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黑翼 九
“我知道，这是我们的内部事务，可是，在座的各位也别忘了，在炎黄政府的总统府签发命令之前，就算是一架太空战机也不准降入地面，你明白了吗？”这一番话无疑能让这帮脑子发热的家伙们清醒一点，就算是军事独裁又怎么样，军队是必须要听命于最高的中央政府的。联邦海军不论如何的狂妄，也必须遵循联邦海军武力的的基础，那就是联邦宪法。
“我们特勤舰队的职责是在大气层之上，你们现在明白了吗？”虽然从本质上来说，对于自己部下遭受袭击的事情，护短的鲁路也是离奇愤怒的。但是，或许是因为真的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成长了，所以，现在的鲁路和周围那些眼睛都是红色的军官们相比，至少还保持着一丝的理智。却也因为这份理智，显得更加的可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东西，目前奥多星系有三个行星有人定居，而且有十六个可以用于藏匿的小行星群。但是，你们这些战列舰的舰长们可别忘记了，任何一艘战列舰等级的船只接近一个行星会出现什么问题，和可能引起的后果。我可不希望特勤舰队负责三角星区的时候，接到商业安全委员会那群官僚降低安全等级的通知。”敲着会议桌的鲁路尽力告诫这帮想要为战友开始屠杀的家伙们，你们不是屠夫，是职业军人。
“……该死，你现在的表现看起来就像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笨蛋和愚蠢的官僚主义者。”
终于按耐不住的联邦号总务长猛的站了起来，虽说外表上和正常时期的的雷轻让确实是无论是气质还是别的都在向凤一舞看齐，不过，雷轻让那如同炽热的火焰一般的本质，却无法轻易改变，所以在暴怒之下就原形毕露了。
“我们能确认，那群家伙就躲在奥多……那可是杀害了我们一千三百二十六位同僚的凶手，您想要包庇那些凶手吗？”看着自己的上司如此的退让，无法克制的部下终于开始无视军纪质问着自己的上司。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的。”没有在乎这些舰长们的逾越规矩的行为，因为鲁路自己也是很无奈的，但是没有办法的鲁路，却也只能很认真的解释道。
“联邦宪法第十七条，联邦海军无权干涉大气层以下任何事务，包括犯罪调查。”顿了一下，“你们这些在军校的成绩都比我好上很多倍的家伙们应该还记得这条法律吧！”无法抵挡部下充满怨念的注视，鲁路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提督，您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现在封锁的奥多星系并不是炎黄联邦的成员，我们没有必要按照联邦的法律来办。”坐在鲁路右手边的凤一舞小心的提醒着通常情况下，毫无常识的鲁路。在三角星区的奥多星系，并不是炎黄联邦的领土，所以，奥多星系并不在联邦宪法的保护中，而有着对外行动权的特勤舰队，的确有权利，也有能力，在奥多星系活动。
但是有权利是一回事，但是具体操作和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就是特勤舰队现在所面对的困境。 在政治和军事夹杂的三角星域，单单凭借着绝对的武力也是没有办法横行的。
“没错，现在不是。”点点头，一脸颓然的鲁路又一次的掏出香烟，悠然的点着。在腾升的烟雾中，隐约可以看到鲁路脸上阴沉的表情。
“这次首都星的大提督会议上已经予以确认了，我们炎黄联邦的外交部门正在和奥多星系的自治政府进行谈判，而且传回的消息是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我可不希望这次的谈判因为我们的冒失行为而失败，使得联邦数年的心血就这样浪费。”在烟雾中，鲁路说出了会议上的决议。
“嗯哼~看来这样就连这该死的作案动机也都有了吧。”还是气哼哼的雷轻让用鼻孔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就算是现在还有要掐死自己上司，也就是鲁路提督阁下食堂使用权的总务长还是很不爽。“估计就是奥多星系的那些反对加入联邦的家伙干的吧，目的就是为了使谈判破裂。”与会的舰长们得出了一致的意见，也更加坚定了这帮唯恐天下不乱家伙为战友复仇的决心。
