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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婚后请教问题


从北京到加格达奇这趟车,  许俊生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领着李越勇和李越斌走进硬卧车厢,说,  “得两才能到呢,  都先歇会吧!”

        李兄弟倒是坐过好几次火车了,很多时候买到的都是无座票,  最好的就是硬座了,从来没坐过硬卧,都有点欣喜,都有点不好意思,李越勇说,  “原来卧铺是这样的呀,一张张的床,晚上有地方睡觉,  甭管几,  那都一点都不累啊。”

        他们从甘肃回来,  倒了两次火车,  每次车上人都特别多,因为怕丢东西,都是轮流睡的,  但父母身体不算好,  下面是两个妹妹,虽说一六口人,但实际上差不多都是兄弟俩轮流的,吃不好没关系,饿一两顿问题不大,但没法睡觉,  真的是太熬人了。

        许俊生了,把行李放到架子上,脱了大衣,直接躺到床上,还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

        李两兄弟一个在他上铺,一个在他对面的下铺,都有样学样,归置好行李,就赶紧躺下歇着了。

        兄弟俩还偷偷相视一。

        大概没人信,这火车上的床,比他里的还舒服呢。

        李赁来的两间房子,外间是李洪涛和张华夫妻住,靠窗还摆了一张饭桌,里间用破木头做了一个架子隔开了,姐妹俩半间,兄弟俩半间。

        李越莉和李越芳住的半间,里面放了一张上下床,是院里一户人没处放,堆在院子里的,他哥俩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只能睡床板了。

        因为地方窄,再加上床板不平,垫床板的砖头不平,哥俩儿回到北京,没有舒舒坦坦的睡过一晚上。

        许俊生慢条斯的看着书,直到觉得有些渴了,拿出杯子想要去接热水,这转头一看,李兄弟俩竟然都睡着了。

        他觉得有点好,自己去打了一杯水,喝了水觉得有点无聊,不想看书了,干脆拆了一包瓜子磕。

        傍晚,李俩兄弟还不醒,许俊生都拍醒了,说,“别睡了,再睡晚上睡不着了,去餐车吃饭了!”

        他带着李兄弟吃热饭热菜的时候,在硬座车厢的连接处,张历城半蹲在地上,就着热水,正在吃一块干硬的馒头。

        因为事先没打算来,自然不可能提蒸好大枣馒头,他吃得是临上车,从『药』材公司的厨房,顺手拿的几个剩馒头。

        其实直到此刻,他还说不清这么做是对的还是错的。

        一方面,他觉得对不起很多人,包括他爸妈,他二叔,他表妹,还有表妹夫许俊生,他觉得他这是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

        上次赵人离开北京之,他就在父母和二叔面保证了,不会再和赵人有么联系了。

        他表妹林雨珍怕他想不开,还特意抽时间和他沟通了这件事,他表妹当时说,要是他执意想要娶赵红梅,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做好准备,这赵人可能会恶心他一辈子,且以要钱的胃口会越来越大。

        他认同了表妹的话。

        许俊生是他的生意合伙人,这次去东北,把公司这边的事儿都交他了,他现在却私自撂挑子了。

        虽然,他今一上午就去了公司,把每件事都安排妥当了,批发门店的姓关,四十来岁,是许俊生从一『药』店高薪挖来的,专业能力很强,工作很认真,为人诚实本分,每做的账目一清二楚,一分钱的账不会少报。

        之有过他和许俊生都出门采购,关带着几个店员坐镇的情况,没有出任何纰漏。

        这是张历城之所以敢这么做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这么做是辜负了许俊生对他的信任。

        这会儿他心里燥燥难受,他啃了一半馒头就吃不下去了,把干粮放回包里,喝了半杯热水,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

        此时正路过一片荒山,夕阳西下,血红的阳光一下子掉落到山里,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色』全无,一片昏暗。

        第二下午,张历城带来的剩馒头全吃完了,到了饭点,倒是有服务员推着餐车卖饭,但卖的都是盒饭套餐,要么是馒头炒菜,要么是米饭炒菜,人不单卖馒头。

        要想买,只能去餐车了。

        张历城做贼心虚,不敢去,怕恰好碰上许俊生,当晚上他没吃,只喝了两杯子水,一顿没吃,第二早上起来腿就发软,他是一连灌了好几辈子水,耐心到九点多了,才提心吊胆的去了餐车。

        好在这会儿已没么人了,他买了十个馒头和一包咸菜,放到挎包里赶紧离开了。

        第三,火车终于到站了。

        许俊生带着两兄弟先住进了当地的国营旅馆,那旅馆的服务员对他印象很深刻,因为很难碰到长着这么帅,出手还挺大方的旅客。

        “是北京来的同志吧,你们来收『药』材了?”

