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二十六 香水有毒（上）
如果你知道香水有毒，你还会使用吗？
幽深的巷子中飘出一缕带着神秘的香味，隐隐从空中弥散，然后钻入你的嗅觉中，在你脑中形成一幅画面：一个拥有曼妙身材的女子飘零在空中，她轻轻的舞动着纤细的腰肢，精美的五官再空中若隐若现，忽而她从巷子深处飘近你身边，伸手轻轻地抚摸过你的脸，就在你为她神魂颠倒时，她却匆匆消失在空中，化成一片虚无。
我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破旧的巷子，快速地和朋友对视了一眼。
刚才的味道实在令人心神荡漾，于是我问朋友：“你闻到了吗？”
朋友点了点头道：“去不去看看？”
我的脑中再次出现刚才味道，眼睛止不住地飘向巷子深处，然后迫不及待地拉住朋友的手往这个幽深的巷子走去。
我和朋友走进巷子，发现原本看似空荡的巷子，其实别有洞天。
只见巷子两旁所有的店门口都堆满了一块块的门板，而在门板拆开的地方摆满了商品，所以从外部看上去非常空荡巷子，一旦进入你就会发现各式各样的店铺。
我望着巷子中各式各样的店铺，有色彩斑斓的玉石，极具异域风情的服饰，甚至还有陈列人体骨架的暗黑饰品等等一系列即常见又古怪的店铺。
店铺中的商品千奇百怪，各家的商品更是风格迥异，但几乎所有的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门都被拆卸下来放在店外，我看着陈列在店外的木板，对门不安在墙上而感到奇怪，于是我问朋友道：“这些门不用安在墙上吗？”
朋友笑着，指了指木板道：“这是‘板搭门’，是以前常用的商铺门面，可以一块块的拆卸拼接，主要能方便顾客来去和展示更多的商品。”
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没有丝毫防盗作用的门，调笑道：“那么容易拆卸，岂不是便宜小偷进出了！？”
朋友转过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以为以前的人们都跟现在一样啊，听我爷爷说在以前的年代都用不着关门，哪儿来的那么多扒手小偷！”
我接过朋友鄙夷的眼神，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在心中吐槽朋友老气的说话和思考方式，然后快速地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道：“先找香味的来源！”说完便直接拉着朋友往巷子里面走去。
就在我和朋友走到巷子的拐角处时，那股神秘味道的香味再次出现在。它自巷子拐角传来，迅速地侵入我的鼻腔，紧接着一股比刚才浓郁的味道快读弥散在我脑中，如果说刚才的味道令人心神荡漾，那么现在味道简直摄人心魂！
我和朋友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就在转过拐角后，一片轻纱出现在我们眼前，风轻轻吹动纱帐，一座木质的房屋显现在纱帐后，那是一座非常古朴的木屋。
我和朋友抬脚走进木屋，原本扑鼻地香味却突然消失在木屋内，我心道难道问道不是这里发出来的，但是木屋内陈列的各式各种的玻璃瓶却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一家香水贩卖店。
一个身穿黑色衬衫带着口罩的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石制的椅子上，椅子通体碧绿，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玉石。
老板见我们进来便直起身道：“顾客想买香水吗？”
我望着周围的瓶瓶罐罐，想着刚才的香味实在诱人，但自己平时没用过香水，犹豫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老板见我点头，便站起身子，指了指他原本靠背的石椅道：“还请顾客先此香水石上的字。”
我顺着老板的手看去，只见在这块石头上刻着一行歪扭的字，上面写道：“香水有毒，慎用”而字的后面还刻着一个扭曲的人脸，画风就像是名画呐喊。
我看着眼前怪异的文字和画，忍不住的问老板：“什么叫香水石，为什么说香水有毒？”
只见老板眯起眼睛，带着口罩的脸只露出眼睛的脸上露出一副神秘气息，他悠悠开口：“香水石能够吸收香味，人躺于上方，能够直接与香水进行交流甚至融合，至于香水有毒......”
