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系统应声，“是的。”它细数了一遍主系统给的还原要求：“不得烧杀抢掠，不得危害世界人物，不得影响世界剧情线，最后……不得妄想变成非普通人类。括号，但可以提供武功秘籍和修仙秘籍。”
OOC咂咂嘴：“其实主系统给你的条件还挺宽厚的，只要不违反我刚刚说过那几点，你的愿望我们都能完成。”
杜苍生的灵魂浮在大殿的空中，他看着下方哭嚎起来的白娇娇，和一众哭倒在地，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大臣们：“如果我想留在这儿，跟小国师生活在一起呢？”
杜苍生虽然已经记不起来从前的生活，但他还知道，自己就是个孤儿，根本没有家人，回到原本的世界，他也没有丝毫留恋。不如就留在这里跟褐怀玉生活在一起。
OOC想了想：“很抱歉哦，寻找适合你寄宿的身体非常难，这个世界中，只有新帝秦冕的身体，适合你居住。如果想要留在这个世界，你可能需要从新开始。”
“……重新开始？”
OOC轻咳两声：“就是从妈妈肚子里孕育出来。”
杜苍生：“……”
OOC道：“不过，如果小国师配合的话，我可以送你们回去你的世界。”
杜苍生蹙眉：“他能离开本来世界么？”
OOC：“原本小国师是不能离开任务世界的，但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气运之子，离开任务世界，对当前和今后的世界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就算离开本世界也无妨。不过，因为‘系统不能主动被任务世界人物发现’的硬性规定，我不能主动带小国师前往和你相同的世界。”
杜苍生已经成了灵体，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但听到OOC的这句话时，还是感觉心中一沉：“那需要怎么做？”
OOC迟疑两秒：“如果小国师在本世界主动性死亡，不带有被系统和宿主影响下自杀的成分，则我可以将他带到你的世界。不过这样有一个问题，就是——”
“就是什么？”
OOC打着哈哈：“很多时候，两人只要是真心相爱，其实什么都没有问题的。”
“？”
OOC小声道：“因为带小国师回到现代时，还要给小国师重新安排新的身体。他曾经是气运之子，属于没有命格的体质，是没有办法寄宿外人人体的，只能……咳咳，只能重新开始。”
杜苍生垂在身侧的两手微微收紧：“你是说，他要重生么。”
OOC发出啪啪啪的拍肚皮声：“就是这个理儿哈哈哈，不过这样他就不记得你了。”OOC说完，半晌没听到杜苍生的回音，它想了想，自己也觉得这个结果太让人难以接受，就接着加了一句：“老大，你别慌，我可以送你们到你还小的时候，这样你们年龄差就不大了。”
杜苍生：“……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OOC一愣：“那还能是什么问题？”
杜苍生暗叹口气。
如果褐怀玉重生之后，不喜欢我了呢。
人的一生变数奇多，他不知道，如果他等着对方慢慢长大，可对方喜欢的却是另一个人，他能不能接受的了。
岁月的磋磨，总是让人无法控制。
但着话就算说出来，以OOC的系统大脑，它也理解不了。于是杜苍生什么都没说，直接绕开了话题：“这些都是后话，如果他……”
杜苍生说着，声音有些发紧：“如果他并不想跟我走呢。”
杜苍生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大殿们哐当一声被人撞开，褐怀玉一身水蓝色国师长袍，踉踉跄跄冲了进来。他听到了们外的丧钟，才惊觉不对，可没想到，刚进殿门，看到的就是被哭亡的人群围着的秦冕。
他开始还能站直身体，接近床头时，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杜苍生听见那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心疼的心头揪紧，下一秒就看到小国师膝盖跪地向前，推开旁边的白娇娇，趴到他原本的身体前，抬手扶上秦冕的那张脸。
“……皇上？”杜苍生听到小国师轻声开口，声音都带着颤抖：“别睡了，醒醒。”
小国师脸色比之前听闻他病重时更加惨白，杜苍生看着他挂在脸颊上的泪珠，两手攥紧，周身的气氛都沉寂下来。
“别睡了，醒醒啊。”褐怀玉瞪大眼睛看着床上已经闭上眼的秦冕，忽然感觉很冷，大殿上的火盆烧得正旺，可他却觉得冰冷刺骨，抚在新帝脸上的右手，也开始剧烈发抖。周围大臣们的哭嚎声和哀悼声他都听不见了，褐怀玉伸手在新帝鼻息和脖颈反复感受了遍心上人已经停止的呼吸和脉搏，才终于确信了秦冕已死的讯息。
小国师瘫坐在冰凉的地砖上，目光呆滞地望向秦冕。
一坐就是整整半个时辰。如果不是杜苍生飘到褐怀玉身旁，蹲下身无声地陪着他，差点以为褐怀玉已经成了一座一动不动的巨石。
殿门外大臣们的哭嚎早就已经停止，上将军一行人在讨论白娇娇和新帝的安置方法，褐怀玉神色凄惶坐在地上，浑然不闻。
就在所有人都走出殿门，开始准备安排新帝的后事时，杜苍生就看到身旁的褐怀玉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仰头吞了下去。
