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安南使团回归
顺利化解了这场舆论风波，徐大少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日子。反正都是合理合法的带薪休假不要白不要，宅在家里陪陪老婆，是不是再逗弄逗弄刚出生不久小弟。除了偶尔会挨魏国公大人一记白眼之外，简直就是幸福的党国高级公仆退休待遇。
与此同时，新的军事情报局正在飞速地重组之中。有了方妍的加入，这方面的工作效率不止上升了一筹。
另一方面，徐钦的这次引导舆论的浪操作，也彻底给主管邸报的马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且现在舆论问题对徐钦来说也不急，就来看看这个马京，能够学到几成功力吧！
“这么说，咱们这位左通政，曾和同届的黄寺卿闹过矛盾？”
“应该不会错，这是从他们的同届中得来的消息，而且也经过多番印证应该不会有假。据说起因是因为黄湜在同届之中拿架子，以才学第一自居，而后马京气不过，就呛了他几句，后来两人的关系一直就很紧张，就连同届中的候庸等官职较高者宴请的时候，一般都不敢把这两人同时请过去。”
听美女生动活泼的工作汇报，果然比起听面无表情的抠脚大汉照本宣科要好上一百倍。除了四个老婆都在全程围观这一点稍微有点让他尴尬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哦？黄子澄？洪武二十一年的时候，黄子澄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翰林修撰而已，如何能在吏部动手脚？”
“这件事属下也查过了，洪武二十一年时任吏部侍郎赵迪，和黄湜同为袁州府人士，而且名义上和隔壁州府的大儒梁寅有师徒之宜。”
“原来如此。”徐钦说完这句，便暂时安静了下来。
关于他和黄子澄之间的问题，他其实自己也没怎么彻底想明白。虽然两人实际上已经连番交手，不过其中两次敌意最明显、用心最险恶的两次行动却隐藏得很好，以至于徐钦都没有发现冯家烈妇挽联事件和这次的应天谣言事件背后的主谋都是他。
而以他所知的情况来看，要不要真的提前和黄子澄火并一场就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如果自己继续主动招惹他，会不会引起朱元璋和朱允炆的警觉？
黄子澄这个人，其实在徐钦看来就是个典型的学究式官僚。这种人最核心的依仗其实就是当权者的信任，对于黄子澄而言，这个当权者自然就是朱允炆，所以只要彻底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之中打败朱允炆，那他自然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了。甚至从历史上他在建文削藩、靖难之役中的一系列拙劣表现来看，说不定留下他还能起到托朱允炆后腿的作用。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要不要拉这个马京一把就是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了。
“辛苦你了，要不要留下来吃顿便饭？”
思索半天之后，徐大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这位左通政的事情，自己如实上报于朱元璋就行。然后他这句随口而出的客套话，却遭到了朱雨宁的严重警告。
“咳咳，是呀，方秘书！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还不等方妍做出反应，原本坐在一旁看她的话本故事的朱雨宁便快速地插了进来。
“多谢指挥使大人，郡主殿下好意，不过属下还得回去帮家姐做事。”方妍人精一样，怎能看不出这徐大少家里的情况？又岂会自讨没趣，万一把这位郡主殿下得罪狠了，看徐大少这个微妙的家庭地位，恐怕自己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徐钦看了看自己的几个老婆，又看了看方妍，心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至于叹这一口气，并非是因为对方妍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而是有些感叹朱雨宁和其他三位的醋意之大。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恐怕秦梦芸那边的事情可就得好好迂回一下才行了。
不知不觉之间，半个月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作为帝国情报机关和中央警备团的坐馆，徐钦这种极度懒散的作风已经引起了大量的不满。若是再不按时回去上班，恐怕朱元璋的廷杖和徐辉祖的家法就都容不得他了。
而且工作使人快乐，至少对徐大少而言，工作能够让他完全投身于建设一个富强、文明、美丽的帝国主义和谐国家的伟大事业之中，并且暂时忘记令人头疼的儿女情长。
