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种棉花


卫妍是陈如外祖家三舅庶女的名讳,陈如母亲执意嫁给穷酸秀才的父亲后,便与外祖家不怎么来往,加上又离得较远,只在书上提及一二。

当年砦县城破后,便与卫家失了联系,仅凭对方一面之词,陈如又怎知对方是敌是友?

况且,这些年来卫妍一直以秀春自居,为人处世陈如本就瞧不上,她倒要瞧瞧这对母女要玩什么花招?

她顺势捻起一旁的帕巾,给旁边哭得抽抽噎噎的苗苗擦眼泪。

苗苗边哭边打嗝,“表姑,我这是高兴。

我不曾想过我最喜欢的云珩哥哥,有一日会成为我的表哥,我真是太开心了……表姑,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随时来家里玩儿?”

陈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这时,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秀春忙朝陈如挤了过来,两人恨不得黏在一块,以此来说明两人之间更进一步的情谊,“哟,这不是晚丫头吗?

怎么进了别人家一声招呼都不打?

不像我家苗苗,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闻言,叶桑晚双眸闪过一丝莫名,待看清屋里的人,心中一片了然。

她试探地看向陈如,见她冲自己递了个眼神。

叶桑晚若无其事的转头,离开前只同陈如打了声招呼:“如姨,我去做饭。”

秀春见她如此目中无人,着急开口:“表姐你怎么也不管管,这人还没进门呢,就给你做婆婆的摆脸色!”

说完,又迅速的自我否定:“我呸,我真是该打!表姐不常出门应该还不知道,村里都传遍了!

听闻这晚丫头前几日被隔壁村的王二狗给毁了清白,她这样不洁的女子,表姐就应该做主退了珩哥儿与她的亲事。

更何况云家还是我们半月坡村的第一大户,就应当给珩哥儿找个门当户对的……”

秀春指手画脚的一番话,把陈如的耐心消磨殆尽,她低着头借着刺绣的由头,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紧接着翻了个听天由命的白眼。

秀春越说越上头,将旁边的苗苗一把拽起来,像推荐商品似的朝陈如展示:“瞧我家苗苗,玉峰挺拔,肥tun蜂腰,我瞧你们家珩哥儿又是上过战场的,在那方面需求肯定比别人更要强。

我家苗苗身子骨极好,嫁过来定包你三年抱两……

而且,以我们两家的关系,那可谓是亲上加亲!”

陈如抽空瞧了一眼这对冲她露着讨好笑容的母女,恨不得捡起旁边的扫帚将这两厚脸皮的玩意给打出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正欲道:“我……”

“娘,吃饭了!”是云香的声音。

陈如抬起屁股,恨不得撒腿就跑,但暗忖了片刻后假笑道:“卫妍啊,你看我们也叙了一日的旧了,这天色渐深,你们母女两也该家去做饭了。”

母女两丝毫没有听出陈如话中的意思,继续执迷不悟:“哟,都到饭点了!瞧我,一激动给忘了。

正好,我们刚认亲,应当与珩哥儿、棠姐儿、香姐儿说道说道,毕竟也算是件大事不是?

走,我们一道用膳去!”

陈如:?

这家到底是谁家?

云香在门外被秀春厚颜无耻的话给逗笑了,她向来耿直:“谁要跟你们一道用膳?煮你们饭了吗?

在我家喝了一日的热水,我还没找你两要柴火钱呢!

一整日拉踩我晚丫姐捧高苗苗,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坏心思?要我说,苗苗给我晚丫姐提鞋都不配!

还不走?我放大黑了啊!”

大黑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狼狗,这只狼狗已经守护云家将近七年,不仅听得懂人话,还会自行上山狩猎,但因其体型一年大过一年,村里人都惧怕它,所以后来便用铁链拴养着。

强烈的羞辱感涌上秀春和苗苗的心头,秀春气得嘴唇发抖,秀春长了张嘴:“表姐?”

陈如没有及时回应。

苗苗噙着泪花,“表姑?”

不得已,陈如尴尬附和,“瞧,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好菜,改日再请二位登门。再晚,下山的路就瞧不见了。”

说着,就将二人往外推。

原本打算以怕黑不敢下山为由要住云家的苗苗,这回更急了,“娘~”

秀春也没法,人家都送客了,也明显不欢迎她们,自觉得今日确实急功近利了些,于是拉着执拗的苗苗顺势往外走,“那表姐我明日再来陪你说话。”

回应秀春的,是果断的关门声。

“娘,叶桑晚那个贱人还在里头,她昨晚就在里面住了一晚!”一出来,苗苗就歇斯底里的冲秀春嚷嚷:“你不是说我们今晚也住青砖大瓦房的嘛?”

