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
“既然你喜欢,这辈子就坐轮椅吧!别再想要站起来害人!”大公子的膝盖骨,被齐连琛硬生生地折断了,断得彻底,再无复原的可能,齐连琛也想不到,自己真有对兄弟出手的一天,或许,是他压抑地太久,也或许……他再也不敢相信亲情,“用你的话说,就算当堂对峙,我也可以抵赖到底!”
……
齐连琛把大公子的话想了个遍,觉得还是有六七分可信度,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底里是倾向于相信清漪平安逃脱的。
再加上大公子搬出了梅儿这个被遗忘很久的人,那个女人受过清漪的恩惠,应该不会和大公子串谋说谎。如今,只有加紧在赌城寻找。
出了大公子的院落,齐连琛这才发现,府里果然人人都在说着齐老爷的事。
爹真的傻了?
就如他所料,齐连黎黎没有动手杀人,可是爹却自己受惊傻了。
齐连琛觉得蹊跷,自己的亲爹,他多少了解,能够让齐家家业发展为都城首富的人,岂会是这点惊吓就能吓傻的?而且,父亲心狠,连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这一生死在父亲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如果父亲惧怕鬼魂,也不会这么绝情地一再杀人。
难道……为了骗过齐连黎黎,父亲在装傻?
心中如是想,他想要去齐老爷的厢房去一探究竟,却在路上碰到了齐连黎黎。
殊不知,命运就是如此。
如果没有齐连黎黎的路上相遇,齐连琛或许就能及时赶在齐老爷喝那碗有毒的药汁前赶到,可是,就因为齐连黎黎这一绊,当齐连琛到了齐老爷面前的时候,老头子已经药力发作,人是真的傻了!
此时见到齐连黎黎,堂兄弟二人,已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彼此的心境。
良久,齐连琛方道,“我该相信你的。”
齐连黎黎无声地苦笑,“可我不该信你。”
齐连琛知道他是指清漪一事,“堂哥,我和……”
“你不用解释。”齐连黎黎截断他的话,“感情的事,如果能够掌控地话,我也不必这么辛苦。——我祝福你们。”
齐连琛垂下头,再次陷入清漪失踪的焦灼中。
齐连黎黎也已从府里下人们的话中,知道了清漪失踪的事,“放心吧,都城也就这么大,会找到的。”
直到此时,齐连黎黎才发现,原来,他对于清漪似乎也不是如想象般的执着,大概是因为如今的清漪已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个梓儿的缘故吧,找不到能够放在心底里的人,他宁可谁都不要。
“三弟,我要走了。”
“现在?”这么快。
齐连黎黎的目光落在远处,“回府的心愿已了,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至于生意上的事,你该知道,我没有一点兴趣。如果不是为了跟你们……跟你道别,之前在坟前祭拜了爹和太公后,我就已经走了,至于行李,呵,我也没什么行李,就此告别了!”
“再会……”
“呵,希望有缘吧。”有缘再会。
……
齐连黎黎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他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随性而为。
不带任何东西就离开的齐连黎黎,在府门口遇到了寻人未果的柳儿和常喜。
如果说府里除了齐连琛夫妇,还有谁让齐连黎黎愿意交谈的话,那便是柳儿了。
柳儿此时正搀扶着常喜,乍见齐连黎黎,她有那么一瞬地手忙脚乱,却最终没有收回手。
齐连黎黎看着面前这对男女,微微一笑,“柳儿,我要走了。”
“走?”柳儿还没从清漪失踪的焦虑中回过神来。
齐连黎黎简短地说道,“离开齐府,去云游。”
柳儿眨眨眼,懂了,“黎公子,你要走……”
齐连黎黎笑道,“齐府不适合我,当然,我知道在府里出了这么多事的时候,我离开,实在是有些不通情理,可是,就算我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尤其是……她现在也不需要我了。”
“小姐她……”柳儿红了眼圈,不知是因为清漪的失踪所致,还是因为听说齐连黎黎要离开才哭。“黎公子这次,又打算去哪里?”