“所以，为了不让那些恶心的家伙达成目的，现在的我们需要暂时忍耐。既然我信任我的舰长们，那么你们和你们的部下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如此询问着这些舰长的鲁路面带着微笑，但是谁都能听出提督此时极度不爽的心情。“如果取得了一致看法的话，就请通知你们所管辖的其他分队，在三角星区的活动一定要保持克制。”看到都基本上达成了共识的部下，鲁路又补充了一句。
“是，提督阁下。”虽然是不甘心，可是雷轻让还是举手应答着，因为现在的局势发展已经无关与自己的意志，在联邦的利益面前，身为联邦的军人，就只有唯一的选择。这很可怜，也很可悲的状况，却是那桀骜不驯，永不畏惧的联邦海军必须承受的事实。
“散会，你们就各自去安抚一下各自分舰队的士兵的情绪。”随着众人的敬礼起立然后离开，一直将心悬得高高的鲁路也松了一口气。
同样的，在看到自己的那帮同僚们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也在偷偷担心着的凤一舞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时候，她是真的是在害怕，自己手下那些散漫惯了的家伙，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DED方面的联络就由我来负责好了。SCC那边，少校……啊，凤一舞中校，可以拜托你处理吗？要知道，委员会那群官僚实在是太能恶心人了。”一想到自己还要再去和那帮官僚们打交道的鲁路也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特勤舰队里，自己这帮子部下是什么都好，可就是将他那个胆大妄为的脾气学了个十成，而且是变本加厉的发扬光大了。只要有机会，总是能搞多大的事，就绝不往小事方面发展。尽管从鲁路的个人角度来说，他是相当喜欢自己部下们的这种性格。
只是，身为长官的鲁路能够纵容自己的部下并不意味着他自己也能够这么胡来，对拥有提督身份的鲁路来说，需要他去考虑和肩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容不得他有一丝的疏忽大意和任性妄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的悲哀吧，那些经过时间的验证得出的悲哀时时刻刻都萦绕在鲁路的心头，现在的鲁路和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个鲁路已经改变了太多。
如果放在三年之前，那个鲁路所要做的，恐怕就是将北风号的一切库存弹药全部倾泻在某个奥多星系的无人行星上，并以此威胁奥多星系政府，逼迫星系政府交出他们窝藏的凶手，否则，下一次就对着有人行星进行毁灭式打击。
所谓的DED就是联合安全局，一个名义上负责全宇宙安全事务的公共机构，至少在表面上看，作为实质上这片宇域的统治者的五大帝国级别的势力是都认可其权威性，而且是拥有相当数量和质量的联合性组织，以及能在非帝国区持有战列舰等级的舰队的合法武装警察机构。
虽然同时存在的统合部其本身也具有相当的广泛性。但是，能够合法使用暴力的联合安全局才的的确确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警察，在很多时候，那些真的穷凶极恶引起了社会广泛恐惧的犯罪者就算是躲藏到太空深处，也会被联合安全局的警察们逮捕归案，当然这样的逮捕行动的对象也仅仅只能限于没有国家后台的倒霉蛋。
所以只能作为帝国级别的势力的狗腿子，那些公共传媒上说的威武英勇，公平正义什么的这些都只不过是那些只看电视新闻的普通平民知道的表象，而对于混到了炎黄联邦的海军中央舰队提督这个身份的鲁路来说，联合安全局这个机构更像是笑话一般的存在。
而且在拥有舰队指挥权的这个等级的人来说，就算是只身面对统合部本身，也是会觉得这个机构是非常脆弱的存在。
但是为什么这一次的鲁路却会主动寻求DED的协助呢，虽然鲁路的说辞是出于对DED多年来认真踏实的工作结果这个方面出发，好吧，只不过事实上的情况是，因为穿越的鲁路从小就一直以来就非常尊敬“警察”这种职业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在宅男时期对于这个职业制服的阴影。
所以，在三角星域能够决定一切生杀大权的鲁路直到现在还对于联合安全局保持着比较友好的态度，天知道是不是因为鲁路自己对于捡到几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的负罪感。当然，追究其真实的理由，不过是鲁路出于信息共享的需要，所以，对于机构遍布宇宙的联合安全局保持一定的友好关系。