        许俊生着点了点头,说,“有没有三人间,开一个三人间吧。”

        服务员大妹子说,“有的有的。”

        交上钱之,大姐拿着一串钥匙在面走,打开房间看了一下,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就是暖水瓶里没热水了。

        大姐很快拎过来两壶水,许俊生表示了感谢,从包里拿出几块巧克力,说,“酒心巧克力,从王府井买的。”

        服务员大姐接过去了,并且立马撕开一个塞到了嘴巴里,嚼了几下就演下去了,着说,“还挺好吃的,么时候我能逛一回王府井就好了!”

        许俊生了,说,“大姐,跟您打听一个人。”

        这服务员大姐是个明人,问,“你是要打听赵红梅吧,是不是以跟你一块收货的同志看上她了,别想了!”

        许俊生一愣,问,“她结婚了?”

        服务员说,“还没结婚,可人已订婚了,人找的对象还挺好的,是个驻军军官,据说是因为去医院打针,一下子看上了赵红梅。”

        “人级别挺高的,一下子就拿出了一千块的彩礼,还说了,红梅自己的工资,全都补贴娘行。”

        加格达奇地方不大,赵红梅的『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挺出名,因为她特别喜欢跟人吵架,还喜欢骂大街,这老太婆拿着孙子腿瘸的事儿,咬着孙女不放,不到要收走大部分工资,还要拿捏孙女的婚事,几乎人人都道。

        虽说不少人都很同情赵红梅,赵红梅本身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但敢她提亲的,几年还有,这两年是完全没有了。

        虽说那个军官年龄大了点,四十多了,妻还留下了四五个孩子,但赵红梅被庭拖累,能找到这样的对象,算是很不错了。

        当然了,这些详情就没必要跟北京的同志说了。

        许俊生这下放心了,说,那挺好,结婚了就是军婚,有保障。”

        服务员大姐点点头,“那可不,听说年底就会结婚了。”

        张历城几乎是最一个下火车的,这两在火车上吃不好睡不好,还装着一肚子的心事,这会儿身上难受极了,但不敢去住旅馆。

        他在国营饭店外头探头探脑观察了半,没发现许俊生和两个表弟的影子,冲进去要了一碗热汤面吃了。

        吃过饭,他拎着行李在大街上晃悠,不为么就走到加格达奇第三人民医院。

        赵红梅就在这儿上班。

        他躲在医院对面的一棵大树旁边,把棉帽子的帽檐拉的很低,把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个季节,加格达奇已很冷了,几刚下了雪,路面的积雪还没化干净,大街上人不多,个个都是行『色』匆匆,虽然觉得他这人提着行李包,站在大树下有点傻,倒没人过问。

        一直到快黑了,医院上班的医生护士们都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了。

        很快,他看到了赵红梅。

        她个子挺高,还是梳着两个大辫子,身上还是穿着红格子的棉衣外套,脖子间围的还是粉『色』的羊『毛』围巾。

        出于护士的习惯,脸上还带着『色』的口罩。

        张历城看得眼睛发酸,鼻子发酸,两个人关系好的时候,他常来接她下班,总是趁她走出大门一段路了,冷不丁的喊她的名字。

        他今想叫住她,可喉咙里却像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医院门口有辆吉普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军官,看起来年龄挺大了,赵红梅着走过要去了。

        本来他以为,这是赵红梅的么亲戚,但,那军官竟然牵起了赵红梅的手。

        这一幕是多么让人难以置信。

        张历城缓缓从树面走出来,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似乎要从这里面找出有力的证据说服自己。

        证明那军官并不是赵红梅找的新对象。

        他不由自的往走了十几步。

        这时,军官打开了车门,赵红梅弯腰坐进去之,不意的往对面瞟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张历城。