空下来的大殿，将他的身影衬托的愈发单薄，褐怀玉爬上床躺在“杜苍生”身侧，手附在“杜苍生”已经僵硬的手背上，开口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藏书阁的书都被我找了一遍，没有经书，你骗我。”
褐怀玉的喉咙已经开始哽血，他用袖子拭去，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些，最后看了眼身旁的“杜苍生”，缓缓闭上眼。
“你骗我了一次。以后不许这样了。”
小国师呼吸停止的瞬间，杜苍生感觉自己的心也空了一块。
他知道对方还能复活，可今后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喜欢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那个褐怀玉，也许从今往后，再也不存在了。
OOC不明白杜苍生的踌躇，它看着一动不动的杜苍生，开口催促道：“老大，我们开始吧，再晚点其他人就要来了。”
杜苍生看着紧闭双眼的褐怀玉，缓缓点了点头。
OOC立刻开始行动。
杜苍生只见一团乳白色的光晕从褐怀玉身上冒出来，停在半空中，那就是褐怀玉的魂魄。
他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住，将小小的褐怀玉捧在掌心。
在心里回应小国师的话：“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
接下来的时间，OOC如同跟杜苍生之前约定好的那样，陪着杜苍生带褐怀玉回到了现代，为褐怀玉找了，经过OOC测算出，最适合当褐怀玉母亲，并且原本不孕的流云，当褐怀玉的母亲。
流云和阮建林夫妻关系和睦，是难得的模范夫妻，再加上他们还是娱乐圈的知名董事长，所以流云怀孕到生子，住院信息都被扒的很详细。
流云分娩的那天，杜苍生就站在病房外。
阮建林看着看着病房门口，看起来比自己面色都难看的少年，感觉有点奇怪，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阮建林：“小伙子，你……”
重回十一岁的杜苍生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在等我家里人。”
阮建林原本紧张地眉头紧蹙的面孔微微舒展开：“你母亲也在产房恶么，恭喜你有新的弟弟妹妹。”
“明明是媳妇。”杜苍生脑中的OOC忍不住插嘴。
杜苍生面上腼腆一笑，原本冷峻的长相顿时多了几分乖巧小男孩的气息：“谢谢叔叔。”
现在是夏天，再加上心里担忧妻子，阮建林早就紧张的浑身冒汗，可听到男生的声音，莫名其妙感觉心头舒心很多。
他不知道，这是杜苍生给他洒在空气中的安神香的作用，能够安定心神，补神养息。
这种让人精神一振的感觉，另阮建林呼吸都平缓下来。
杜苍生看着阮建林，轻声开口：“叔叔，宝宝的名字起了么？”
阮建林摇摇头：“他妈想起个秀气点的名字，我却觉得男生就该有个帅气点的名字，最好再带点脚踏实地的感觉。我觉得什么阮勇，阮昊就挺好听的，结果都被拒了。”阮建林长叹口气，嘴角扬着笑：“女人啊，太难懂了。”
杜苍生假装沉思，半晌开口，给他一个建议：“如果是这样，我觉得，阮纸挺好。”杜苍生转头看向对面的白墙，似乎回到了当初小国师跟自己说，他担任国师前的原名的那个瞬间。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情：“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
阮建林略一思索，拍手道，“这个好这个好，我喜欢。我媳妇儿应该也喜欢。”
两人接着交谈很久，杜苍生活了这么多年，想要讨好一个人，很容易。阮建林到最后甚至都忘了自己只是在跟一个小孩子说话，完全忘记了两人说话的时常，完全没在意，杜苍生一直陪着他到自己妻子出手术室。
而听到走出手术室的医生说出那句“母子平安”时，阮建林几乎没看一眼自己儿子，跟着陪护的医生，忧心陪着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流云。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杜苍生已经离开了。
杜苍生站在医院的应急通道处，看着手机上OOC为他做出来的投屏，上面是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正是小阮纸。
杜苍生手抚摸在手机屏幕上。
他脑中的OOC忍不住咂嘴：“人家都是小狼狗男友，小奶狗男友，你更强，你是爹系男友。”
杜苍生微微眯眼，没说话。
当初OOC送他和褐怀玉来到现代后，并没有离开杜苍生，反而跟他一起，等着小阮纸出。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它也有任务完成后的渡假期，它可是陪着杜苍生做了整整六千年的任务，现在光休假，都能有六百年。
现在跟着杜苍生，权当跟朋友一起渡假了。
不过OOC也有俯身电子科技的功能，为了方便杜苍生生活，OOC就住在了他手机里。
两人现在真真正正成了朋友。完全没有了系统和宿主的契约关系。竟然成了相谈甚欢的至交好友。
不过这样有一个缺点，就是两人开始互相嫌弃，杜苍生每次看自己手机中残留的某小黄片浏览记录，都忍不住对OOC发起冷笑加嘲讽。