秀春双唇紧抿任其发作,半响后才安慰道:“住就住嘛,你珩表哥不是伤着呢嘛,不会有事的……放心,娘有的是办法治她……”

——

在朱朝章家用过饭的叶桑晚,自主揽了给云珩送饭的任务。

饭是云香和叶桑烟做的,她刚才在厨房,也不过是帮忙往灶洞里扔了两根柴火。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云珩连忙跳到床上,正襟危坐。

尔后,叶桑晚推门而入,伴随着她温软的嗓音:“云珩,吃饭了。”

将饭菜放在桌上后,叶桑晚扭头去看云珩,见他坐姿端正,面上闪过一丝怪异,但想到古代封建的思想,又立即明白他应当是害羞了。

于是,她扭头准备离开。

身后发出窸窸窣窣的下床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嘶!”

“需要帮忙吗?”叶桑晚蹙着眉看他。

他微哂了下:“要。”

叶桑晚伸手搀住他的长臂,将他扶到桌前,然后顺势坐到云珩对面,安心等他吃完,再原路给他扶回去。

见她不急着走,云珩以碗遮挡,勾唇偷笑。

尝了几口饭菜,云珩有些兴趣缺缺,“明天我想吃阿晚做的烧鸡。”

语气里,带有属于叶初安冲叶桑晚撒娇的调调,把叶桑晚给整不会了。

叶桑晚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那明晚给你做。”

“明天中午不行吗?”

叶桑晚摇摇头,“明日要与朱爷爷去镇上办理宅地房契,还要购砖买瓦,估摸着要晌午后才能回来。”

“明日我陪你一道去。”

“不行!”叶桑晚哗啦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的腿没有七日不许下床!”

云珩微怔,桀然一笑:“好,听阿晚的。”

那笑好像忽然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他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这好像是叶桑晚头一回瞧见云珩这般肆无忌惮的笑,一时之间竟有些移不开眼。

瞧见叶桑晚呆如木鸡的模样,云珩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虽然我去不了,但有一事想请阿晚帮忙……”

——

翌日,天未亮,叶桑晚早早起来,照例在空间里忙活。

叶桑晚将做好的早餐从空间里挪到厨房,自己草草啃了个包子,踩着露水往村里走。

此时,村口的大叶榕树下,不少小媳妇和妇人挎着篮子在左顾右盼。

这是半月坡村去往镇上的必经之路,平日里会有载客的牛车在此处经过,每人只需要付1个铜板就能搭坐牛车。

但如果是村长家的牛车,一来一回却仅需一个铜板足以。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消息,听闻今日朱朝章要去镇上,所以村里善持家的小媳妇、大婶子们早早地就在此等候。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一群。

这不,叶桑晚一出现,各家婶子媳妇人人鼻孔朝天,眼里带着浓浓的不屑。

“瞧,那不是叶家晚丫头嘛?我要是出了她那样的事,直接在房梁悬个裤腰带直接吊死得了,还有脸子在村里乱晃。”

其中一个面生的小媳妇鄙夷道:“叶家哪来的房梁?前日不是塌了吗?你们还不知道吧?人家都厚脸皮住到未婚夫婿家里头了呢!”

“可不嘛!也不知道那云家是咋想的,竟也不退婚?”

说着那位婶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叶桑晚:“要是我儿有珩哥儿的容貌和财力,我才不要这款儿媳妇,苗丫头长得好嘴又甜,娶回来指定旺夫,可惜我们家没有适龄的小子……”

这些话犹如一把刀毫无顾忌的往叶桑晚身上扎,若是放在平日里,她是不屑与她们辩论的。

但是今日,恰好撞在枪口上。

叶桑晚也乐得与其掰扯一番:“家中没有适龄的小子?这有何难?

你自请下堂,把那千好万好的苗丫头娶过去给你家那位续弦旺家不也挺好的么?

说不定你夫家大富大贵后还会感念您的大发慈悲,赏你二两银子花花!”

那婶子没想到叶桑晚居然敢当众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来,气得她“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桑晚冷哼一声,走到那面生的小媳妇面前:“半月坡村我叶家无亲无故的,不住到我未婚夫家,住到你家吗?

不过要住也行,我未婚夫家日日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不知小嫂子家里一日三餐可有肉吃?

至于房梁,也不知道小嫂子家的房梁经不经得住我这样的身量!”

叶桑晚并不知这位面生小媳妇夫家的情况,但是半月坡村村民家里的情况大多清贫,一日两顿都成问题。

一般去镇上,大家为了体面都会换身比较新的衣裳,但这位小媳妇旧衣上满是补丁,所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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