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去开房吧
八月份的天空，弥漫着思念的气息。
八月二十二日，这实在是个巧妙的日子。
苏阳和苏芳旖旎暧昧的时光持续了将近半个月。
虽然自那天过后，两人便基本上没有了什么独处的机会。但他与苏芳不为人知的暧昧，苏芳在店里对他暗地里的撩拨，都让苏阳体会到了一种难言的刺激和满足之感。
四天前，苏芳如同玩火一般地在前台不停地试探着苏阳，
当夜，苏阳趁着阿伟他们跑去上网的空档，溜进了苏芳的房间。把苏芳吓了一大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行事霸道，甚至有点儿粗鲁的苏阳。
苏芳满足了苏阳很多，但两人始终没有迈出那最后一步，这源于苏芳的理性和坚守。
“苏阳，你还小，芳姐不过是你高中毕业后这段自由时间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苏阳直到前两天才真正明白苏芳话里的含意。她被调到上海的新店当店长，算是一次小小的晋升。
苏芳没有特意跟苏阳告别，只是用微信跟他说了声再见，说苏阳下次要是有机会去上海，请他吃饭。
坦白讲，苏阳并没有特别的不舍。他和苏芳都明白，两个人并没有在谈感情，只是一场比较特别的游戏而已。或许用一个英文单词“play”来表达更为恰当。
苏阳有些犯酸地最后送给了苏芳两个字：“祝好。”
……
阿伟和阿强这几天也陆续离开了。阿伟虽然高考才考了300多分，但得益于他优秀的体育专业分，勉勉强强也进了江州旁边的宁州市的一所本二，学费一年17000。
阿强则有点儿搞笑，只考了190多分，得知成绩后，撂下一句：“老子再浪完这最后十几天，就要入社会那大江大河去闯荡了！”便辞职去玩了。
于是晚上九点的时候，苏阳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的联系人，想着要找谁一起出去逛逛。
他明天早上休半天假，然后后天就可以结算工资走人。
找周丽丽吗？可是他和周丽丽最近一周的联系频率下降得厉害，直到昨天，已经跌到了0沟通。
之所以会如此的主因，大概便是苏阳几乎不会主动联系周丽丽。而周丽丽又是那种颇有些自傲的女性，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主动了，而苏阳还是那般的不冷不淡，于是便也变得耐心寥寥。
如果周丽丽以为苏阳在扮高冷吊她的心，那她可真是误会苏阳了。
苏阳是真的不怎么喜欢高强度的主动联系别人。
他就像是一只鱼一样，别人不去钓他，他便也不会主动跳上岸去送给人煲汤。
有时候苏阳也觉得自己这样子有些被动，不太好。譬如像现在这种情况，他便一下子不晓得要约谁出来了。
叶清兰？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也不晓得叶清兰还在不在工作，要是回家了就有点儿尴尬了。
苏阳不禁有些自嘲道：“你瞧，这人连叶清兰回家了没都不清楚，还自诩是在叶清兰心中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呢。”
苏阳思来想去，把微信和qq翻了又翻，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要去皮城抓捕逃犯金克丝。”
……
凌晨一点半。苏阳瘫坐在公寓附近一个网吧的沙发座位上，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准备回去睡觉。
他结账下机后跑到旁边的烧烤摊，烤了几串羊肉串和蔬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烧烤烤好。
这是苏阳喜欢的偶尔一个人的状态，没有他人在旁，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顾好自己即可。
这种感觉很舒适。舒适得苏阳几乎都要睡着了。
“嘟～嘟～。”一阵手机的震动之声从口袋传来，让苏阳一下子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他接通了那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然后是一句又一句发音模糊不清的哽咽言语。
苏阳心中一抖，这大半夜的，吓得苏阳差点没把手机给直接扔出去。
过了一分钟，苏阳终于能够听清那人在说什么。
“苏阳，你在不在啊苏阳。在不在啊。”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你在哪啊！苏阳。”
苏阳仔细地听了半晌，终于能够确认出电话那头的人的身份。
是宋珏。而且宋珏应该是喝酒了。
对于酒后吐真言这个说法，苏阳是持辩证的眼光来看待的。或者是真的借着酒意说出心里话；或者就是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敢于肆无忌惮地说一些假话和鬼话。
“你别哭啊，怎么了，你好好说可以吗？”苏阳有些担忧地说道。
宋珏的哭声有些止住了：“你能不能来见我一下，我真的好想你。”
言语中颇有些哀求之意。
苏阳叹道：“见了要干么啊。而且我又不在华安啊，我在外头，很远的。”
宋珏的哭声又有些止不住了：“我知道你在哪，见见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你。”
苏阳沉思了片刻：“还是不要见了吧。”
老板把烧烤给苏阳送了上来，只是闻着孜然和辣椒的味道，苏阳却反而没了什么胃口。
宋珏那边电话没有挂掉，她又哭了起来，听起来哭得更为伤心了。
苏阳连忙安慰她，让她不要哭了之类的，只是宋珏置若罔闻。
苏阳有点儿担忧，他不太清楚宋珏现在是什么情况。
要不？去看一眼？
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女声：“喂，苏阳是吗？”
“呃，你好。”
“我是宋珏的同学，她今天喝多了，现在在Ktv哭的很惨，谁叫她都不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下，有些话当面说一下可能更好。”
“拜托你了。”
苏阳顿了片刻，回道：“好，你把地址发过来。”
……
宋珏同学发过来的地址位于市区，大概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苏阳走之前看了眼烤得油滋滋的羊肉串，想了想还是没有吃。
云歌KTV位于江州市的万达广场旁边。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四十，商家都关的差不多了，整条街上，颇有些冷清之意。
苏阳问了一下KTV的工作人员，便来到了512包厢。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轻轻推门而入。
