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男人,男人(3)
谚语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夏燃连本土的人神鬼怪都不信,更别提外国人的上帝了,所以她一点也不相信第二天这话会应在自己身上。
然而早上夏燃骑着电动车出门的时候,看着停在胡同口的高档轿车,觉得有些眼熟,正迟疑间,一抬头就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安德。
她不仅等来了男人,还是个帅呆了的男人,虽然这男人喜欢男人吧。
忽然,她的眼睛收进一抹热切的目光,狐疑地往旁边一看,就看到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熟人,小王八蛋安醇正双目放光地看着自己。
一来还来俩。
这俩男人她哪个都消受不起,骂了一句晦气,刚想转个弯绕过去,就见安德推开车门下了车,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这还不算,安德下了车以后,后面的门也开了,又下来一个小个子男人,长得方头大耳,小鼻子小眼,嘴唇较厚,像是贴上去的两片肉片。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个薄薄的冲锋衣,像个贴在身上的纸片,下一刻就要撑破似的。
卧槽,仨男人!
小个子男人却不跟着安德过来,而是站在车门边,视线在周围溜了一圈,然后面无表情地举头望天。
夏燃的视线立刻被小个子吸引。
她能看出来这人是个厉害人物,往那里一站,肩膀微微塌着,看起来很放松,其实退可守进可攻,姿势十分讲究。
她当年学了好几年,才在无数次刀枪棍棒的较量中,学会这么不动声色地防御,却也做不到这么好。
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燃疑惑地想着,不由自主地想上前跟这人交流交流,可还来不及表示什么,长腿的安德已经几步跨到夏燃身边,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低声说:“夏燃,我弟弟,他想找你。”
夏燃的视线越过他,继续盯着那个小个子,敷衍地“哦”了一声。
安德眉尖微蹙,随着她的视线往回看了一眼,发现自家不争气的弟弟正透过擦得干干净净的车窗玻璃,灼灼地看着他,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安德将一颗沸水里乱扑腾的心压了下去,沉声说道:“我愿意支付酬劳,希望你不要拒绝。”
夏燃一听到钱的事,耳朵立刻支棱起来了。
她收回目光,在安德身上扫了一遍,有些嫌弃道:“安老板有钱没处花是吧,总想往我这里送钱,来来来,你扔钱吧,我捡。”
安德勉强笑道:“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因为照顾我弟弟比较费心,总是耽误你的时间不太合适,所以我才想支付酬劳。”
夏燃瞪了他一眼:“谁说要照顾你弟弟了?我这还上班呢!”她说着,踢了踢前车轮,忿忿不平地看了远处的安醇一眼。
安德叹了一口气,说:“误工费,今天的薪资,我付双倍,希望你陪我弟弟待一会儿,或者哄他乖乖回家,可以吗?”
夏燃果断拒绝:“我不想跟你们姓安的再有牵扯了,给钱也不行。”
她一拧钥匙打算走人,安德抓住车把,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我弟弟很想见你,你是他近十年里唯一一个主动联系的人,能不能请你跟他说两句话,就说两句话,行不行?”
安德拿准了夏燃吃软不吃硬,将自己的眼神调整得真挚又诚恳,见夏燃又看了安醇一眼,便再压上一张感情牌:“我劝过他,可他执意要见你。我生怕再刺激到他,所以只能来碰碰运气。安醇,他很可怜……”
“闭嘴!”夏燃不耐烦地吹了吹过长的刘海,看着安醇这个惹事精从车上爬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臭水摊,找了个地方落脚。
他这次终于穿了外套,是一件黑色及膝的大衣,脖子上缠了一条红黑大方格的围巾,黑裤子黑球鞋,看起来干净又温暖,一看就知道这次得了家长允许,并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来的。
安醇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还点了点头,后背微微弓了弓,像是鞠了个躬似的。
夏燃心脏突得一跳,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都什么人啊,非要往我这里推!