齐连黎黎望了望天,“谁知道呢,听说,在东方,跨过一片辽阔的大海,有个很美丽很富饶的国度,我想去那里看看。怎么,你有兴趣同游吗?”
柳儿一怔,想不到,黎公子竟然会相邀自己,不,她不能这么自我感觉太好,黎公子只是客气地说说而已。
可听在常喜心里,就不是那个滋味了,他心里一阵抽痛,不想也不敢知道柳儿的回答,他抽回了被柳儿扶着的手臂,“黎公子,你们聊吧,小的去看看三公子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说着,一扭一拐地走开了。
柳儿看着常喜的背影,她当然知道,齐连黎黎的心里没有自己,而常喜对自己的那份心,她看得到,不忍辜负。更不用说,如今小姐失踪,她怎么可以自私地想自己的私人感情?抬眸对齐连黎黎一笑,“黎公子说笑了,以后,黎公子会找到一个能相知相伴的女子的,奴婢还是本分地留在齐府,照顾小姐和三公子吧。”
齐连黎黎果然不在意,他从怀中掏出一事物,递了过去,“这个,本来在一年多前就给了你家小姐的,虽然她还了回来,可是,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打算收回,等找到她,转交给她吧。”
“这……”柳儿接过,那是刻着“齐”字的腰牌。
齐连黎黎笑笑,没有说再会,便离开了。
他连齐家的一切都不要了,更何况是太公藏起的家财,那份太公没有告知完全的财富秘密,就跟着太公一起长眠吧。
……
柳儿是在府里的凉亭里,找到的常喜,那家伙正低头抹眼抹泪地哭呢。
柳儿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哎呦,这么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常喜一怔,呆呆地看着她,酸酸地说,“你还没走?”
柳儿睨了他一眼,“小姐都还没找到呢,我怎么放心地走?更何况,还不知道那个人可有备好一个家给我。”
常喜想,确实,小姐还没找到,柳儿是会继续留下,可一听到后半句,他不由又心里酸了,“他怎么说,也是有大把积蓄的,想给你个家,还不容易?”
柳儿心里失笑,嘴上却严肃地说,“其实啊,前阵子,小姐想把我许了他的,可是我瞧他的样子并不欢喜,敢情,是不喜欢我的,罢了,等找到了小姐,我还是跟小姐说:常喜这厮眼界太高,看不上我,求小姐还是把我许给别人吧。”
常喜一听,滞后地愣了愣,而后裂开傻笑,仍不敢相信,“你……你的意思是?”
柳儿白了他一眼,扭头欲走,“唉,强扭的瓜不甜,小姐这个媒算是做错了,我一头热也不是办法,人家常喜大哥可是向往着娶个千金小姐的呢,唉,命苦啊,还是一辈子守着我家小姐吧。”
常喜总算听明白了,赶紧一瘸一拐地拦住她,“柳……柳儿,我……我……”
柳儿这才扑哧笑了,“你啊,真傻。”
常喜拉住她的手,紧紧地,“你知道我傻还逗我?”
这一回,柳儿不笑了,“小姐还没找到,咱们在这说这些干什么?总之,常喜哥,我这辈子会跟着你的,咱们一起伺候小姐和公子,等找回了小姐,我就跟她说,选个日子嫁给你!可是,前提是,要找到小姐才行。”
常喜真是喜不胜收,身上的疼痛似乎全没了,连连点头,“放心,一定可以找到小姐的!”