老板顿了顿，将手伸进口袋，拿出手机按了一会儿，一阵带着哀伤和无奈的旋律从他手机中流淌出来，一个悲伤的女人开始唱道：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
......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檫掉一切陪你睡
......
我和朋友一脸错愕地听着老板手机中悠扬的歌声，心道香水果真有毒.......
听完这首歌后，我和朋友回过神，忍不住地想伸手摸向眼前的香水石，但就在我们快要碰到石头时，老板不容忽视的声音从背后飘来，他道：“还请客人先挑选香水。”
于是我和朋友厌厌地收回手，尴尬的走到陈列着各种香水的柜子上，开始观察这些香水。
柜子上的香水非常的多，我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瓶子感到有些混乱，对自己没有任何挑选香水的经验而感到慌张，深怕自己做出丢人现眼的举动。
于是我就这样手足无措的呆站在柜子旁边。
而一旁的朋友则与我一样，开始用眼睛闻香......
不过片刻，老板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便走到我们身边，用和善轻柔的语气问道：“顾客可有想要的香味，我可做一二推荐。”
我赶紧点头问道：“我们进巷子的时候闻到一款非常勾人的味道，是哪种香水啊？”
老板听罢，转身进屋内，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木质的盒子走到我们面前，然后打开木盒，一个精致小巧的紫色玻璃瓶出现在盒子中。
他将瓶子取出托在手掌道：“此香名为‘诱惑’，是店内专门用来吸引人前往的香水，不出售。”
我盯着眼前精巧的瓶子，忍不住的想将瓶子拿到手中，然后打开用力地闻上一闻，但是在听到老板说不出售后就感到一阵失落。
于是我诧异的问老板：“为什么不出售？”
老板道：“店内的香水独一无二，每种只配置一瓶，此香要用于店内招揽客人，我可不能卖掉。”
说完老板便将盒子盖上，而就在木盒盖上以后，我那股想伸手拿瓶子的冲动忽然消失殆尽。
我闷闷不乐道：“我们不太懂香水，不然你帮我们推荐推荐？”
老板点了点头，将盒子放回屋内，然后问道：“顾客平时喜欢什么风格的书呢？”
我诧异地跟朋友对视，对老板不搭边际的提问感到奇怪。
于是我问：“这跟选香水有什么关联呢？”
老板轻笑出声：“香水能给人创造幻想，我想顾客会喜欢徜徉在向往的风格中，于是便问你们喜欢什么样的书。”
我和朋友点了点头，香水的确能够通过嗅觉感到不同的氛围。
我回答：“我喜欢看一些神话、志怪以及一些发人深思的书，比如说中国妖怪大全或者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朋友回答：“我比较喜欢武侠小说，金庸的书我都很喜欢！”
老板听罢，沉思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到柜台前面，将一瓶黑色小巧的香水递给我道：“此为‘禁忌’，不可畏，不可为。”
我接过想问问道：“什么叫不可谓，不可为？”
老板道：“喷上此香便不能畏惧，不能做，不然......”
