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在知道自己的成绩, 就算基本在预料之中，但虎杖悠仁的心底还是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兴奋。
他没有想到，这些对他来说本来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情, 当有一天在赛场上施展出来的时候，竟然会为他换来如此多的欢呼和掌声,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在这种场合，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初爷爷临终时的嘱托。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中死去。
他原本以为爷爷是希望他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去帮助别人, 为了众人有价值地死去, 这样才是他所理解的“正确的死亡”。
然而亚连先生却对他说：“悠仁君, 我想爷爷的意思是希望在你有朝一日必须踏入轮回的时候, 身边有人陪着你，而是不孤单一人。”
“是这样吗？”当时他半懂不懂地问道。
“嗯。”亚连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告诉他：“没有哪一个长辈是会让自己养大的孩子为了别人而死的, 我们只会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地活着。”
于是他明白了, 要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 同时也要开心快乐地为自己而活, 就如同爷爷和亚连先生这些关心他的人所期望的一样。
“虎杖！”
“虎杖！”
“虎杖！”
……
场外的观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齐声喊起了他的名字。虎杖悠仁收回思绪，笑着向四周挥手表示感谢, 他转到哪里，哪里就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他似乎从未得到过如此多的喜爱。
他好像……又曾经得到过很多、很多的喜爱。
脑中有纷乱的片段闪过，小小的孩子抱着他的腿，在叫他“大人……”
……诶？
虎杖悠仁蓦地一怔。
这是……什么？
“悠仁~”
从喧闹的人声中准确捕捉到熟悉的声音, 他猛地回过神来看向那边。
五条老师站在距离田径场最近的看台上，正挥着手轻快地叫他的名字。
“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朝那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撒丫子欢快地跑过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心中的喜悦分享给对方。
“五条老师！”他双手撑着栏杆，踮起脚尽可能地探出身去，凑近五条悟大声地说道：“我得了第一！还创造新纪录了！”
这是他刚才听广播中的讲解员用情绪高昂到几乎要昏厥过去的颤音说的。
面对仿佛献宝一样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的少年, 五条悟当然是非常捧场，双手合十大力夸奖：“太棒了悠仁！世界第一！”
他这么说，虎杖悠仁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挠着自己的头发：“还、还没有啦……”
“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五条悟俯下身，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老师相信你！”
“是……”面对五条老师坚定不移的目光，虎杖悠仁郑重地点头：“是！”
“我说你们两个。”稳重可靠的伏黑惠出声打断他们，无奈地扶额，“好歹看一下周围啊。”
每次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周围就仿佛像是张开了结界一样，将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隔绝了出去，自成一界。
真是够了。
“哼。”旁边的钉崎野蔷薇高贵冷艳地抱着手臂，嫌弃地发出一声鼻音。
唯独吉野顺平任劳任怨地帮他们挡着争前恐挤上来想要采访的各路记者，瘦弱的身躯被一群大人夹在中间，简直可怜无助又弱小。
“虎杖同学……”
“虎杖选手……”
转头的时候差点被一堆□□短炮怼到脸上的虎杖悠仁登时倒吸了一口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仰了仰。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弄明白，对方已经争先恐地开始发问。
“首先恭喜你虎杖选手，百米预赛和决赛分别跑出了8秒58和8秒55这样从未有人达到过的成绩，请问你怎么想？”
虎杖悠仁：“？”
还能怎么想？就……这么跑出来了呗？
“虎杖同学，相信你的成绩很快就会被国家队相关负责人注意到，如果国家队来征召
，请问你会考虑入队吗？”
虎杖悠仁：“？？”
国家队什么的……是不是想的有点太远了？他还只是参加了一场高中生全国体育大会的选拔赛而已吧？
“虎杖选手，请问你平时是怎么训练的，为什么能够跑出如此超越人类极限的成绩？要知道，现在就连国外顶尖的选手都还在为突破9秒50苦苦训练，而您却已经突破9秒了，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件——若不是我们亲眼看到了的话！”
虎杖悠仁：“？？？”
倒也没有特意训练短跑……只不过从小到大接受师父和宿傩两人双重的魔鬼拷打罢了。
面对一股脑儿砸到他脸上来的提问，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的十五岁少年有些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他决定找个借口溜走。
“抱歉。”他一本正经地抬手道歉，“我等会儿还有一场篮球淘汰赛，要马上赶过去，所以——”
“再见。”说完之，他迅速和五条老师他们对了个眼神，然转过身，做出起跑的姿势。
“等等！”有离得近的记者试图叫住他，谁知道才刚叫出口，就看到一道烟尘滚滚远去，哪里还能看得到虎杖悠仁的影子？
记者：“？！？！？！”
恰在此时，有同为多校联的学生用惊奇的语调说道：“听说虎杖那家伙50米只需要3秒呢，原来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什么？！”无意间得到了新情报的记者们同时惊呼。
“我说……”有同僚目瞪口呆地撑住快要掉下来的下巴，难以置信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个速度是不是比刚才比赛的时候还要更快？”
“不会吧？”有人将信将疑。
“不可能！”有人断然否认。
更有人灵光一闪：“他刚才是不是说还有一场篮球淘汰赛？”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立刻反应过来，动作一致地扛起机器往篮球比赛的场馆跑，赶路的途中，有人拿出一张赛程表寻找，口中嘀嘀咕咕：“我记得今天下午比赛的是……啊，有了有
了，多校联的诚凛篮球部vs白城综合篮球部！”
“快走快走！”
一行人拿出了赛跑的速度风风火火地跑过去，唯恐自己落了。
另一边，虎杖悠仁赶到体育馆的时候，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小段时间。
看到他的一瞬间，相田丽子的眼神立刻变得无比犀利，让他立刻进去休息室。
“把衣服脱了。”她砰的一声关上门，双手抱臂，视线如同x光机一样对着他上下扫描。
听到监督这很有歧义的话语，再加上那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虎杖悠仁立刻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自己，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他嘴角一抽，很快明白过来监督只是想要查看一下他肌肉的疲劳状况而已，于是讪讪地放下了手，掀起衣角利索地把上半身的短袖脱了下来，他怕自己动作再慢一点，监督就要亲自上手了。
相田丽子单手托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仔细地查看着他身上各处肌肉的疲劳状况，越看简直越心惊。
她一直都知道虎杖的体质相当非人，但却没想到，竟然能够强悍到这种地步——在经历了几乎一整天高强度的比赛之，他肌肉的疲劳程度竟然和其他人（特指经常训练的运动员）热完身的程度差不多。
相田丽子：“……”
无话可说。
“感觉怎么样？”她问道。
“嗯？”虎杖悠仁用左手按着右肩随意地转动了一下胳膊，原地做了几个深蹲，又站起来蹦跶了几下，相当满意地表示：“很好，已经完全活动开了。”
……果然这一整天的运动量对你来说都只是热身而已吧？！
相田丽子深吸了一口气，战术仰，脸上的表情相当地一言难尽。
虎杖悠仁：“？”
叩、叩、叩……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打开，日向顺平探头进来，告诉他们：“比赛就要开始了，出来准备列队吧。”
“是。”虎杖悠仁应了一声，连忙把球衣穿上去。
日向顺平的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了片刻，然转头看
向相田丽子。
长久以来的默契让相田丽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默不作声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日向顺平这才放心地退出去。
等到虎杖悠仁换好衣服，相田丽子便抬了抬下巴，招呼他：“走了。”
“哦！”
虎杖悠仁跟在她身，两个人一起朝喧闹声越来越明显的篮球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虎子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如果声望值能够具现化，那就是一直在up↑up↑
那——么多的喜爱，虎子你值得！【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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