花了两天的时间，将军器局新工坊、锦衣卫第二批新式陆军的训练等重要事务处理完毕之后，徐钦这才慢悠悠地开始正儿八经地处理起锦衣卫的日常事务，以及统辖军情局事务的方面上来。
“哦？安南使团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是的。”
由于安南那边的谈判进行得还算顺利，集结在龙州的几万人马其实就相当于是在集训而已，所以军情局将相关的情报等级下调了不少，自然也就没有事事上报于他。直到现在他自己翻到了相关的卷宗，才发现原来这场足够载入史册的现代化谈判已经在半个月前结束了。
趁着安南国内两大势力现在正处于相对势均力敌状态的关口，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基本外交原则，采用分进合击、文武并进的实用主义策略。再加上徐钦特意选出张状元这位高素质人才，还进行了数天的专项突击培训。
这次两国的边界谈判取得了令双方都非常满意的成果。帝国这边直接将边界往南推进了一大截，几乎将安南北部的山区全部划入了帝国的版图，甚至是安南的北方防御重镇谅山也被已经火烧屁股的陈氏王族无奈之下卖给帝国，成为所谓的“共管”城市。
对于安南来说，本来已经陈兵数万于边境，虎视眈眈的帝国，能够用“这么点礼物”就收买过来承诺帮助王族平定内乱，这种好事简直仔细想想还是赚的。毕竟若是让乱臣贼子篡位，那别说是一点点的土地了，恐怕就是皇族的命都保不住。
这大概也是卷入了国际交往中的末代王朝的无奈之处。人都是自私的，在名族大义和自己的小命之间，真的只能选一个的时候，没几个人真的能舍生取义的。尤其是享受了无尽荣华富贵的上等人，拥有得越多，就越不舍得。
而作为安南新兴势力的黎氏，由于心疼即将到手的国家利益，舍不得出大价钱交保护费，自然在宗主国这边就只能得到一个乱党的封号了。
帝国使团在成功拿到了正式的谈判文件之后，已经带着安南国王用印的国书，于十月初乘坐广东都司派去的战船顺利返回帝国，现在大概已经到了湖广地界。
对于这件事，帝国朝堂上很多官僚对此不以为意，觉得这些地方不过全是些蛮夷荒僻之地，甚至还有很多是现在根本没法实施直接管理的空头支票，除了留下一个“欺压藩属”的骂名之外，还有什么卵用？而抱着这种想法的大臣们，自然不用说都是可以直接扫进历史垃圾堆的，脑子读书读傻了的家伙。
只可惜现在的徐钦还并没有具备那种真正权倾天下的实力，所以仍然不得不默默地看着他们的无上装表演。好在朱元璋虽然爱面子，但对于这种实际的利益也有超人一等的理解，对于徐钦策划的这个行动他虽然扭扭捏捏的，但其实一直都非常的支持，毕竟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超越前朝的武功，也足够他在私底下不停偷着乐了。
“子敬，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真的拿到下龙湾？”朱元璋很清楚什么叫做战略要地，他所关心的也不仅仅是拿到一片土地的直接收益，而是能看到更远、更多。就好像是现在的洮州，如果说绝对收益，可能连江南的一个普通的县都远远不如，但他之所以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资源在那里，就是看中了其战略地位。而这个下龙湾，同样如此。
“陛下放心，根据军情局的最新线报，安南黎氏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就会乖乖听话的。现在被我们这么一吓多半会铤而走险，而现在安南王族还没有被完全架空，双方的大战绝对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到时候我们收回本就该属于我们的地方，自然谁也不能说什么闲话咯！”徐钦故意在“恶战”这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而朱元璋当然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可是，这样拖下去，数万大军驻守龙州，每日消耗甚大呀！”
“这个简单，撤回来就是了。”
“撤回来？！”
“对，撤回来！安南北部多山林，大军推进不易，所以陆军只是做样子的。如果真要打，那得上水师！”
“哈哈哈哈，奸猾如你，哈哈哈哈…”朱元璋听完稍稍楞了一下，然后马上闻弦音而知雅意。
洪武二十年冬月初六，出使安南大半年的帝国使团终于回到了应天。
“张侍郎，张主事，诸位辛苦！”徐钦作为皇帝特使，负责在外城上方门迎接凯旋而归的使团。
能见到张信带着胜利的微笑顺利归来，徐钦觉得相比于这次外交行动所取得的直接成就更为重要。因为经过这件事的考验之后，这位新一代的真正专业外交官已经开始初露锋芒，这也意味着帝国即将开始真正走向世界舞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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