        似乎是没看到。

        一直到吉普车走出了好远,渐渐看不到了,张历城才离开了这条街,他直接去了火车站,在候车室了一晚上,第二坐上了返回北京的火车。

        许俊生在旅馆住了几,通过服务员大姐介绍,赁了一处比赵更大的院子,收了一周的『药』材,手把手的教李两个表弟,发现李越勇和李越斌倒是都很机灵,想的还都挺周全。

        他留下李越勇继续收山货和『药』材,带着李越彬一起去了五七农场。

        如今的大兴安岭,山林里到处都是认为撒下的人参种子,还有人更着急,直接把原身的幼苗移栽过去。

        但不管如何,林下参的生长都要过一个缓慢的过程,下一次大批量收获,至少于要十几年以了。

        许俊生和李表弟从东北回来,已是十二月中旬了。

        四九城刚刚下了第一场雪。

        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悦耳的声音,许俊生推开自的大门,高兴的大声说,“我回来了!”

        可惜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出来迎接他的只有王妈和孙嫂。

        他换了一身衣服,抱了抱儿子和女儿,诚诚和圆圆已足有一个月没见着爸爸了,不过,这么的婴儿,根本没有记忆点的,许俊生拿出很多玩具逗他俩,两个娃娃都闪着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时不时被逗得咯咯。

        许俊生吃过一大碗面,洗了个澡,睡醒了之,林雨珍都已回来了。

        今下午只有两节课,她是特意早早回来的,看到许俊生还在睡,她催促道,

        “快起来吧,王妈说你睡得时间可不短了。”

        许俊生这会儿已不困了,偏赖着不肯自己起来,说,“雨珍,你过来拉我起来。”

        林雨珍抿嘴了,却闪身出了卧室,在厅里门的水盆了沾湿了手,走过去猛然往一洒。

        许俊生一个骨碌起来了,指着自个儿湿淋淋的脸,大声嚷嚷,“你想干嘛?”

        他外衣都没穿,跳下床就撵,林雨珍一边,一边跑到了厅里。

        许俊生最把她按在了沙发上,威胁满满的说,“一个月不见,越来越坏了啊。”  说完,搂着她的脖子,逮住哪亲哪。

        过了好一会儿,林雨珍推开他,“好了,你快去穿上衣服,别冻着了!”

        屋子里虽然点着炉子,但没有太暖和,得穿薄棉衣或厚羊『毛』衫才成。

        他穿上格子羊『毛』衫再次回到厅里,林雨珍泡好了一壶热茶,夫妻俩喝着茶聊。

        “我走的这些,里没么事儿吧?”

        “没有,都挺好的。”

        “『药』材公司那边,不道怎么样了,我明早去看看吧。”

        林雨珍说,“应该没么事儿吧,不过,倒是有一件喜事儿。”

        “我表哥订婚了。”

        许俊生一愣,“是吗,那挺好,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就那赵红梅,跟你表哥好过一段的,人订婚了,据说未婚夫是个军官。”

        林雨珍说,“这样最好,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各自都有了着落。”

        和张历城订婚的姑娘,正是安玉香。

        本来,因为儿子的婚事,张大舅和大舅妈都愁得不行了,之张历城相看了好多姑娘都看不上,现在附近很多人都道了,明面上不会说么,都都觉得张的大儿子太挑剔了,本身条件没多好,就是做生意挣了几个钱,有么了不起的呢?

        现在托媒人都不好介绍了,人媒人都委婉拒绝了。

        没想到些,张历城忽然自己提起来了,说年龄不了,想要成立业了。

        大舅妈听了,虽然挺高兴,但有点为难。

        来安玉香来送自做的红豆包,她盯着姑娘仔细看了半。

        在她的印象里,还总觉得安玉香是姑娘,但其实早就不是了,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个头儿比她还要高一点了。

        大舅妈没敢先去托媒人,是先问了儿子的意见。

        张历城对安玉香的印象不错,不过,一直觉得是个妹妹,他问,“妈,玉香多大了?”

        大舅妈着说,“我问过玉香了,转过年就二十了。”

        张历城犹豫了数秒,问,“是不是太了点?”