安德一见夏燃停住了,立刻打蛇随棍上,朝安醇勾勾手。安醇跟条小奶狗似的,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跑来了,站在哥哥后面探头探脑。
夏燃长出一口气,压了压火气,对安醇说:“你来找我干嘛?”
安醇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你不找我。”
夏燃头上挂了三条黑线:“我不找你,你就找我?吃饱了撑得吗?老子还要工作,工作!哪有时间陪你这个小混蛋!”
安德眉尖一蹙,手伸到后面,半圈住躲在后面的安醇,就像个护仔的老母鸡。
他眼神略沉地盯着夏燃,十分不满夏燃对弟弟说话的语气。他每天当个宝贝宠着的人,怎么能被人这么粗言粗语的教训?
夏燃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呛了他一句:“看什么看,听不惯就快把人领走!你烦我还烦呢!”
安德表情纠结地回头跟弟弟说了一句,“真的要跟她说话?”
安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安德只好把他拉到身前,往夏燃面前一推,说:“麻烦你了。”
夏燃眉头拧成一团,见躲不掉了,只好火燎屁股似的把安醇往后座上一拉,催道:“先上车,别妨碍我接单,路上说!”
安醇愣怔怔地挤在了保温箱和夏燃之间,哪里有地方落屁股。夏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保温箱拿下来放到前面,又催了一句:“快上去。”
安德简直没眼看了,拦住了想上车的弟弟,表情都快哭了。
“这样不太合适吧,他还没……”
“没什么,又不是没坐过。你上不上?”夏燃瞪了安醇一眼,安醇乖巧地看看她,迫于她的淫威,还是屈从了,慢吞吞地往车座上爬。
安德快被夏燃的话吓出了心脏病,一把按住了弟弟的肩膀,再次确认道:“你真得要跟她走?”
安醇点点头,继续爬。
夏燃扶了他一把,把头盔扔给了安醇。
安德看着安醇戴上夏燃的头盔,眼睛里慢慢浮现出奇异的神色,仿佛被唤醒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记忆。
然后安醇啪嗒一下,手自然地落在了夏燃的腰上。
安德脸都白了,可安醇眉目带笑,回头看了安德一眼,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又坐电动车了,最喜欢坐电动车了”的欣喜感。
安醇对哥哥说:“我不要那个人,我会自己回去的。”
看到这样的弟弟,安德迷茫了一瞬间,有一种养了多年的白菜原来是棵大白萝卜的感觉。
夏燃对着安德比了一个中指,带着安醇扬长而去。
安德脸比炭黑,表情比下水道里的水还臭,对着站在车边的小个子男人说:“跟上他们,别让安醇受伤。”
小个子男人眼神古怪地看着夏燃消失的街角,一想安德支付的丰厚薪水,终于还是不顾高手的尊严,撩起两条藕似的短腿追了上去。
他一边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对讲机,对着全体待命的保镖们说:“安醇上了电动车,悄悄跟着别惊动他。”
说完后,他分辨了一下电动车离开的方向,速度陡然一提,以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方式将自己甩过一个街角,就看到了夏燃。
夏燃正往主路上拐,不经意撇头一看,就看到了像颗黑色大枣一样滚来的男人,立刻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卧槽,还挺能跑,全能啊!”
安醇迷迷糊糊地回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道:“不要他跟来!”
夏燃瞟了安醇一眼,心想:大哥,我甩下他,一会儿谁带你回去啊,真是个小混蛋。
但是安醇的小爪子已经不容置疑地掐住了夏燃的腰,把夏燃掐地嗷嗷乱叫:“松手!松手!”
安醇只好把改掐为搂,受了莫大的冤屈似的地说:“我不想让他来,哥哥非让他来。”
夏燃无奈叹了一口气,为安德鞠了一把同情泪,又为自己点了一棵蜡烛,哄道:“行吧,不让他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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