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这里是翰云宗，青云峰。
山上厮杀声起，脚下尸横遍野，全都穿着熟悉的翰云宗内门服饰。
“怎么会这样？”莫禾寻着声音往前跑去，终于在青云殿前看到了战况。
几个翰云弟子围着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男子打斗，这男子凶悍异常，只几招就击杀了这些人，随后迎上四大殿主。
莫禾往地上看去，全是血淋淋的尸体，莫燃整个人被染成血红色，倒在血泊中：“莫燃，怎么会！”
莫禾急忙跑过去抱起莫燃毫无生机的身体，忍不住痛哭！
“去死吧！”男人厉声喊道。随后是几声痛呼。
莫禾眼泪朦胧看去，师傅胸口中了一剑，挣扎着倒在血泊中，随后是明重，明宣，还有明柘。
同时她也看到了莫竹的尸体，甚至莫君莫星也在其中。
“不！这不是真的！”莫禾口中呢喃，看向对面那玄色身影，那人也转过头来看向她。
“帝天！”莫禾喊出这人的名字，脑海中想起昨天和帝天的对话。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莫禾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莫燃的卧室。他还是像刚刚一般躺在床上，整个人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对不起，对不起。”莫禾喃喃着，含泪跑出卧室。
外面是晴朗的夜空，她朝着天空喊道：“我放弃！如果结局是这个样子，我宁愿放弃！”
莫禾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果真要放弃？”耳畔响起温柔的女声。
“我放弃！”莫禾颓然道。
“那如果我说帝天并非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刚刚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又当如何？”
“我，我答应过他，如果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话，我会想办法放他出去……可是……”
“你不信他？”女声道。
“我不敢信。”莫禾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女声道：“帝天本性不坏，但遭遇灭族之事难免对人类怀恨在心，我不想关他，可又不得不关。”
“他不是只剩下灵体了吗？还能作恶？”
“神兽之强大非人类所能估计，当年一战之惨烈你们这些后辈永远都想象不到。只要他还活着，哪怕只一丝神识，都有无数可能。”
“那你们当年为何不杀了他，而是将他关在此地？”莫禾问道。
“因为，杀不了！”
“你们杀了那么多神兽，为何杀不了他？”
那声音沉默片刻，道：“这个问题你大可去查阅古籍，我今日将这玄龙右眼交予你，只想让你向我保证三件事。”
“交予我？”莫禾站起来诧异道。
“是，你已经通过了考验。”
“那，是哪三件事？您快说！”莫禾惊喜道。
“第一，你需得随时随地看着他，不要让他伤害人命。
第二，你得努力修炼，帝天此生唯一所愿就是重回仙界，希望你能渡劫成功，将他带往仙界。
第三，你要恪守本心，若帝天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你需得将他重新封印起来，让他永世不得出去！”
“我，这三条看上去太难，我怕做不到。”莫禾撇撇嘴道：“第一，他若是出了这地方，还不是天下之大任由他逍遥，我怎么管的住他？第二，我怕我天赋有限，达不到那个高度。第三，我不懂封印之术，怕是不能将他封印起来。”
“你不用急。一则，我将这玄龙右眼交予你，就是一个随身携带的牢笼，只要你想，哪怕他身在千里之外都能立刻被你关进牢笼。二则，你尽心尽力就行，此事并非强求。三则，封印之术我会刻在你脑海中，需要时你用仙力刻在右眼之上即可。”女声解释道。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有能约束他的办法就行。”莫禾说着，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若是他杀我夺了玄龙右眼怎么办？”
“玄龙右眼是帝天精气所在，我交予你后，就跟你生息相关，你若死了，这右眼也会毁掉，帝天精气溃散，会跟着魂飞魄散。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那我百年之后，帝天岂不是也要跟着……”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孤注一掷，宁愿拿漫长的生命换取短暂的自由。”女声有些冷漠道。
“我知道了。”
“好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你带着它去吧。”
“前辈！”莫禾总觉得还有许多疑惑未解，大声喊道。可再也没有人回应她。
随后她手腕处一凉，多了一圈手镯。紧接着整个大地震动起来，她眼前一黑，再能视物的时候，已是在一片谷地上。
这是……
莫禾看向四周，满目荒凉，寸草不生，谷地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之巅。
万年冰湖不见了？
莫禾抬手看向手腕，银色的镯子中间是一颗浑圆的绿色宝石，晶莹剔透，很是漂亮。
“莫禾，你成功了！”不远处莫君跑过来道。
“这，幻境里有个人对我说给我玄龙右眼，可以限制帝天的自由，这样就可以带他离开了，可是为何我出了幻境后会变成这般景象？”莫禾问道。
“因为这万年冰湖就是我右眼所化，它已变成一个灵器，就是你手腕冰镯。”耳边响起帝天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人影。
“帝天，是你吗？”莫禾问道。
“我在你镯子里。”帝天道。
“啊？”莫禾诧异地看了眼手镯。
“以后你就是这冰镯的主人，只有你应允，我才能出来。”帝天道。
莫禾听了，心神一动，眼前就显出帝天的人影来。
“那，我要是不想让你出来，你是不是……”莫禾小心翼翼道。
帝天朝她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比如你要睡觉啦，要洗澡啦，或者换衣服啦，我是不会偷看的。”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莫禾脸霎时红了。
旁边莫君噗嗤一笑：“好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吧。”
“也是，帝天你先回去待着，此处还是玉衡宗的地盘，被他们看到你，我们就不好走了。”莫禾道。
“我知道。”帝天说着，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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