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立雨别院的孤魂（4）
立雨别院处于城郊，二十年前的这里还是一片农住房，因开发规划为一个住宅区，从而开始在这一处动工建楼，当时在这个区域内有两家离得近，两家的小孩青梅竹马倒也是极为亲密。
那时年纪小，对于要分开这件事极为不理解，可迫于两家想要去的方向不同，便只能就此作罢。
小男孩对小女孩说他一定会去找她，这一别便过去十年。
“成月，你又一个人先走！”
“我要先回家。”
当时的小女孩早长成亭亭玉立的小美女，成月依旧居住在当初推掉的土房建立的高楼内，不为别的，只想再等等。
成月家庭情况并不好，当年给的拆迁款买了房，剩下的就被她父亲一顿挥霍，后欠债跳楼自杀，她家的顶梁柱没了，就剩下年迈的爷爷和腿脚不好的母亲。
以前虽然没有过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也像心像意。
自从父亲走后，12岁的成月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开朗的性子收敛不少，帮着家里做家务，让母亲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手工。
成月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同学早已和其他人一起组队出去溜达，只有她放学必定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站在小区楼下，成月抬头看了看这一栋又一栋高楼，在小时候她认为这是如宫殿一样的地方，后来她才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光鲜。
“我回来了。”
话落只能听见电视机还在播放的声音，没有人回复。
成月进屋换了鞋，习以为常的换了外套走向厨房，路过客厅看见爷爷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看样子已经睡着了，电视还在放着，里头男女主争吵的声音传来。
成月拿了一旁的毯子刚给爷爷盖上，爷爷就醒了，他看见成月还撑了撑身体，苍老的声音带着喜悦的说：“小月回来啦。”
“爷爷，要不我扶你回屋去吧？”成月把毯子盖在爷爷身上，看了看沙发还是觉得应该把老人扶进屋。
成月爷爷摇了摇头，他指着电视，“我再看看，再看看。”
听爷爷这么说，成月就没再要求，她给爷爷倒了一杯水，又放了几个水果，这才去了厨房。
林栀站在客厅里不知在想什么，而晏九倒是不嫌弃，挨着老人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你在想前世镜出毛病了吧？”晏九冷不丁来一句。
林栀目光逐渐又恢复焦距，她看向晏九，“我是在想为什么这两次你都在？”
晏九带着欢快的轻哼，手臂搭在沙发上，手指轻轻地敲击沙发，他回道：“本座上天入地，区区前世镜，这有何难？”
“上天入地，不难不难。”林栀学着晏九的样子不屑地说。
晏九瞥了林栀一眼，很是看不起，“本座懒得同你这个孤陋寡闻的凡人讲。”
要不是闲得慌，我也懒得和你讲话。
林栀看着房间四周的陈设，她刚才就觉得那个成月长的挺眼熟的，直到看见一旁的柜子上放着的照片，她才看出来，成月长的像妈妈，两人眉眼近乎一模一样。
成月在厨房里忙活许久，最后端出几盘小菜，她和爷爷就坐在那个桌子上吃饭。
林栀坐在沙发上和晏九一起看电视，这一次前世镜的进度很慢，关于成月的一切好像是要一步步慢慢演绎下去。
直到深夜成月妈妈也一直没有出现，成月把剩下的菜放进冰箱，收拾好了一切就给爷爷吃药，擦身体，接着就是熄灯睡觉。
“前世镜。”
林栀看着窗外，这个时候对面的小区还没有建起来，空旷的视野看向不远处的闹市，月光倾洒白霜，前世镜立在林栀身边，煞有其事的弯了弯，像在证明它听见了林栀的话。
“加快进度。”林栀说道。
前世镜的镜面上浮现出一句话，［事关执法人员的过去，无法快进。］
原来前世镜还能说话？
林栀挑眉，对前世镜第一次回应有些新奇。
接着前世镜的镜面上又出现了一句话。
［如果主人不正面问问题，我是无法解答的。］
“林老板，你这般无知会让人怀疑天庭挑人的水准的。”晏九低沉的笑让林栀不满。
“老妖怪这样喜欢笑话别人看不起人，会让人怀疑妖怪是不是都跟你高傲自大。”林栀不甘心的回怼。
晏九斜躺在沙发上，用手撑着额头，似笑非笑地回道：“本座还应该感谢林老板的夸赞？”
“嘁”
林栀没再回话，就在两人谈话间，时间已经来到了早晨。
防盗门被插入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门口的中年妇女看上去和成月很像，看来是成月的母亲。
成月早上去上学，成月母亲早上回来做好饭去休息，在成月下课回家前又出去上班，为了成月上高中，成月的母亲苍老了许多。
