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重逢和聚会
从上午开门,店里的生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观赏鱼相对高昂的价格,你不可能指望着每一天都是红红火火。不过,路过的人还是很惊奇的,经过时都会进店里欣赏一下。王哲心里也不在意,照样我行我素,喝着茶,看着书,很是耐心。
“王哲?”两个人走进店里,却是一名女子在不确定的叫他。王哲三个多月没见,形象气质变化巨大,让谢红一时不敢确认。
“谢红!”王哲着着眼前时髦的女人及他身边西装革履,一派成功人士的刘明远。
谢红人长的漂亮,身材苗条,结婚后青涩褪却,成熟袭来,更有女人味了。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谢红,王哲内心还是有点波澜。
王哲露出一丝笑容,诧异的看着两人道:“你们这是?”
“王哲,好久不见了。谢红也调来滨海上班了,刚收拾好房子,来看看买几条观赏鱼。”刘明远一把揽住谢红的柳腰,看着王哲,怎么看都有些显示主权挑衅的味道。
五感敏锐于常人几百倍的王哲怎么会看不懂?谢红作为高中时学校里排得上的校花,又跟王哲接触过密,刘明远心里不待见王哲,后世的王哲深有体会。
一见到王哲,谢红还是有些异样的,“你原来的工作辞掉了?我上个月才调来的滨海,要不,中午我们俩口子请你吃个饭?”
王哲敏锐的注意到,刘明远似乎有些吃味了,眉头微皱了下,有点不耐烦。
“还是过几天吧,这阵子有点忙。一会选好鱼送给你们,祝你们新婚大禧、乔迁新居。”王哲微微笑了笑。他和刘明远只是高中同一级,不是同班同学,关系很一般。他和谢红的事情早已成为历史,何苦难为别人。
“过几天明远联系在滨海的高中同学老乡聚聚,到时通知你。”谢红说道。后世的刘明远因为家境好,又早早提了领导,在同学中收入最好,所以一直是高中同学老乡在滨海聚会的组织者。
“那行,到时再联系。”王哲随口答应着。刘明远可是个醋坛子,尤其不愿意见到谢红和别的男人单独接触,就是同学也不行。
虽不成夫妻,毕竟还是从小认识的朋友,曾经经历过大半辈子的王哲早已将这份感情放下了。根据他们家鱼缸的大小,王哲热情的给谢红俩口子选了四条红龙,不要都不行,让刘明远心情很纠结。
王哲之前在滨海,刚毕业时在同学中混得还算不错的,加上王哲性格又豪爽,很多外地的同学路过滨海一定会先找他,包吃包住还包车票,这些开销也让王哲没有攒下多少钱。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的际遇不同,越混越差的王哲后来很少被混的好的同学邀请了,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身份的不同,也就渐行渐远了,就算在一个城市里却也很少联系。
这几个月,重生回到现在的王哲基本没和大家联系过,这时候的同学刚进入社会,都还是在同学的圈子里混,还分不出高低贵贱,见面都还是哥们。
王哲安安静静享受着平静的生活,每天在店里喝喝茶,看看书,修为随着时间的积累一点一点的增长着。
刘明远给王哲打电话说约好了同学们晚上去谭记食府吃辣子鸡。重生归来还没和高中的同学们接触多少,有聚会这样的场合自然还是要去的。
王哲下午早关了店回家。李玲的房子也装修结束了,再晾几天添置些生活用品就可以搬过去住了。等李玲下班回家,王哲和她说了晚上的同学聚会,李玲死活不去,怕同学们问起来,自己离了婚丢死个人。王哲想想也是,这会可不是十多年以后,离婚就像喝杯酒一样简单,九几年的人们还是觉得离婚是很丢人现眼的。万般无柰,只好自己去。
96年的时候可没有酒驾一说,再说酒已经对王哲现在的身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还是开了面包车去。
谭记食府在滨海算是中等以上的酒店了,王哲重生前还开得红红火火,有四五处分店。停好车进了酒店,打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台和服务员说话的魏国华,王哲心中有些感慨,还是如前世一样,一样的早到。前世开始时在滨海聚会的男同学老乡中就王哲和魏国华最没背景,每次聚会时俩人都是最早到的,迎来送往。
也许是农村出身,魏国华更加勤快,嘴也甜。王哲前世辞职刚出来单干时就是和魏国华合伙开的工作室,俩人合作了两年多。后来魏国华通过他舅子的关系揽了一个大的工程后,经他媳妇出面跟王哲解除了合作关系单飞了,明显是不想和王哲分钱。也就是凭借着这个工程,魏国华完成了原始积累,在滨海的同学中混得算是很好的。
后来王哲知道情况后也是恼怒交集,俩人再没以前那样的无话不说,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很少再往来。
今时不同往日,所处的位置不同也让王哲没什么报复的想法,只能怨当初自己没本事,以后当作一般同学交往就是了。王哲上前打了个招呼,魏国华一如前世的热情,俩人诉说着彼此现在的情况。
刘明远走进大厅,王哲有所感应的抬眼望去,心脏缩了一下。看到跟在他身后拉着谢红手臂的女子,还是那样的娇小,小巧的个子,秀美的五官,充满灵气的眼睛,头发梳成简单的马尾,用一个银色的发夹固定着,刘海长短有致,带着些微的弧度,瓜子脸蛋略带些稚气,却于淡然之中透着倔强。重生回来没想到提前见到了于欣。
刘明远面带微笑,挥手朝王哲俩人打了个招呼,“你们来的这么早啊,怎么没去包间坐下。”
王哲眼睛看着于欣,微微一笑道:“我们俩人也刚到,这位美女是谁啊?”