……
几十个捕快,搜寻了一天,未果。
齐连琛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焦头烂额。
他去看了齐老爷,甚至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可是,齐老爷似乎是真的傻了,痴痴的,双目无神的样子,不像伪装。
他还没有来得及伤心,大夫人就找上他说:府里现在需要人出来主持大局、继承家业。天知道,他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这种事情。更何况,清漪还没有找到。
入夜时分,搜捕队的队长来报说,全城大街小巷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清漪的踪影。
齐连琛烦躁地想撞墙,偏偏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线索,说到底,他还是觉得清漪被大公子藏了起来,可是,他哪怕以死相逼,大公子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情急之下,他大晚上地跑到了葛郎中的医馆,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将葛郎中抵在了墙角,“我没有时间跟你说废话,我知道,你和大哥是一伙的,告诉我,清儿在哪里?他把清儿藏在了哪里?”
葛郎中当时懵了,眼神闪躲着,视线似有若无地往药柜上一扫。
只可惜,齐连琛心慌意乱地却没有看出这种心虚的暗示,当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自己此时和清漪只是一墙之隔。
药柜之后,是药馆的一处密室,里面藏有葛郎中收集的一些稀罕药材,还有些珍奇异兽,用于炼药的异兽。
密室里,除了在唯一一张床上奄奄一息的清漪外,还有在墙边细细听着外面动静的四公子齐连堂。
葛郎中颤抖地摇着手,“三……三公子,你……你说什么啊,老奴不懂。”
齐连琛狠狠地以手臂抵着他的胸口,“不说她藏在哪里,我就将你跟大哥合谋的事,告诉娘亲,告诉府里所有的人,还有以往,你让二嫂的孩子流产等等事情,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是我毕竟是府里的公子,看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葛郎中心里哀叹:又一个威胁他的人!如今三少夫人就在这里,他是从此向三公子投降,还是继续跟四公子效忠?
权衡之下,三公子只是猜测,而四公子则是确实握有他的把柄,于是,葛郎中一咬牙,“三公子,老奴以前确实是被大公子所利用,可是这次,他要害三少夫人和老爷的事,他自己计划的,老奴事先完全不知情的!而且,今天我去给大公子治眼伤,他说那是三少夫人给射瞎的……”说到这里,他小心地顿了顿,才继续道,“好像是三少夫人在射瞎大公子后,便逃掉了,大公子没道理跟老奴说谎,所以,请三公子还是安心寻找吧,说不定,少夫人是去还神了,也说不定明天或是后天,啊,说不定,三少夫人现在已经回府了!总之……”
齐连琛没等他废话说完,便截断他的话,“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最好也祈求清儿没事,不然,你就和大哥一起等着受死吧!”威胁别人,不是他的擅长,可是今天,他却将威胁的话说得那么顺口而心无愧疚,可是,就算他威胁了全天下的人,清儿就能回来了么?
葛郎中瞧着齐连琛像阵风似的走远了,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推动了药柜的机关,进了密室。
齐连堂正坐在床边,守着那个呼吸微弱的女人。
“你做的很好。”
葛郎中赔笑,“一切都谨遵四公子的意思。”
齐连堂抬起清眸,“是吗,那么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向我汇报的?比如……爹的事?”
葛郎中一听,腿吓得软了,“是、是!黎公子要对老爷下手,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黎公子没有要了老爷的命,可老爷也因为受了惊吓,而傻了。”
“哦?是吗。”齐连堂呵呵轻笑了两声,“是受惊吓傻了,还是被你给害傻了?”
葛郎中登时就跪了下去,都说四公子最聪明,果然,这都能猜得到。“四公子,我……”
齐连堂伸手止住了他的话,“我知道爹不会死的,堂哥下不了那个手。不过,爹躲过了堂哥的手,却未必躲得过大哥的手,虽然我可以阻止,可那样的生活非我所愿。罢了,就让他老人家真傻吧,年过半百,他也该放手了,其实,现在想来,我痴痴傻傻的那段日子,也很开心。——最重要的是,爹只有傻了,才会放任我娶一个不属于我的女人。”
葛郎中只能附和,都说太聪明的人,思维常常与众不同,果然不假。
齐连堂看了看昏迷的清漪,又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葛郎中答道,“三少夫人正中要害,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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