回到现代的时间过的极慢，杜苍生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小半辈子了，时间才过去了六年。
他在微博上看到了阮建林一家前往香山旅游，就去了香山蹲点。
OOC甚至还特地给他办成了当初他身为“秦冕”时候的模样，想看看小国师还能不能记起来。
但很可惜，阮纸在香山上香的时候，被人群挤散。杜苍生先一步找到他的时候，小家伙正一个人蹲在树下抱头痛哭。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上天还降下暴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被雨水冲的都睁不开。但那张漂亮静止的脸，已经差不多能看出来当初小国师时的模样。
OOC为杜苍生编出来的长袍全都被雨水沾湿，他领着可怜巴巴的小国师，找了个没人的山洞。给阮纸换了一身OOC提供的小孩子的衣服，陪着他等到天晴。
小阮纸的声音比杜苍生预想的还要软，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杜苍生，“大哥哥，我以前见过你么？”
杜苍生一时间有种心血骤停的窒息感，紧张到背在身后的右手攥紧衣袖：“为什么这么说？”
阮纸抬头望着他：“我觉得你很眼熟。”
杜苍生没说话。
只是忽然感觉眼热。
就算记不起他是谁，听到这句话，他也觉得知足了。
小家伙的声音坚定而认真：“你肯定在我梦里出现过。”他顿了顿，接着道：“难道你是神仙？”
杜苍生摇摇头：“我不是，不过，我会保护你的。”
杜苍生等天晴了，就带着他走到距离阮家夫妇不远处的小路上，看着阮纸跑回急得面色煞白的阮建林夫妇身旁。
忽然就感觉。
其实这样，也挺好。
一切都很好。
————
杜苍生继续过着，OOC帮他回忆的，自己之前的人生，一边当影帝，一边关注着阮纸的消息。
今天看到阮纸在某节目上的妆容火了，明天看阮纸又掀起了搭配热潮，后天又是哪家的明星开始蹭阮纸的流量。不然就是“当红流量小生阮纸官宣参演xxxxx剧”。
天知道他已经在阮纸隔壁买了房子，可从来都找不到机会跟真人见面说话。
明明是同一个娱乐圈，竟然完全没有同台的机会！
眼看着阮纸即将毕业，参加综艺的次数也增多了，杜苍生终于抓住机会，将自己不用拍戏的时间全都空了出来，就等着跟阮纸的时间安排走。
但就在这时，和阮家关系不错的朋友，忽然给他打来电话，说阮纸被高空坠物砸中头部，当场身亡。
杜苍生脑中登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这种等了多年，眼看就要开花结果的时候，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冲到案发现场的，也不知道阮家夫妇看着突然冲到身旁的他，是什么想法。
被高空坠物砸中的人，尸体的模样并不好看。可杜苍生直直望着慢慢被盖上白布的阮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OOC，你能……救他么。”
杜苍生深吸口气：“可以用我的命换。”
OOC答应了杜苍生的请求。但它也有个附加条件，希望杜苍生能给找人为他设计一个，能够自由控制活动的机器人的身体。其实这些对OOC来说，根本不算是让自己尝到甜头的条件，因为杜苍生的身体经过它的改造，原本就比常人活得命延长二到三倍，就算分给了阮纸六十年，他也依旧能够寿终正寝。
而让杜苍生为他制造机器人身体，是杜苍生早就在安排人做的事。
OOC和杜苍生商量好了之后。就进入阮纸脑中，将整个世界的时间，提前到了阮纸事发前。
它现在是在渡假期，不能够随意带着灵体去往不同世界，通过让阮纸担任不同角色，来完成不同世界的任务，从而获得和杜苍生当初一样的重生奖励。
只能将各个世界的剧情任务，浓缩在一个小世界中，让阮纸在一个世界里，扮演完足够从主系统世界那里换取重生所需能量的“人设”任务。
为了防止阮纸在完成任务时，因为某些任务人设的“不合时宜”，影响他的公众形象，杜苍生建议，可以用自己的精神世界。OOC就将阮纸和杜苍生建立了几个精神链接，把这个“小世界”，选定为杜苍生识海中的精神世界。
虽然一旦链接出问题，杜苍生可能脑死亡，但这样不管阮纸扮演了什么人设，说过什么话，都能保证精神世界的主流感情，完全倾向于保护阮纸，并不会影响他的现实世界。
于是阮纸出门倒垃圾那天，忽然感觉脑后一痛，他再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全黑的空间。
一米见方的蓝色面板浮在他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在面板上飞速滑过。
阮纸还没看清上面的内容，就听到一阵机械的少年声电子音在耳边响起：“宿主被高空坠落物击穿大脑，已经脑死亡，开始修复……修复成功，开始附体。”
紧接着，OOC系统的声音继续响起：“亲爱的阮纸，你好。我是因为太多作者崩人设，而衍生出防止OOC系统，使命就是杜绝一切OOC行为！从现在开始，剧本我、给、你，台词照、着、来！只要OOC，电击死命锤~不过请放心，按照不同人设难度，我们会给予您相应奖励哦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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