谢红拉了下于欣,“王哲,你可别欺负小学妹,于欣也是一中毕业的,比咱们低了两级。去年毕业分到了服装进出口公司,她爸和我爸是同学。于欣,这是王哲。”
于欣抢着说:“我认识他,在一中打架特别出名,太吓人了!”王哲尴尬的挠了一下头。旁边的刘明远、魏国华笑得跳脚。
几人说笑着进了包间。过了没多久,人都差不多到齐了。说是同学聚会,到场的也没有多少人,还是比较熟悉的那几位,张超、郑晓勇、王金钢,刘明远这次还邀请了高老师过来。
张超这次带着对象刘新慧一起来的,满满当当的也凑了一大圆桌。
聚会虽然是刘明远召集的,但高老师年长,就坐了主位,其他人轮番礼让着,王哲也没客气就坐了副陪。于欣是跟着谢红过来蹭饭吃的,自然就坐在谢红的旁边。
几个同学中,王哲和张超在上学时的关系最好。前世因为刘新慧长相差点,嘴巴有点欠把门的王哲酒后曾对张超说,你是找不着对象还是怎么着,找了个这么丑的。也不知道谁缺德,后来让刘新慧知道了这件事,一直就不待见王哲,好像仇人一样。
刘新慧的父亲是滨海民政局的一把手,张超后来就是通过岳父的人脉当上了人保公司的总经理。因为这件事,王哲和张超之间起了隔阂,随着后来双方地位层次的差别,俩人交往越来越少。
高长礼老师高中时教过王哲他们的语文,后来调到滨海日报社教育周刊当了主编。刚毕业时在滨海的同学聚会一般都会请他出席。
可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前世王哲很反感酒席上高老师介绍同学们的身份,这是刘书记的孩子,这是刘局长的女婿,这是郑行长的大儿子;过了十几年后酒席上再介绍时就成了这是工商银行刘行长,这是人保的张总,这是滨海银行的郑行长。
再后来就成了圈子文化了,过的几年,走上社会的同学开始变得世故起来,同学聚会渐渐的变味,充满了世俗金钱的味道,王哲这样混的不好的同学再难介入其中了。
其实仔细看,就会发现,现在整个桌子上就形成了几个圈子。刘明远、张超、郑晓勇、王金钢四个人围绕着高老师说着话,他们都是事业单位的;三个女人坐在一起讨论着女人的话题;王哲和魏国华俩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王哲,半年多没见你了。”高长礼率先发言:“听说你开始自个创业了,怎么样了,还顺利吧?”
王哲一笑道:“什么创业啊,就是个体户。还可以,蛮顺利的。”
在高长礼看来,王哲一没关系,二没家庭背景,能顺利才怪。就差点说,就你赚的那点小钱,丢在地上他们都懒得弯腰去捡,就这个,你还在这里秀优越感?
这也是王哲反感高老师的原因之一,从来就瞧不起混的差的学生。
这次老乡同学聚会随着高老师的发言正式开始,由高老师发表了一番讲话,说的大抵是什么同学情深要互相帮助之类的话,提倡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搞一次聚会,大家多交往接触。
坐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聊起来当初在学校里有趣的事情,聊得那是不亦乐乎。说着说着就聊到了王哲的身上,他上学那会儿在一中可是打架非常出名的,几乎全学校师生都知道。
人都是会变的,不同年龄段的价值取向不同,高中毕业这么多年,再一次见面,昔日的坏孩子却变得朴实无华,放在这一堆同学里,在别人看来已经没什么地位了,远不及上高中时那样的意气风发。
大学毕业却去做个体户,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这种落差虽然残酷了些,却也现实。
王哲的眼神一直闪烁在众人之间,时不时的看向于欣。这一眼就是将近二十多年,昔日那熟悉温吞的感觉已经全都没有了,换之而来的是说不出的陌生,但王哲还是微笑起来,发自内心的微笑,像对一个老朋友的微笑......
席间觥筹交错,互相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王哲抢着问于欣要了办公室电话,说改天单独请她吃饭。惹得大家一阵起哄,让于欣羞红了脸。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王哲的脸皮厚的刀都砍不透,根本就没在乎。
都喝得差不多了,王哲抢先将账结了,刘明远还要推让,王哲就说下次你再请。
众人出了酒店,才知道王哲已经买了车,虽然是面包车,但也算是在同学中最早买车的。不像刘明远他们,虽然开的是桑塔纳,但都是家里父母给借来开的。
谢红看王哲开了车,就让他将于欣安全送回单位宿舍。其实谢红也知道她妈妈有意撮合王哲和于欣俩人,今天带于欣过来就是让俩人先见个面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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