老板一顿，然后神秘地转过身继续道：“不然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我对老板解说感到迷糊，为什么喷上香水不能畏惧，不可做了？
而且又会让人怎么畏惧，而又不能做什么呢？
正当我迷惑不已时，老板拿出一瓶金黄色的香水递给我室友道：“此为‘战斗’，喷上此香水就如每天在战争当中，让人时刻警惕。”
我和朋友对视一眼，打算试闻一下手上的两款香水。
于是我轻轻地将玻璃瓶上的盖子打开，一股淡淡的味道随着我的动作飘逸到空中，进入我的鼻腔，这是一种带着黑暗、迷幻、挣扎、恐惧的味道。
这种味道顺着我的鼻腔弥散到我脑中，仿佛让我置身一片黑暗中，我迷惑地在黑暗中摸索片刻，突然星星点点扥亮光出现在我的眼前，慢慢向前飘动。
于是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开始跟随它前进，然后眼前的亮点开始变化出各种颜色，就像舞厅的绚丽刺眼的，但不同的是这光扭曲在不同的维度上，带给我一种前后脚在不同空间的感觉。
就在我向前跨进时，我的身体开始扭曲，就像被被卷入漩涡中，难以自拔。
我睁开双眼，久久沉浸在这瓶香水带给我的味道，这种感觉实在令我沉迷！
我问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朋友迷上眼睛回味了一番道：“感觉神秘中带着恐怖，很像看恐怖片，既想又不想的感觉！”
我立刻点了点，表示朋友描述的非常贴切。
然后朋友将她手上的瓶子打开，一股清淡又浓烈的味道立刻钻进我的脑海。
刚可以感到周身都被围绕在一种清冷孤寂的氛围中，突然一股浓重的肃杀味道从脑后传来，仿佛转身你就可以看到壮观的尸海和激烈的战争！
我立刻转身看向朋友，顿时觉得站在身边的朋友巨响经历过各种厮杀而独活下来的大侠！
我赶紧将我的想法告诉了朋友，朋友却表示这款香水不太适合她这种冰肌玉骨的女侠。我嬉笑着恭维了几句，就被朋友发了几记刀眼。
嬉笑过后，我将手中的香水托到老板面前：“这款香水的价格是多少？”
老板没有立刻回答，却开始用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仔细地打探了我一番，良久缓缓开口道：“六百六十六或九百九十九”
我向老板投去迷惑的表情，表示没有理解老板的意思，老板见状却没有立刻回应我，而是慢慢坐到香水石上，然后翘起腿摆出我们之前走进去的姿势。
我像朋友投去求助的表情，朋友将我拉倒一旁轻声道：“这家店的老板古古怪怪的，而且价格也贵的离谱，不然我们走吧？”
我思考了片刻，将手中的香水放下，就在我和朋友打算离开的时候，老板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他道：“六百六十六或九百九十九，顾客择一便好。”
说完我就感到那股名为“魅惑”的香水味有意无意的飘到我的脑中，让我止不住的停下了脚步。
朋友见状便问：“怎么了？你想买吗？”
我摇了摇头，但那款香水的味道再次出现在我脑中，夹杂着神秘和恐惧的感觉，于是我点了点头。
朋友无奈的将我拉到老板面前问：“为什么是六百六十六或者九百九十九？”
只见老板轻笑出声，然后指了指柜子最底下那排都由不同形状黑色瓶子装着的香水道：“那排香水原本的出售价都为九百九十九，但是遇到有缘人，我会让他们自己挑选是要用六百六十的价格还是原价买下。”
我立刻问道：“什么是有缘人？”
老板道：“店内的所有的香水的调制没有配方，每种香仅有一瓶，如果遇到实在适合它们的顾客，我自然是希望它们能被带走。”
语毕，朋友立刻问道：“既然觉得我们是有缘人，也希望香水被带走，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用自己心仪的价格带走呢？”
老板听罢，摇了摇头道：“此香只有这两种价格。”说完就舒服的靠在石椅上，闭上了眼睛
我盯着眼眼前毫无松动的老板，终于下了决心道：“微信支付行吗？”
只见老板张开眼睛，眼角缓缓上翘，然后他伸手指了指店内的二维码，我就怀着复杂的心情拿起手机开始扫码，就在我扫码成功输入六百六十六后，老板道：“顾客若是选好了数字，便要承担起这份价格。”
我按指纹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就在我想停止支付问清老板话中的意思时，手机叮的一声，传来了支付成功的信息。
我迷茫的看着消费记录，然后抬起头问：“这价格有什么意义吗？”
老板从石椅上站起身，一边打包香水，一边回答我道：“666在西方被喻为撒旦，而999象征神灵。”
