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六部同审汝南王的罪状，无论是哪一条，都是足以砍头的罪过，但汝南王到底是玄凌的亲兄弟，故此，即使他犯下了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这样的滔天大罪，玄凌也只是将他废为庶人，终身幽禁。

        明蓁在同玄凌饮茶时，亦忽然提起了此事，问道：“王妃、恭定帝姬和世子呢？”

        玄凌淡然道：“一应贬为庶人，不过朕已允许她们继续留居汝南王旧邸了。”他道，“这也是太后的意思。”太后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心软。而王妃和两个孩子也是没有大过错的，实在不必赶尽杀绝，断了人家的香火。

        明蓁没有再说话，玄凌也不再提起他们，二人便只接着说些闲话。

        正说话间，外头有女人哭闹的声音，李长进殿道：“启禀皇上，华妃娘娘求见。”

        玄凌只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见！”仿佛丝毫不念及昔日情分。

        汝南王既然已经伏诛，慕容一族作为汝南王的帮凶，自然是株连全族。无论华妃怎么求情，玄凌都不为所动。华妃之今日，又如何不是先帝的玉厄夫人之昨日？只是较之先帝，玄凌的心肠，是要更冷一些的。

        明蓁瞧着他的神色，忽然道：“昭昭却是觉得明郎对华妃下不了狠心。是不是？”

        玄凌沉默了一会儿，道：“华妃毕竟跟了我多年，而且她唯一的孩子，还是我……”他看了眼明蓁，没有再说下去，眼神有些闪躲。关于欢宜香的事情，他能坦然地告诉莞贵嫔，却无法对着明蓁说。他不希望自己在心中的形象产生污点。

        明蓁心中奇怪，却也没有追问，只是道：“前朝之事不便牵连后宫。昔年玉厄夫人的兄长博陵侯谋反，先帝也并未废黜她，只是冷落了而已。如今换作华妃，也应当是一样的才好。”

        玄凌奇道：“昭昭在替华妃求情？”昔日华妃跋扈，六宫怨声载道，明蓁与她亦起过冲突，还被华妃在六宫面前掌掴过，没想到，今日竟会为她求情。

        “不是替华妃求情，而是此事本就与她无关。”明蓁站起身，对着玄凌行了一礼，道，“明郎也别怪昭昭妄自揣度圣意，只是华妃侍奉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皇上怜惜。”有先帝宽恕玉厄夫人的例子在前头，若是玄凌执意对华妃赶尽杀绝，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会寒心的。对自己多年的枕边人都能毫不犹豫地狠下杀手，这样的君主，谁能不害怕呢？

        玄凌沉思了片刻，道：“今番之变，我只严惩首恶，其余的人，便留他们一条生路。至于慕容家……夺慕容一族爵位。斩慕容迥、慕容世松、慕容世柏，未满十四岁女眷没入宫廷为婢，余者皆流放琉求。”

        明蓁心中怅然，面上却笑道：“皇上圣明。”虽不算最好，但也是不差了。毕竟是谋反的大罪，只要还有族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出了仪元殿，眼见一些大臣等在那里，领头的便是明蓁的父亲夏衍，身边站着她大哥夏晟，一见她出来便行礼道：“臣给昭妃娘娘请安，娘娘玉体金安。”

        明蓁还了半礼，担忧道：“父亲无须多礼。听闻父亲前些时候感了风寒，如今可好些了？”

        夏衍谢道：“多谢娘娘关怀，臣感激不尽。臣一切都好，还望娘娘和二皇子在宫中亦要保重玉体。”

        明蓁道：“是，本宫会记得的。”

        二人匆匆话别，各自离去。虽是亲生父女，只因她一朝嫁与君王，如今见了面，便三句话不离“本宫”和“臣”了，当真是让人觉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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