包厢内所有人，一下子便一齐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苏阳身上。
每个人的眼神都大不一样，只是苏阳已经没心情去在意这些了。
苏阳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不禁想叹气：怎么都是认识的啊。其中有一个，还是苏阳的初中同学。
宋珏有点儿蜷缩地靠在沙发上，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看起来柔弱而无助。
这真是一个能够激发人心中怜惜欲的姑娘。
场面僵住了一会儿，只有ktv的广告音在缓缓的回荡。
苏阳看了几眼宋珏，沉声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陈婷婷走上去对着苏阳说：“你来都来了，跟她说两句吧。”
她是苏阳的初中同学，也是宋珏的好闺蜜。
苏阳尴尬地在那边站着，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陈婷婷忽然刻意说道：“咱们先出去外面坐会吧，等等也差不多该走了。”
大家也都懂，于是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包厢。其中唯一的那个男的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盯了苏阳几眼，仿佛在上下打量苏阳。
眼神中，有些不满和愤怒。
包厢内只剩下苏阳和宋珏两人。苏阳走过去把音响的声音关掉，然后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发了会呆。
宋珏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眉目如画，完全想像不到刚刚电话那头，有些歇斯底里的人是她。
苏阳走了过去，坐在了宋珏旁边一点儿的位置，抬起头直视前方，双手下意识地乱动着，有些不自然。
宋珏好像知道了苏阳在旁边，靠了过来。苏阳低头看到了宋珏脚上的那双白色的阿迪达斯贝壳头，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干净，但很明显已经买了有段时间了。
这是高三上学期的时候，两个人去看完电影后，苏阳陪她去买的。
当然不是苏阳送的，他们连看电影和吃饭的钱都是AA的。
实在是一段敏感复杂的关系。
苏阳闻到了宋珏身上传来的有些浓烈的酒味，皱了皱眉，印象中，宋珏不怎么喝酒，也不太能喝。
“你鞋子好像有点儿旧了，下次换一双出门吧。”苏阳为了缓解尴尬，于是说了一句更为尴尬的话。
宋珏轻柔地“嗯”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
苏阳看到宋珏睁眼了，转头对她道：“很晚了，回去吧。”
宋珏眨了下眼睛：“回哪？”
苏阳简直有点儿头大，他怎么知道宋珏要回哪。“你朋友在外边等你，别让人等久了。”
宋珏小小声地道：“我去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先走。”
苏阳道：“那你一个人，又喝多了，怎么办。”
“我不是一个人啊。”
“阿？”
“不是还有你吗。”宋珏有点儿楚楚可怜地看着苏阳。
苏阳心里简直要被压抑死了，他决定故技重施。
苏阳故作冰冷地说道：“别这样了宋珏。我这个人怎么样你不是都清楚了嘛。何必在这样子浪费时间呢。”
“算了吧，我出去叫你朋友进来，走了。”
于是苏阳便要起身离开。
宋珏的左手抓住了苏阳的衣袂：“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了。”
声音轻柔微弱，仿佛是在诉苦，又像是在请求。
苏阳的心便一下子硬不起来了。
苏阳轻叹了一声：“真的不早了。”
宋珏把头靠在苏阳的肩膀，苏阳便闻到了她身上洗发水和酒精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想你陪着我。”
苏阳回道：“你要去哪，我送你去，总行了吧。”
宋珏抬起头，犹豫了片刻，对苏阳说道：“我们去开房吧。”
苏阳下意识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着宋珏。
宋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红，也不知是喝酒后的潮红还是因为刚刚说出那句话的羞涩。
宋珏的眼神躲闪着苏阳，大概是刚刚说出的那句话，让她觉得有些羞涩与不适吧。
“什么？”
宋珏抿了抿嘴，低垂着头，再说了一遍：“我们去开房吧。”
苏阳心潮彭拜，心跳加速，连心口都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他真的想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有这么多机会和女人缘，你这厮至今18周岁，还是个处男啊。”
苏阳有点儿慌的从桌上拿了杯水要喝。
宋珏伸出手止住了苏阳：“那是别人喝过了的呀。”
苏阳总算清醒了一些，他看了眼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已经两点出头了。
要下决定了啊，外面还一帮人干等着呢。
他打算拒绝，只是没有表达的很果断。
他表达到一半之时，泪水便从宋珏的眼眶止不住的滑落。
偏偏宋珏还强行忍住不哭出声来，哽咽之至。双眼紧紧地盯着苏阳。
苏阳不敢直视宋珏，也说不下去了，他只能说道：“那你得跟他们说一声啊，总不能一起走吧。”
宋珏用她青葱白嫩的小手抹了抹眼泪。苏阳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宋珏。
宋珏擦干泪水，起身出门。
五分钟后。
宋珏回来了，她看到苏阳正在用纸巾擦拭着眼镜。有些若有所思：这个没戴眼镜的苏阳，便是两人第一次相识的模样。
苏阳把眼镜戴上，看着宋珏：“好了？”
宋珏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啊。”
宋珏抿了抿嘴：“哪有怎么说啊，就说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啊。”
苏阳道：“那男的？”
宋珏连忙解释道：“只是我同学而已。”
苏阳道：“关系很好？”
宋珏想了想，轻轻点头道：“嗯。”
苏阳起身，宋珏以为他要走掉，赶紧摆了摆手：“不是那样的啊，只是好朋友而已，我们是邻居。”
她在跟苏阳解释。
苏阳无奈地笑了一下：“不是啊，不走吗？难道晚上睡这？再晚一会儿人家也要关门了啊。”
宋珏有点儿慌乱地哦了一声，赶紧过去拿起了自己的包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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