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用膳
“王女怎么了？”云芷看着言紫微担忧地问。
言紫微没有说话。她缓缓站了起来，目光顶顶地看着前方远山巍峨的画屏。她想起来，被大皇女在今日秋花宴上挑中的，还有姜家的庶子，姜夕良。是为齐王侧妃。
姜夕良在整本书里只有一处出现过，便是秋花宴被大皇女挑中为侧妃的时候。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
却整本书都没有过多着墨。
因为只出现了那一次，以至于言紫微当时听到端木芙说起的时候一时竟没有想起来！
现在她才猛然想起了……言紫微偏了偏脑袋，目光涣散地看着远山屏风。她依稀记得，这秋花宴上，邢修亚是皇后亲自指给大皇女的。
而姜夕良是大皇女自己执意要的。甚至、好像、似乎……还为了要他忤逆了皇后一下下。
个中巨细言紫微已经记不得了。她也想不起来了！
但此刻的她不准备多想了。
“快些给我拾掇好，去宫中。”言紫微从床上站起，目光炯炯地看着远山的画屏。她可是好不容易看对眼一个，还没来得及下手呢！
哪儿能让人抢了去。
秋花宴是皇后举办的，举办的地址便在皇后自己的含凉殿中。这不同于京中勋贵们自己举办的宴席，这一次的宴席就是为了给大皇女言青仪挑选王夫的。故而皇后下了帖子的都是正四品上以上的中央实权官员家眷，以及爵位从二品以上的虚职勋贵之家。
参宴名额有限，各家儿子也不少，于是今儿能来参宴的公子们，要么是京中数得上号的大家族之子，要么就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大人之子。
因着是挑王夫，家族之中选来参宴的公子品性才德也俱是上佳。
含凉殿坐落在大内后宫的中央，在太液池的正后方。作为中宫之位跟皇上居住的紫宸殿和朝会所在的宣政殿都是在一条坐北朝南的中轴线上。
正前方的敞地宽阔亮敞，敞地的周边也是竹林掩翠。虽说是秋日，但毕竟是初秋的日子，青竹依旧坚挺碧绿。花匠们养开的各类秋花也是琳琅满目。一溜儿摆放在敞地的周围。
偌大的敞地上搭起了各式各样的凉棚和梯架。凉棚和梯架皆是被轻纱或是锦缎遮起来，让人瞧不清里头坐着的人的模样。
远远看去，那含凉殿外的敞地似乎是被花圃围在一起的仙境，临时搭起的亭台楼阁，好看也惬意。
在言紫微还没有到的时候，去的早一些的公子们已经在座了。
因着个个儿都被纱幔挡在凉棚之后，许多也看不到模样。两三个坐在一起，说着昨儿吃了什么，今儿看戏看了什么，声音不大，但却也清晰。
言紫微匆匆赶到含凉殿里，还没有走到敞地，就有带路的内侍捏着嗓子尖声道：“庄王到！”
言紫微被这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看了眼旁边叫完之后垂手拢在袖子里头看着自己一脸谄媚笑意的内侍官，她默默地回了头。向着大殿之中走去。
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寂静。下一刻，纱幔里坐着的公子们纷纷出来，向着疾步而来的言紫微低身做礼。
言紫微目光一扫，就看到了人群之中跪着的姜夕良。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身形。颀长俊逸，乌发如墨。
光是那一眼
其实自己明明只见过他一眼。
真的就是一眼，便能将他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了。
一见到了人，言紫微匆匆的步子就放缓了。从姜夕良身前走过，忍不住心中砰砰跳动。
一见钟情这事儿钟的就是那张脸。
哎哟喂，她真是太肤浅了……
言紫微走过之后，敞地里跪着行礼的众家公子们纷纷起了身，复而嘈杂起来。有些胆大活泼的公子不禁直视这言紫微的背影，“要我说，若是能被庄王看上也是不错的。”
“庄王看上？看上去当侧君么？”旁边有公子奚落道，手里的折扇轻轻摇着。
这几个的都是大家世族的嫡公子，或是位高权重大人的家眷。只要拿出来，那都是有资格做皇女正君的。
庄王的确样样都好，性子人品皮相那也是顶顶好的。只可惜庄王早就名花有主了。皇上可是亲自为庄王和姜家大郎赐婚了的。
明明有做正君的资格，谁愿意去做侧君呢。
侧君，也是妾。
“当侧君有什么不好？”有公子小声道，“人家是王爷。以庄王的才情和性子，什么样的男子不是做梦都想做她男人呐。”
就像庄王的正君只有一个，大皇女齐王的侧君也只有一个呀。
满场那么多公子，个个儿都出挑，挤破了脑袋尖儿也不一定能被指上呢。如此，能做一个侧君，那都是极好的了。
都是妾，那又如何。皇家的妾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那是天渊之别好不好。
何况还是仅次于正君的侧君呢。
几个小公子摇着折扇往自己的凉棚里头走去。说起了这样的话题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是啊，能做庄王的侧君那也是修了八辈子福分的。可惜得要有那个命才是。庄王那样专情不二的人，心里有了人怎么还会娶侧君。别做梦了。”
“也是。那齐王呢，齐王总不可能不挑侧君罢？你们觉得，此次齐王会选上谁？”有公子好奇的问道。
话音落下，有公子咳了一声。跟着这几个皆是转头看向他。
“怎么了修亚？”旁边公子问。
邢修亚，是工部尚书邢令的嫡长子。京中出了名的大家闺郎。
邢修亚转头看了眼隔壁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清浅，“这是皇家的事。选上了是福分，没有选上也是命理。私下莫要多说了。”
虽不是嚼舌根，但男儿之间谈论女子私下便罢了，明面上这般着实很是很是不妥的。
邢修亚说完，几人便都噤了声。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隔壁。
隔壁是姜家的凉棚。姜家就两个儿子，一个嫡子一个庶子。老大姜夕衿被赐婚于庄王，如今正在漠北征战。还有一个便是眼前人——姜二郎姜夕良。
艳绝京城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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