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卖女求荣
和顺公主是承华帝的大公主,十八年前嫁给年轻承袭的成国公为妻,育有世子卫陵和青陇县主卫郦。
她是天子长女,身份贵重,其公主府更是所有公主中最为富丽堂皇的。
和顺公主喜欢奇花异草,且生性好客,每年都要办两场赏花宴,三月的牡丹宴和九月的桂花宴,并邀请京中世家名门的贵妇和小姐前去赴宴。
现在才七月,办什么宴?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静好不动声色的把手从秦柔掌中抽出,应道:“母亲,女儿自幼身体不好,又生性愚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外面的酒席宴会。和顺公主赐宴,如此郑重的场合,女儿唯恐行差踏错丢了尚书府的颜面,您还是带其他妹妹去吧。”
“这怎么行?阿好,你可是府里的大小姐,不能总养在深闺不出去见世面吧?放心,等到了那天,你就跟在母亲和你二妹身边,不会有事的。”秦柔表现得无比热情。
白静好为难的再道:“女儿身体不好,恐精神不济难以应付,那岂非扫了和顺公主的兴致?”
白锦瑶见她摆谱,不耐道:“大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公主赐宴,点名要你去,你敢违抗?”
白静好佯作惶恐又兴奋的问道:“二妹,你是说和顺公主点名请我去赴宴?”
白锦瑶冷着声:“自然,否则你当我们愿意带你去吗?”
“阿瑶?”
秦柔眼神提醒女儿,白锦瑶这才没有多言。
秦柔又对白静好关爱道:“母亲知道你体弱,放心,陆太医从今儿起就会留在府里专门为你调理身体,这三日你就静心养好身子,需要什么来和母亲说,母亲都会交代她们的。”
白静好福身,从善如流的回应道:“多谢母亲。”
“对了,太子妃娘娘赏了你二妹好些宫缎首饰,你来挑些喜欢的带走。”
秦柔话落,招手让捧着绫罗绸缎及首饰宫花的婢女们都上前来,更亲自替白静好挑选衣料,点头道:“这匹妆花彩蝶的锦绸不错,既艳丽又轻薄,最适合做夏裙了。白芍,你马上送去针线房,让她们这两日昼夜不停的把新衣给大小姐赶制出来,赏花宴那天大小姐要穿的,明白吗?”
白芍立即捧起锦绸,领命而去。
白静好笑望着秦柔。
秦柔又亲自为她挑选起首饰来,都是名贵又精巧的,轮着在她头上试戴。
白静好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对母女别有用心,但想到自己房中体己稀少,看了眼那成排的华丽首饰,挑选起来可是不含糊的。
她左手持着赤金镶玛瑙头面套装里的金簪垂玛瑙步摇舍不得放手,右手又去摸另外那套白玉兰花的宫饰,好不纠结的苦恼道:“这两套都很好看,该选哪套呢?唉,真是难以抉择,不然母亲和二妹给我拿个主意吧?”
白锦瑶看她这副贪心的模样,轻蔑的挪开了视线。
她忍着。
秦柔就沉稳多了,堆笑的答道:“这有什么难选的?既然阿好喜欢,都拿回品梅轩就是了。”
白静好难为情的娇声道:“母亲,这怎么好意思呢?但既然是长者赐,静好不敢辞,就谢过母亲了。”说完就招手尔鸢上前捧好。
白锦瑶肉疼的挪开眼,她还真是不客气。这可都是宫里面的首饰,居然一套都不给自己留!
尔鸢捧着这两套贵重宫饰,都不舍得挪开眼,同时心里面又好奇。大夫人和二小姐对大小姐这样殷勤,是准备把大小姐牵出去卖了吗?
秦柔转身再从桌上取出两盒膏药交给白静好,嘱咐道:“瞧你这孩子,从前总是一副病容都不知道好好妆扮妆扮,年轻的姑娘就得要多注意仪容。来,这是太子妃娘娘赏的玉容粉和柔肌膏,全是宫里秘制的美容美身膏,你拿回去早晚用着,不出三日定当人比花娇,容色照人。”
“是吗?原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女儿实在是孤陋寡闻了。若非母亲和二妹,恐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些,更别说用了,真是多谢母亲。”白静好说着,又招手让尔鸢上前。
尔鸢就两只手,很难再拿了。
“没事,待会母亲吩咐丫头们送你回去。”
白静好紧张的自己拿起那两瓶脂膏,似乎生怕晚了就被收回去,笑着道:“不用麻烦母亲的婢女了,女儿能拿的。若您没其他吩咐,女儿想先回去试试这些首饰和脂膏。”
秦柔点点头,“那你回去吧,记得好好休息。”
白静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她刚走,白锦瑶脸上就绷不住了,气道:“娘,你看她那德行,真够贪慕虚荣的,见了宫里的好东西什么都不顾了!”
“好了,若不是太孙殿下非要她跟你进东宫才肯同意这门婚事,娘又何必抬举她?不过就是个妾室,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这还是太子妃好不容易劝说殿下的结果,你就让她得意两日又怎么了?等将来你入主东宫成了太孙殿下的正妃,她还不是随你处置?”秦柔就见不得女儿的浅薄眼界,不知长远打算。
白锦瑶还是觉得委屈,“凭什么她害了我之后,还能和我一同嫁给殿下?女儿不服。”
“阿瑶,你暂时忍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过了赏花宴,让太孙殿下如了意,娘任由你拿她出气。”
秦柔抚额,神情疲惫的坐下。若非女儿的清誉受损,她定不会同意这个要求。
“但现在的白静好已不是过去的白静好了,那些东西真能冲昏她的头脑吗?娘,我怕她已经有所察觉,刚刚都是故意装出来的,还趁机捞了我们一笔横财!”白锦瑶忽而忧心忡忡的说。
秦柔满脸运筹帷幄,对旁边的秦妈妈吩咐道:“天黑之后,你去把尔鸢喊来。”
白锦瑶急道:“娘,那婢子早就投诚了白静好,还三番两次的帮着她害我,你难道还打算用她?”
“尔鸢帮白静好做事肯定是被逼的,她全家人的死契都在我手里,除非她不准备管自己爹娘和兄弟的性命了。阿瑶,你说白静好是她什么人啊,孰轻孰重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再说,就是因为尔鸢已经背叛了我们两次才会深得白静好的信任,这样的人一旦出手就是万无一失,等那天必须要让殿下得偿所愿。”
秦柔刚说完,白素慌慌张张的从外跑进来,“夫人,不好了。锦衣绸缎庄的掌管跑来府里,说铺子里走水全烧没了!”
秦柔大惊,站起身道:“怎么会这样?”
这锦衣绸缎庄可是她手里最赚钱的铺子了,连忙再问道:“库房呢,可还在?”
白素摇头答道:“掌柜说,别提库房了,连看守库房的管事一家都被烧死了。”
“什么?”秦柔大骇。
白锦瑶不解,开口道:“娘,不就一家绸缎铺子吗?就算是赚钱,那能有多少盈利啊,没了就没了。”
“你懂什么?当初我派尔鸢去小院里服侍白静好时,答应了会妥善安排她全家。就因为绸缎庄生意好油水多,才特地让她爹娘和弟弟去那边当差的,否则你以为她能那么死心塌地为我办事多年?”
秦柔连连摇头,直说“坏了”。
白锦瑶却道:“这有什么的?咱们不告诉尔鸢就成了,让她以为她的家人还在铺子里当差,顾着家人的性命照样只能听我们的。”
秦柔满意的望向女儿,欣慰道:“阿瑶,你终于懂事了,可以为母亲分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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