        大舅妈哼了一声,“之那些年龄相仿的,你看不上,你以为人会原地着你啊,即便人没订婚,指定不乐意了。”

        “你先别嫌弃人,玉香里,人还不一定同意呢。”

        两住的这么近,平时关系不错,与其托外人,还不如自个儿去问问,要是安看不上张历城,随便找个借口她就明了。

        这,大舅妈拿了一包干木耳安送去,安婶子着说,“嫂子,您太客气了,上回拿过来的还没吃完呢。”

        四九城的老百姓,买不起洞子菜,冬一般就吃菜和萝卜,木耳算是难得的细菜了,便于存放,一把就能泡一大碗,炒菜包包子包饺子都成,就用蒜醋芝麻油拌一拌,特别的好吃。

        副食店里卖的可贵呢,一斤一块八呢。

        上次张的,其实早就吃光了。

        大舅妈把报纸包放下,说,“是历城他们公司刚从东北收来的,今年的秋耳,泡出来可厚可肥了,剁碎了和萝卜粉丝拌馅,烙菜饼吃,可好吃了呢。”

        安婶子了,“是吧,改我试试。”

        大舅妈问,“玉香上班去了,她今上么班啊?”

        安婶子说,“上班,你找她有事儿啊?”

        大舅妈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我记得你刚搬来的时候,玉香还是个四五岁的丫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儿我在胡同口碰见她,都不有点不敢认了,玉香真是越长越漂亮了,都是大姑娘了!”

        安婶子谦虚的说,“这两年光贪长个子了,吃啥都不长肉,瘦得跟个麻杆似的!”

        大舅妈摇头,“妹子,现在的年轻人,那都是追求苗条的,瘦了穿衣服才好看呢!”

        安婶子听出来点意思,其实,些,有媒人上门,还有人拐着弯来打听她玉香,她觉得大女儿该相看人了,谁一问玉香,她说要过两年再找。

        反正闺女还不算大,她不急,就没再会这些。

        “嫂子,你有啥话直接说就行了,你这是,想我们玉香介绍对象?”

        大舅妈有点不好意思,“玉香这么好的姑娘,我是替我历城问一句的。”

        安婶子一愣,张历城找对象那么挑,她是听说了,“你历城,看上我玉香了?”

        大舅妈点了点头,为了儿子的婚事,狠狠心说了慌,“是呀,这孩子还不肯跟我说呢,要早道这样,之那些,还相看么呀!”

        安两口子,其实对张的印象都很好,要是玉香嫁到了张,婆娘这么近,彼此都方便呢。

        张历城虽然大了几岁,但完全不是问题,这男人大了,才道疼人呢。

        安婶子高兴的说,“嫂子,我和玉香他爸都觉得历城这孩子挺好的,不过,我还得问问玉香的意思。”

        安玉香下班回到,听到安婶子的话,是有点懵了,她是很喜欢历城哥的,很想多跟他说几句话,但她上班,张历城忙着『药』材公司的事儿,碰面不是那么容易。

        些,她买了两张电影票,特意早早在桥边上,结果倒是到了张历城,但她大着胆子邀请他去看电影。

        张历城却说,有事儿,没时间去。

        这是看上她的表现吗?

        安玉香没说行,没说不行,是第二去桥堵张历城了。

        张历城现在看她有点莫名的心虚,“玉香,你有么事儿啊?”

        要是换了别人,安玉香绝对问不出口,但从两是邻居,她一直喜欢张历城,干脆直接就说了,“历城哥,你喜欢我吗?”

        张历城不好意思的了,他对安玉香之还真没有特殊的感觉,但今不道怎么了,看着姑娘格外的顺眼,犹豫了数十秒,飞快地点了点头。

        这门亲事,就这么顺利的定下了。

        林雨珍剥了一把瓜子仁塞到许俊生嘴里,说,“我有一件喜事儿呢。”

        许俊生口齿不清的问,“么喜事儿啊?”

        林雨珍说,“我们学社现在都有工资了,一个月二十,我是社长,一个月五十。”

        这是杨建奇出面,跟学校争取的,虽然不算多,但大都是学生,这点钱满足了。

        本来杨建奇有一份的。

        但她当着学社所有的同学说,“杨建奇,你的钱能不能拿出来,作为我们学社的活动费,加班或有活动的时候,餐费从这里面出。”

        杨建奇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学社的同学参与办杂志,本身都是因为热爱,但时间长了,占用那么多时间,是不行的,现在领工资了,大的积极『性』不一样了。

        许俊生说,“那你们是不划算的,你看看,你们现在印刷五千本,每本定价三『毛』钱,一期就可以回款一千五,刨除稿费和印刷成本,是不是还有七八百的利润?”