我老板的回答感到不解，心道难道同一瓶香水用不同的价格买还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吗，但是我没问，因为我觉得这不过是老板的营销手段。
我领着手中小巧的袋子和朋友从巷子中走出，朋友一路上都对我不理性的消费表示不认同，我无法反驳，只能应和着。
终于我在朋友在一个岔路分道扬镳，我看着手中的袋子，心情非常的复杂。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喜欢香水的女孩，而且浓烈的味道会让我感到头晕恶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这款名为“禁忌”的香水产生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我想大概像老板所说，我和它有缘吧。
回到家中，我把香水放到房间，吃过晚饭就去外面散步，七月的天气虽然非常炎热，但是晚上的田野很令人舒适，所以我兴致勃勃地在附近走了一个小时，就在我打算回家时，我看到一只萤火虫在田间飞舞，它若隐若现的微光让我能感到童年的气息，于是我忍不住地将它抓住，打算带回家给爸妈看看。
回到家后，我将萤火虫放到一个玻璃罐中，看着它小小的身影带着微弱的光在玻璃罐中飞舞感到非常兴奋，于是我炫耀似的将罐子摆到父母面前，希望得到爸妈的夸赞。
妈妈看到玻璃罐道：“你一个大姑娘还抓虫，不嫌脏吗？”
妈妈的话音落下，我就感到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让我在这个炎热的七月里感到无限的凉意，于是我气呼呼地拿着玻璃罐上了楼，将玻璃罐放到香水旁边，就跑到浴室开始洗澡。
就在我出浴室的时候，听到房间传来一阵玻璃摔到地面碎裂的声音。
我心道，难道是萤火虫掉下来了？！
于是我赶紧跑到房间，发现妈妈正一脸错愕的站在床头，而装着萤火虫的玻璃罐正完好无损的摆在床头柜上，那是什么东西碎了？
就在我疑惑的盯着错愕的妈妈时，一阵熟悉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中，我赶紧低头看向地面，只见一些黑色玻璃碎片安静地躺在地上，一些透明似水的液体正从中溢出。
我的香水！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地上被摔碎的香水，心情异常复杂，终于没忍住地向妈妈喊道：“你干嘛呢，这瓶香水我刚买还没用过呢！”
妈妈见状赶紧回答：“我这不是想把萤火虫罐子拿去丢掉吗，结果不小心碰倒了黑的瓶子，然后它就滚到地上摔破了。”
我叹了口气，烦躁的坐到床上对妈妈说：“算了，我自己会打扫的，你先出去吧。”
妈妈许是看出了我烦躁的心情，便道：“萤火虫还是不要放房间了，毕竟是虫子不干净。”说完就走出了我的房间。
在她走出房间以后，我盯着地上摔碎的瓶子，感到心头没由来的焦虑，然后我自暴自弃的躺在床上思考了片刻，期间香水的味道萦绕在我周围久久不散。
终于我似乎冷静了来下，我慢慢蹲到碎片边上，开始将碎片捡到垃圾桶中，就在我快将碎片都捡起时，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于是我转过头去，但是身后根本没有任何身影。
我诧异地转回头继续捡碎片，一个不小心锋利的碎片就扎进了我的手指中，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我指尖传到胸口，我举起手指将玻璃碎步片拔出，赶紧走到卫生间开始冲洗，也不知道香水进入人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清水快速从水龙头中流出，浸润过我的伤口，我轻轻地按压手指，一丝鲜红的血液慢慢从中渗出，但很快就被流出冲入下水道中。
清洗完伤口，我回到房间简单的用创口贴将手指包住，然后心疼的拿着拖把将地上价值六百六十六的香水卷入拖把中，做完一切后，我将窗打开通风。
虽然整瓶香水都洒在了房间，但香水弥散在房间中并没有非常浓烈，于是我关上灯睡下，在黑暗中感受着香水的味道。
可能是黑暗中嗅觉比较灵敏的缘故，房间中香水的味道比上午闻到的味道不太一样，现在的味道更增添了一份诱惑，就像在“禁忌”中添加了以为罂粟，令我兴奋，诱我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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