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条件
蒋子文点头，“司幽冥帝选择君上为继任者，不是没有道理的。”
初看顾怀，蒋子文并没有看出他的不同。
但当真遇到事情的时候，顾怀的冷静与豁达也令他刮目相看。
“我手里有椒娘的残魂。”蒋子文垂下目光道：“但还不够。人有三魂七魄，七魄的炼珠，我相信君上已经集齐。
但三魂，我手里的残魂也最多只能补全一魂，我还需要两颗魂珠。
其中一颗，在天帝的宫中。还有一颗，在章尾山。”
闻言，垂鸿、秦钰和羽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羽仪忍不住道：“天界那颗也就算了，谁都知道天界现在已经是一片死寂之地，也就是找入口比较难而已。
但章尾山，可是远古神烛阴所化，里面到底有多恐怖，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这样的条件，分明是让君上去送死！”
蒋子文看向顾怀，“我既然知道魂珠在那里，自然也会准备一些手段。君上请放心，我的目的是为了救活她，而不是要为难君上。
但君上的身上有些奇怪的气运，也只有君上参与，我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事情真的去到最坏的地步，我也不会拿君上的性命开玩笑。”
最后这句话，蒋子文发自肺腑。
他对吴恢有愧，不代表对冥界就没有愧。
尤其是，他知道冥界将有大难，心里其实也不好过。
只不过，他已经走入了冰渊，不可能再回头，很多时候，只能硬逼着自己不去想而已。
顾怀问，“我好奇的是，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有关于我身上的气运，又是谁告诉你的？”
现在看来，文盲画要求的任务，几乎与蒋子文的目的重叠而一致。
顾怀相信，这不是巧合。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蒋子文道：“君上，也知道新界的存在吧。”
顾怀眯了眯眼，点点头。
蒋子文道：“椒娘出事以后，我已经是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一刻也无法再活下去。
我本来想自己了断，去追随椒娘，但他却突然出现了。”
“他是谁？”步青心问。
蒋子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新界的，他身上的力量很恐怖，但又好像受到了某种限制，也或者是他刻意想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为我收集了椒娘的残魂，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与希望。
关于三魂七魄的炼制和线索，关于君上你的气运，都是他告诉我的。”
顾怀看向步青心，步青心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君上还有退路，也可以给冥界一个退路。”蒋子文道：“椒娘一旦复活，我会亲自毁了黑风孽海，将她禁锢在其他地方。
不管三界是否还存在，她都不会对三界再有影响。”
“这也是他给你的选择？”顾怀问。
蒋子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也探索过一些有实力的仙神洞府，虽然付出了不少，但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你这样做，有意义吗？”秦钰突然问。
蒋子文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我不会再回头了。”
一行人离开溶洞，蒋子文消失在众人眼前，他需要去做一些准备工作。
“君上。”羽仪道：“你真的相信蒋子文的话？”
顾怀想说，相不相信都没用啊，这是文盲画的任务啊。
秦钰看出顾怀有话要跟步青心讲，就将羽仪拖去一边，“君上自有明断，况且叫咱们过来，不就是多帮他看着吗？”
垂鸿摸着下巴道：“对啊，不然要你何用！”
羽仪翻了个白眼，往垂鸿腿上狠踢了两脚。
“能感应到他去了哪里吗？”顾怀看向步青心。
刚才蒋子文一出来，顾怀就感觉到步青心飞出了一丝什么东西，转瞬即逝。
步青心摇头，“联系断了。那件宝物很厉害。”
顾怀点点头，意料之中。
蒋子文要是没点自保的本事，不可能这么大胆地来见他，又当着他们的面光明正大地离开。
顾怀看向远处，“我倒是有点担心，那个帮助和指点他的人，到底怀着什么目的。”
步青心道：“反正，隐界不会害你，更不会害那么多生灵。如果蒋子文的要求与隐界的任务不符，我们才要担心。”
“这倒也是。”顾怀又道：“可对方是新界的，为什么要帮旧界的人？”
“有私欲的不可怕。”步青心道：“无欲无求的，才可怕。对方搞这么多小动作，肯定是有所求，迟早会现身。”
顾怀不由一笑，“哪里会有无欲无求的人？”
步青心抬头看天，“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顾怀跟着抬头看天，除了一片蓝天白云，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步青心此刻到底在想什么，恐怕没人知道。
……
“呯呯呯—”
高塔里，不断闪现火花，不断响着重物撞击的声音。
“别白费工夫了。”姬长琴坐在一边，啜着酒，“这高塔的神力，不是你我能破开的。”
六殿主战战兢兢地坐在姬长琴旁边，一会看向窗边，一会看向姬长琴。
窗边上，二殿主和九殿主正在用蛮力，试图打开高塔的封禁，但使出的法力都如泥牛入海，连水花都没泛起一个。
四殿主则在他们所呆的这间屋子转来转去，想要研究出点什么破绽来，但显然是他想多了。
几天时间下来，他啥也没研究出来。
姬长琴给对面的三殿主倒了一杯酒，“继续说。”
姬长琴又要给六殿主倒酒，六殿主连忙推辞，“喝不得酒，喝不得酒。”
姬长琴没有勉强，放下了酒壶。
三殿主道：“传闻当年青衣变成魃后，元始天帝曾陆续派遣了几位神将，想要将魃束住。
但结果到最后，几位神将非但没能制住青衣化成的魃，反而被那股噩运所带累，全都死于非命。”
六殿主吓地瑟瑟发抖，“幸好魃已经不在了，不然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姬长琴道：“我倒是听说，元始天帝后来在人界划下一块区域，创制了一种独特的阵法，想要将魃束缚进去。”
“没错。”三殿主点点头，“不过可惜，在他成功之前，魃就已经进入了章尾山，再没出来。”
“他娘的！”二殿主一拳轰在旁边的立柜上，立柜轰然粉碎。
二殿主的脸色涨地通红，青筋根根冒起，像是要喷涌出火山一样。
六殿主缩了缩脖子。
九殿主也叹息一声，像只蔫了的茄瓜，往椅上一瘫，“蒋子文真是好手段！”
“可不是吗？”四殿主也坐回了位子，明显放弃了研究破绽，“当初咱们千防万防，没防到他根本一早就是冥界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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