰山一角，其实洗碗池绝对是个好地方。
五大盆！足足的五大盆碗筷盘子就明晃晃地堆在后院，那个本就不大的地方！
“多是多了些，但是中午的饭点儿还没过，可能一会还有，我先去招呼着，有空就回来帮你。”看见赤凡下巴已经掉在了地上的样子，良子苦笑一声便安慰道，并不是给赤凡出难题，生哥和他的确从巳时开始就忙到了现在，都已经快到未时了，客人还是没断，他们两个哪儿都细，肚子都饿细了，就剩下腿粗。
“谢过良子哥，哥哥快去忙吧，赤凡应付得来。”说罢，赤凡并没有看着良子离开的身影，而是挽起袖子后，坐在木盆边开始忙碌起来，从小到大，别的事情不熟练，这件事还是手到擒来的。
“嘿嘿，小兄弟，别来无恙啊。”正在赤凡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让他厌恶的声音慵懒地传来。
“哼！你还有脸来，要不要我叫桐叔和生哥过来？”看见孙大湿的第一刻，赤凡还是很生气的，本就想直接喊人把他扣下，既让自己摆脱困扰，也让桐叔出一口气。但是，赤凡还是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一个是虽然他和桐叔接触时间很短，但刚才桐叔的所作所为实在让赤凡心中一暖，当前正是玲珑楼缺人手的时候，帮帮桐叔也算答谢。另外，孙大湿没有跑路，面对他还能不藏着不掖着，也让赤凡很诧异。最重要的一点，两天后玲珑大师就要出关，那个绝世珍品是什么赤凡也着实好奇。
“嘘~别别别呀，我承认我骗了你，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想粱桐那个老家伙说的那样。实话告诉你，我真的和玲珑大师的关门弟子张啸天有过一面之交，这小子还真能耐，不知道和玲珑大师说了什么，让已经金盆洗手的玲珑大师好端端的又闭起关来。不怕你笑话，我和张啸天也是不打不相识，当时看他年纪小，帮着一个老主顾忽悠他半天，啧啧啧，谁成想人家三言两语就把底细看透了，给我驳斥的是哑口无言。”孙大湿一边用手指堵着自己的嘴，一边赶紧向赤凡解释道，生怕他真的大叫一声，之后不好收场。
“哼！被人家砸了饭碗，混不下去了吧？”看见孙大湿那种紧张的样子，赤凡还是没有好气的说道。
我宁愿第一次不计后果地相信你，但是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欺骗我的机会。这是赤凡善良的心里萌生的最响亮的理由。
“嗯~也对，也不对。”稍微停顿了一会，孙大湿的鼠眼有一阵提溜乱转，然后才说道：“这一笔买卖砸了之后，我那一阵儿还真没有脸面在圈里混了，也好久没有替那些卖假货的家伙们介绍过生意。唉……没了饭碗总要有饭吃，风头过了，我就又准备回去重操旧业，但就在这时，张啸天找到了我……”话说着，孙大湿已经从刚才躲避身形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坐在了赤凡的身边，随手拿起了木盆中的盘子。
“你要干什么！”赤凡也被孙大湿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言语中充满了戒备的说。
“还能干嘛，麻烦是我惹的，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着吧？”回过赤凡的话，孙大湿开始手脚麻利地刷起碗来。
“他找你干什么？”赤凡并没有制止孙大湿的举动，这个麻烦本来就是他惹的，换句话说现在刷盘子的就不应该是赤凡！
“他跟我说，他看出来我与别的皮条客不同，有些分辨宝物的真本事，就和我说让我做些正规生意，并表示愿意帮我偿还欠下的所有的债。”一边空着手中一叠盘子的水，孙大湿多少有些迷茫的说。
“这不是挺好。”看着孙大湿的表情，这一次赤凡真的是不理解了。
“唉~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我就是想回头也得要知道干什么啊。说句到家的话，对于张啸天这个人我是真的佩服，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等本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矛盾，早就开始坑下一波了。”孙大湿的眼睛这次倒是没有像陀螺似的，只是又吹起了胡子。
“那今天是忍不住了？所以就坑了我？”听到这，赤凡又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数落到。
“坑你？小兄弟你拉倒吧，我连宝物都能看出真伪，你有钱没钱还看不出来吗？”孙大湿此刻鼠眼上翻，一脸无奈。
“是张啸天让我在哪里等你，然后在带你吃顿霸王餐，最后，最后……”说到这，孙大湿言语突然塞住了。
“最后怎么样？”赤凡赶紧追问到，而且他现在也对这个玲珑大师的关门弟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最后，让我给你刷盘子……”一个“臣妾冤枉”的表情后，孙大湿十分不甘心，但又气嘟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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