        林雨珍点点头,“我算过了,每一期差不多有七百的利润,但这本杂志的各种手续,都是学校出面办下来的,这是一部分成本。”

        一开始卖了几期,本来还挺顺利的,来就有部门来查了,说学校的会刊是不允许售卖的,因为手续不全。

        是费老师跟学校申请,把一切都摆平了的,会刊顺势改了青禾这个名字。

        “我们学社算上我,一共有十三名同学,所有人的工资加起来是三百多,相当于一半的利润了,可以了。”

        “剩下的一半,作为学生会的费,比较合。”

        许俊生拍了拍她的头,着说,“是啊,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学生会副席呢。”

        林雨珍挑眉,“听你这语气,是看不起我这个学生会副席了?”

        许俊生着说,“不敢不敢,我哪敢啊,我连一般的大学都考不上,更别说北大了,你们系那么多人,就你一个人当了学生会副席,厉害!”

        他还竖了竖大拇指。

        林雨珍这才满意了,说,“明年年底,杨建奇就毕业了,我这个副字就可以去掉了。”

        虽然学生会还有另一个副席郭志刚,但她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发现这个人能力当然是有的,但工作态度就很值得商榷了,『性』格不争不抢,杨峰这种处事态度是有点胆怯,郭志刚却是真的不在乎。

        但你要让他配合么工作,或直接让他负责,他能完成的很好。

        比如那次杨建奇组织举办的演讲赛,很多具体的工作都是郭志刚来做的。

        这么一个人,她觉得不足为惧,当然了,即便郭志刚到时候跟她争,她不怕。

        许俊生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雨珍,那你想好没有,毕业去么单位工作?”

        林雨珍说,“还早着呢,我转过年还是大二好不好,再说了,都是国分配,不一定你想去哪,就去哪。”

        冬去春来,春去秋来,两个轮回之,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一九八一年的深秋。

        十月中旬的气已很凉了,刚下过一场雨,校园里到处都是没来得及打扫的落叶。

        林雨珍整了一下风衣的拉链,重新系了一下围巾,推着车子匆匆往外走。

        “林雨珍!”

        她回头一看,是杨建奇。

        “有事儿吗?”

        杨建奇了,说,“我想跟你谈谈。”

        今好不容易下课早了,她答应了诚诚和圆圆,要早点回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这会儿没别的地方可去,图书馆里自习的同学太多,说话不太方便,校园里风有点大。

        还是去了青禾的办公室。

        现在的青禾,发行量已稳定在六千册了,不但稿酬提高了,学社的同学,每个月工资涨到了三十块。

        林雨珍和杨建奇是一个月七十,副社长王迪亚有四十块了。

        青禾的办公室换了,是一间正儿八的办公室,房间很大,且朝向很好。

        因为刚出了最新一期杂志,办公室这会儿没人。

        林雨珍着问,“杨建奇,你想谈么?”

        杨建奇了,“我这边已联系好了工作单位,可能最晚十二月份就要公布了,所以,我准备这个月底,学生会和学社的工作,都要交接一下了。”

        林雨珍说,“那恭喜你啊,你准备去哪个单位?”

        “可能会去办公厅工作。”

        他刻意省略掉了面的两个字,但林雨珍还是听懂了。

        费老师之跟她提过,说他们这几届学生,起步都不会很低,不过,中央有中央的优点,去地方上历练一番是不错。

        她了,“厉害厉害,我毕业了,说不定你都已是个人物了。”

        杨建奇却摇头,“只是听起来名头吓人,其实刚毕业过去,做的就是一个基层干部的工作,估计要从秘书处做起吧。”

        “那挺好的了。”

        杨建奇说,“林雨珍,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提告诉你这个事,顺便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在我卸任之,做好学校和学生会内部的工作,这样票选的时候,才能万无一失。”

        林雨珍说,“好,谢谢。”

        杨建奇了,“那,咱们两清了?”

