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随着亚连的话音落下, 会客室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出声，只剩下时钟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
那个声音其实很轻，但落在每个人的心里, 却如同重锤一般。
咚、咚、咚、咚……
实在是因为亚连的那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但结合家入硝子提出的观点，却又该死的合理。
咒术界关于两面宿傩生平的记载其实很少, 对于这位千年前将整个咒术界搅得天翻地覆的诅咒之王，哪怕用了一辈子去研究他的御三家长老, 所了解的也只是浮于皮毛的一些东西，一知半解的结果就是被宿傩的危险性吓破了胆子, 以至于只要宿傩有点复生的苗头, 那群老不死的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中，就算在这过程中会伤及无辜也在所不惜。
用少数的牺牲换取多数的存活，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大义”。
呵，说得好听, 还不是为了保全自己。
都是一群大半截身体埋进土里的老家伙了，还成天折腾着想要再爬出来。
五条悟姿态随意地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 仰头看着暗色的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从再一次相遇之后, 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悠仁和宿傩在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他们作为外人所无法探知的联系。
虽然很不甘心, 但这是事实。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是在其死后作为咒物传世的“死蜡”，就连以他的实力都无法将其销毁，可是偏偏却能被悠仁仅靠吞食就吸收，更何况他还能免疫宿傩的毒性。特级咒物的毒性之强，不用说, 换个人来绝对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无需细想，就能发现其中种种不合理的地方。
当然也有可能悠仁确实天赋异禀，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他之前确实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从那位神秘的d先生那里拿到了半颗不知道属于何人的心脏。
悠仁生日那天过后，他曾回过一趟五条本家祭祀先祖的神社，以前他从来没有仔细留意过先祖们的生卒年月，毕竟都是早已经
过去不知道多少年的事了。
但这次在去取那个被供奉在五条家神社中，和d先生给他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空木盒的时候，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却发现在一千年前讨伐宿傩后的某个时期，五条家的咒术师竟然有超过半数死在了同一天，而死亡的原因都是同一个：因背叛家主被家主亲手处决。
背叛家主却不是背叛家族，这中间的差别相当微妙。
而且又是一千年前这个时间节点。
更奇怪的是，那个空木盒供奉的位置正好在那一代家主牌位的旁边，占据了本该是当家主母的位置。
五条家作为传承久远的古老家族，每一任家主的名讳和生平以及术式都会被详细地记载下来，以供后人研究。然而偏偏那一代家主却是五条家历代家主中唯一一个被抹去了名字以及生平的，更不用说传下来一星半点对方所使用的术式的信息了。
神秘地如同一个被五条家刻意遗忘的幽灵。
而从d先生那里拿到的半颗心脏也是特级咒物，甚至与宿傩的手指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刚开始他还以为这就是千年前属于宿傩的心脏，不过当他把它和从高专中拿出来的宿傩手指放在一块的时候，却发现那半颗心脏竟然隐隐压制住了手指中宿傩的咒力。
不止是宿傩的手指，也许是因为常年受到供奉的缘故，令这半颗心脏生出了细微的神性，所以还能够压制其他的诅咒。
那么……
他想起那面他斥巨资从d先生手中买来的转轮镜，以及那一日在镜子中看到过的画面。
那半颗心脏——会是属于千年前的悠仁的吗？
亦或者说……
属于悠仁和宿傩共有？
真是的，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刻意忽视了心底不自然的抽痛，面无表情地想着。
“悟？悟！”
夏油杰压低声音的叫唤一下子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眨了眨眼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在发什么呆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应？”家入硝子单手撑着脸颊，侧头看了
他一眼。
五条悟笑了笑：“没什么。”
见他不太想说，家入硝子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有些怯懦的声音传来：“那个……我、我进来了。”
随后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穿着企业社员标配工作西装，身形瘦削，明明应该年纪还不算大，却偏偏过早有了中年人沧桑感的男子侧身走了进来，轻轻关上门，转身站定后朝里面所有人鞠了个躬，拿过夹在腋下的报告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最专业的的姿态陈述来意：“我是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现在由我来为各位汇报关于3月20日出现在神奈川县立里桜高等学校，被命名为“堕天使”的特级假想怨灵袭击学生和教职工的事件。”
“此次事件目击者及受害者共计786人，除其中一名学生觉醒了咒力以外，其余全部都为非术师人员。”
“善后部门对于全部非术师目击者已进行记忆诱导，将那段时间的记忆替换为普通日常，相关影像、录音等也已全部删除……”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五条悟隐晦地扬了扬唇角，除了离他最近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谁也没有发现，而这两个偏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兼之早就上了他的贼船，跟他狼狈为奸、不是，共同进退，所以都默契地偏过了头装作没看到。
汇报完毕后，坐在上首的夜蛾正道用和他健壮的体格相符合的浑厚嗓音问道：“那名学生呢？”
“是。”伊地知洁高双手交叠置于身前，恭敬地回答：“那名学生名为吉野顺平，原本是神奈川县立里桜高等学校的一年级生，现已征得其母亲的同意将学籍转到了咒术高专，不日即将就读一年级……”
“是我的新学生哦。”五条悟俏皮地挥了挥手接着他的话说道，“哎呀，这一届的一年级总算也凑到三个人了呢~”
对于自己这个总是没个正型的学生，夜蛾正道纠正不了，就只能无视他时不时的搞怪。他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关于虎杖君——”
谁知道他才刚开了个头，五条悟就
好像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一般，出言打断他：“悠仁是绝对不会转学的哦。”
好家伙，这台子拆得可真够迅速且不留面子的。
夜蛾正道的脸色黑了一度：“……”
“是的呢。”亚连语气温柔但坚定地说道：“夜蛾先生刚才也听到了，我们家悠仁君被学校寄予厚望，打算为了登顶全国而努力呢，作为监护人，当然是全力支持他的决定了。”
“对呀对呀。”五条悟又不甘寂寞地探身出来凑了个热闹：“我也和悠仁约定好了，以后他的每一场比赛都要去看呢！”
他双手合十，脸上飘着小红晕美好畅想：“不知道悠仁在全国大赛中登上冠军奖座的时候会不会和坐在台下的我挥手打招呼互动呢？哎呀光是想想就已经超级期待了~”
夜蛾正道：……
家入硝子：哦豁。
夏油杰：没眼看。
亚连：微笑。
神田优：冷笑。
剩下七海建人依旧八风不动地坐得端正，而莫名感觉自己直面了什么不得了修罗场的伊地知洁高冷汗直冒，在心里虚弱地呐喊：请问我能不能离开能不能离开能不能离开……
可惜谁都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抛点设定
以及五条老师你在亚连和神田面前悠着点，太浪是会翻车的，人家可是虎子的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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