相反来说，对于那个完全不知所谓的商业安全委员会，即SCC这个机构在鲁路的眼里就完全不同了。对于相对务实的鲁路来说，这个委员会完全就是一群拿着高额的薪水，却完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事情的官僚而已。对于那些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奋斗在宇宙间的广大的平民来说，这个高高在上的委员会，还不如他们的下属职能部门，商业评估局（CAD）来的有存在感。
“啊哦，提督，看来你有麻烦了呢，因为DED在温格的负责人……是那位奥布茨.斯卡玛。”查询资料完毕的隼的声音里露出了一些笑意，只是在鲁路看来自己的这位副官是很喜欢看自己倒霉找乐子的存在。
“是奥布茨.斯卡玛？那个号称最擅长的是外交……看来我所能得到的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那些脑子进水的家伙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到大气层以下活动的。”觉得自己就是个杯子的鲁路紧紧皱起了眉头，一方面是对于自己脑袋里太过详尽的资料很是满意，但是在这份满意之中，却又觉得很是不幸。
“这个倒没关系，好歹我当年也是DED的王牌级赏金猎人，所以那个斯卡玛应该给我点面子的。”看到上司不爽的隼耸耸肩，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那可是整整十五年的完美击杀之旅呢，我说，需要增强体质的提督阁下要不要去感受一下满世界追着目标跑，稍不注意就把自己饿死的生活？”随意问着鲁路的隼坏心眼的笑着，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一样。
“啊哈？这个就免了吧，我可是是个彻头彻尾的美食主义者。不过话说，我在DED注册之后，没一个月就被人强行拉到战场上了。”摇头晃脑的鲁路发出了半是抱怨，半是庆幸的声音。
“所以，至少在有生之年，让联邦获得和平吧。”说出了这个心底里为之奋斗的目标，鲁路轻松了不少，尽管这是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因为处在扩张阶段的炎黄联邦在没有彻底完成国家资本的原始积累，是不可能停下扩军掠夺的脚步和战争的行为的。
慢慢打开心结的隼那张年轻的脸上露出了嘲笑，因为自从她从出生起，就拥有一个早就被决定了的未来，身为联邦军人的标准模板，强大而美丽，勇敢而坚定的她来说，联邦的和平，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妄想。
不过，就算是到不了终点，也要光荣的死在路上的决心不管是鲁路还是隼，抑或是凤一舞都没有丝毫的动摇。这也是无数化身为炎黄联邦强大的基石的普通士兵和军官们不可动摇的决心。
……
“所以，就是这样……我们需要统合部提供三角星区的相关太空地理资料。以这点为前提，不论你们的调查官是来也好，还是不来也好，对于我的舰队，乃至整个联邦来说，只是经过有些小小的不同而已。”鲁路对通讯屏幕那一头的人耸耸肩，露出满是优雅的痞子气息。
“当然的，为了抑制在三角星区的海盗活动，统合部与联邦海军在各个方面都以合作的态度进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联邦海军可以在三角星区为所欲为。”对面的交涉人员，并没有出乎鲁路意料，正是这个区域的负责人奥布茨.斯卡玛小姐。
一个精明能干的，统合部下属联合安全局成员。当然的，其外交方面超越常人的天赋，也是让各大帝国相当头疼的人物，现在，轮到鲁路头疼了。
“大提督阁下，您可知道，您的行为，会给联邦带来多大的舆论压力吗？全宇宙的谴责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舆论？如果舆论有用的话，为什么你不去管管在阿狄莎波星域发生的屠杀事件？哦，当然的，你和那些艾玛奴隶不是一个部族，也许你是统一合作部的雇员，那些被杀害的人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对于奥布茨的说法，鲁路有条不紊的反驳。虽然并不是什么强烈的语调，可是，基于某种差不多被人遗忘的事实，于是，鲁路毫不意外的看着对方哑口无言。
“你也不认识那些奥多人，于是，何不就这样，让大家都好过一些。这样来，大家有空的时候还可以出来喝点茶。”