        林雨珍摇头,“没有,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师兄,我以毕业了,万一用到你,你可不能含糊啊!”

        “成,没问题,不过,我觉得,可能你并不需要我的帮忙。”

        下周一,林雨珍便抽时间去找费老师了,本来她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比起郭志刚,仅凭她创办了青禾,她就更有资格来担任这个学生会席。

        然费老师没她明确的答案,是说,“雨珍啊,这个事情现在讨论还为时过早,七七届的毕业分配还没正式开始,杨建奇这不没卸任吗,你放心吧,你做出的成绩大有目共睹。”

        他话锋一转,说,“你现在才刚升大三,急么,只要在大四能当上学生会席,你的个人档案上就会记上这一笔。”

        林雨珍一听到这么明确的答案,心里一下子就凉了,没错,另一个副席郭志刚比她高一届,但,这不能成为当选为学生会席的由吧。

        她轻皱眉,问,“老师,您这么说,学校的意思,是学生会席必须一年一换了?”

        费老师了,“倒是没有这样的明规定,不过,以都是这么办的。”

        林雨珍不高兴的说,“老师,我觉得这不公平,不合,学校现在是已决定了吗?”

        费老师说,“那倒没有,你要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你可以去找李校长,他是分管这一块的。”

        林雨珍倒没有贸然去找李校长,是紧锣密鼓,组织了一场校园辩论比赛。

        和之的演讲比赛不一样,演讲是一个人的狂欢,两个水平差不多的竞争之间,说的好与不好,成绩谁第一谁第二,其实有时候没有确切的定论。

        因为每个人固有的观点和喜欢的风格不同。

        那次最终郭志刚拿了冠军,很多参赛都表示不服呢,认为评审的同学不少都是学生会的成员,郭志刚是学生会副席,所以集体放了水。

        但辩论比赛可不一样,辩论比赛是两个团队的斗争,一个选题两个观点,一正一反两个队伍,几乎当场就能定输赢。

        且所有打分的评审,都是从学校各系选上来的,人员比较多,一共有一百个同学,想要放水或作弊都特别难。

        辩论比赛进行的轰轰雷雷,进行到第三轮的时候,已刷掉了一大半的参赛,留下的个个都是临场反应快,识储备多,水平很强的同学。

        林雨珍自己下场参加了,她和王迪亚,陈金兰,还有系里一个男生组成了一队,一路很顺畅的进入了下一轮。

        下期的选题,是针对女同学的,具体内容是,毕业以,是选择做贤妻良母,还是要专心事业,为了大牺牲。

        其实这是个人选择,且不是没有可能不可以兼顾,所以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但因此,非常适合辩论。

        不说别的,陈金兰说,最近这几,几乎所有的女生宿舍,午休时间,还有晚上熄灯,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且都是双方各执一词,争吵不休。

        就连一向很温柔的李梦,因为所持观点不同,都已和人吵了两架了。

        这个话题算是在校园里彻底火爆了。

        每次比赛都是在学校礼堂举行的,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第四轮还没开始,费老师通她,提准备座位,因为学校相不少领导要莅临参观了。

        这下午,林雨珍在自习室写稿子,辅导员找到她,说,“林雨珍同学,李校长找你。”

        林雨珍拿着刚写完的稿子,去了副校长办公室。

        李校长五十来岁,因为少头,头发已全了,他问,“你就是林雨珍同学,这次辩论赛是你组织的?”

        林雨珍点点头,“是。”

        “那你组织这场活动的初衷是么?”

        林雨珍回答,“我觉得,咱们北大的学生,个个都很优秀,但有的同学不善于表达,或表达的不够准确,在学校或许是没关系的,但一旦走入社会参加工作,或许会自己,或许他人带来困扰,所以才举办的。”

        “可能实际上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我觉得,最起码,要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讲话是很重要的,口才是很重要的。”

        李校长了,说,“你是大几的?”

        林雨珍回答,“我是大三的,李校长,这是我们青禾下一期的选题,您看一下。”

        李校长接过去看了看,“不错,我道青禾是你创办的。”

        学校这方面的事务他是刚刚接手,之负责的吴校长退休了。

        林雨珍了,“李校长,谢谢您的夸奖,其实,我正想找您请教一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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