这样的生活一直来到成月上大学，那个时候成月有奖学金，也能自己做一些兼职，家里条件也因此好了许多。
这样的生活虽然看上去平淡，可是对成月来说极其美满。
一切变故是从那个追成月的男孩开始。
林栀并不知道这个追成月的男孩叫什么名字，但看得出来成月是有些喜欢这个男孩的，只不过碍于自身的条件与自卑感，她一直不愿意接受男孩。
那个男孩长的清爽干净，像是一张白纸上画出的湛蓝漂亮的天空。
林栀坐在成月的旁边，她手掌托着下巴，目光落在认真学习的成月侧脸上，其实成月长的也很漂亮，但是自身的自卑感太重。
她配上那个男孩子刚刚好，为什么会拒绝呢？
晏九因为这一次的记忆感受了一把校园生活，对于课堂他是十分积极的，林栀坐在成月旁边观察成月，晏九就坐在林栀旁边听课。
时不时还对教授讲的课提出一些疑问，只是他的疑问注定不会有答案。
“成月！”
那个男孩子不是成月这个系的，他一下课就往成月这边来，手里捧着一杯水果茶，很显然是要给成月。
迎面撞上男孩的成月没办法躲开，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林邑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成月声音小小的，看上去有些怯懦。
听到成月这么说，林邑脸上的笑稍微僵硬了一下，他着急的问：“为什么啊？是打扰到你了吗？”
成月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会打乱我的生活，我希望你以后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再追着我跑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林邑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变得有些无措，手里的水果茶也没来得及递给成月，只能看着成月低着头匆匆忙忙离开，像逃难似的从他身边跑了。
被明确拒绝后，林邑的精神状态一下子下降，从热爱生活到厌倦现在的生活。
林栀跟着成月身后，踢踢踏踏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个时候的立雨别院对面已经建起了高楼。
成月情窦初开有些晚，遇上了林邑是她的幸运，可是因为自卑与软弱她无法承受林邑的喜欢，在学校里避开林邑，在校外更是如此。
其实在林邑对成月表明心意的时候，成月接到了许多条短信，其中不少是警告她让她离林邑远一点，还有一些没来由的谩骂。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因为林邑莫名其妙的一个告白，让她在一个晚上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事。
林栀并不知道，而晏九站在成月的床边，拢着袖子看了一晚上，包括成月手机上的消息他都看见了。
本以为这一次与林邑算是断了所有的关系，可不料有一天成月的妈妈很早就下班了，高兴的拉着成月出门说要去参加一个客宴。
成月稀里糊涂被妈妈带着去了高档酒店，在那里看见了她不想看见的人。
成月妈妈带着成月走进酒店，一位打扮精致，穿戴贵气漂亮的妇人被穿着白色西服的林邑扶着向她们走来。
妇人脸上挂着笑意，成月妈妈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妇人走过来。
“嫂子，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妇人走过来后伸出手去摸成月妈妈的手，两人暌违多年，虽说现在身份天差地别。
成月妈妈看着眼前的妇人露出朴素的笑，她说话并没有妇人那般得体，“是啊，这么多年都不见，你变得好漂亮。”
妇人笑了笑，拉着成月妈妈，目光落在成月身上，她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打量着成月，最后像是满意一般点了点头，问成月妈妈，“成月和嫂子你长的很像啊，亭亭玉立的，像朵芙蓉花。”
成月到这个时候都还懵懵懂懂，她不记得自己母亲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有钱人，看上去好像是林邑的母亲？
林邑从一开始目光就落在成月身上，他眼里是数不尽的柔情，就好似少看了一眼便会遗憾。
“是啊，成月这孩子越长大越不爱说话。”成月妈妈点了点头，她看了看林邑，“这是你家林小子？长的这么帅气了。”
“长的是不错，就是这么大了还叛逆。”
两人手挽着手，妇人说着说着就将成月妈妈带着去了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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