“我是统合部在三角星区的负责人，保护三角星区居民的安全，是我责任。”
“当然，这是你的责任，可是别忘了，那些牺牲的人，那些人原本是我要保护的，那是我的责任。虽然我无能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但是，至少，我有责任，将那些杀害他们的凶手找出来。我的职责所在……所以，斯卡玛女士，我希望你能给我方便。”
“不论如何，我还是希望能得到大提督的亲自承诺。”强势的女性，尽管在交涉中落入了下风，却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至少，在您权限范围内，尽可能的保护平民的生命安全。”
然而，这份可以说是乞求的要求，只能得到鲁路冷漠的回答。
“当然，只要是联邦的国民，便是我保护的对象。”
事实上，大多数的奥多人并不排斥加入联邦，成为联邦国民的一员。毕竟，成为联邦国民之后，需要履行的义务很少，却又可以获得联邦政府以及联邦海军的庇护，从大方面来说，算是相当划算的交易。
但是，这样的交易，只是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对于奥多政府的政客们来说，他们利用联邦需要人口填补战争损失，用奥多十六亿人口为条件，想要换取更多的利益。或许是政治上的，或者是经济上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联邦政府甚至准备同意，当奥多迁入联邦本土之后，实行居民自治。
对于联邦的军人来说，太过自由意味着风险，固然他们并不畏惧死亡，可是，也不会允许这种风险存在。鲁路便是这样想的军人之一，同时，也是有资格插手的军人。负责三角星区安全事务的他，刚好将奥多的事务纳入麾下。
……
联邦的国民？说得好听，事实上就是无声的要挟，如果不在条约上签字，那么奥多发生的一切，联邦海军只会旁观。不，这群对外从无丝毫绅士风度的恶魔，恐怕反而会在暗地里下手，当失去利诱的耐心之时，联邦海军便会露出锋利的獠牙，强迫没有还手之力的奥多人服从。
“如果联合安全局方面同意，与联邦海军交流三角星区的各种情报的话，我会以个人的名义，保证不会使用武力攻击平民。”微微的抬起下巴，充满血丝的眼瞳中，难得的露出如此锋芒的鲁路，悄然的勾起冷酷的笑意。“相反的，我不会保证，那些失去同僚之后，悲痛欲绝的部下们，是否会做出超出常理的行为。”
“您这是威胁。”奥布茨.斯卡玛的脸色铁青，自诩外交天才的她，首次感受到了这份与外交天赋无关的，实力差距上的无奈。
“没错，这就是威胁。原本以联邦法律赋予我的权利，随时可以宣布奥多为战区。或许斯卡玛小姐更加希望成为战争调停人？”
“想要用战争讹诈吗？大提督阁下，别忘了，三角星区可是处于三大帝国的边界，你这么做，想要掀起全面战争吗？联邦中央政府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尽管，的确是有这样的风险没错，可是，鲁路却以围观小白的眼神看着对方。与三角星区接壤的三大帝国，银河帝国大部分军力陷入了柯尔斯星域攻略战中，艾玛帝国刚刚完成了权力交接，新皇帝正策划着一次高层清洗，而联邦方面，则忙于清剿吉勒西斯星域的地方势力。
所以，几个帝国，现在都很忙，基本上是没空的。包括联邦在内，都没有准备好，进行一次全面的战争。
“是吗？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向联邦政府申述。除非你能拿到江夏总统亲笔签署的命令，否则，联邦海军在三角星区的行动不会改变。我们意志，绝不为任何外力改变。”是的，总统令是在联邦海军体系之内的最高也是最优先命令。但是，鲁路并不认为已经默认事实的政府方面，会让这位女士轻易的拿到命令。
“我会就这个问题向联邦政府交涉，但是，我希望在这之前，阁下能信守承诺，保障平民在非战争期间不因联邦海军的武力威胁而丧失基本权利。”最终，在考虑完全之后，负责统合部奥多事件对外交涉的外务官员斯卡玛带着屈辱选择了退让。
“这是当然，虽然联邦海军年轻而冲动，但是，身为军人的我们并不是屠夫。”声音低落的鲁路并没有像一个胜利者一般的高兴，相反的，对于这之后会遭遇的事情，鲁路已经有了相当充分的准备。
鲁路并不喜欢炫耀自己持有的武力，然而，如果不让对方清晰的认识到双方的差距，短视的奥多政府极有可能选择战争。可是，战争只能带来毁灭与杀戮，然后，还有无数的仇恨与悲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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