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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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颗陨石, 让鲁尔小镇的人都慌乱起来。
镇子虽然不大，但入住率还挺高，很多人都知道今晚会有一场近年来最壮观的流星雨, 哪怕后来通告表示流星雨转成流星暴，也不能阻挡民众观星的热情。
鲁尔小镇没有高楼大厦和霓虹灯光，原本就是夜晚观星的好去处, 这次这场流星雨，哪怕他们这里不是最佳观星点，但依然有很多人计划着晚上去谁家的露台上一边喝啤酒聊天一边观看。
而这几颗陨石, 就像是一道警钟，重重敲响在每个人心上。
安宁的小镇瞬间乱了起来。
有人放下忙到一半的事情，立刻调头回家，有人着急拨打电话给亲人，有人冲进最近的咖啡厅或是餐厅，要求调到新闻频道。
电视屏幕里，正在插播最新有关陨石的新闻, 新闻已经播放有一段时间了。
除了刚刚靠近鲁尔小镇的几颗陨石，在之前的一个小时里，在中部以及南部地区均出现了坠落的陨石。
陨石大小不一, 有的和石子差不多, 砸落在一家咖啡馆的阳伞上, 直接毁了周围一圈的阳伞和桌椅。
有的和拳头一样大小, 落下时砸中高楼, 将墙体击出大洞，直接炸毁了整间办公室……
还有一颗直径约半米的陨石——是这次所有陨石里最大的一块, 坠落在中部和北部之间的森林里, 燃烧的火焰和爆开的碎片摧毁了整片森林。
幸好是在无人区, 暂时无人员伤亡。
……
目前为止，造成人员伤亡最大的陨石着落地在l城。
一颗直径约三十厘米的陨石击中了高架桥，当场炸毁了数量汽车和高架桥面，造成那一段桥面大规模的塌方，塌陷的水泥石块又压住桥下的汽车，伤亡惨重……
之后镜头播放了从直升机上俯拍的高架桥的画面，被砸中的一段桥面完全毁了，中间一个黑红黑红的巨大洞口，还冒着燃烧的黑烟，后方的车子因为紧急刹车，造成后续十几辆车子追尾事故。
但在这场意外里，追尾已经算是幸运了，遭遇陨石直面冲击的车子无一例外无人生还……
整个m国地区，在这一小时里前后一共遭受了十几颗陨石的袭击，大部分都集中在中西部地区。
总体来说，坠落的陨石数量并不多，中部地区大部分城市小镇都安然无恙，因为有七、八颗陨石都降落在了无人区。
陨石虽然暂时停止坠落，但有关部门已经紧急呼吁民众避难，因为根据监测和专家们的预测，晚上九点的那场流星暴很可能会演变成陨石雨，同时建议所有航空船运公交等大型交通工具停运，旅客选择就地避难。
有人在公寓里气得砸了遥控器。
“一会流星雨，一会流星暴，一会又变成了陨石雨！这该死的专家到底哪句话是正确的！”
“别骂了！亲爱的赶紧过来收拾东西，这栋楼的居民都要去附近的地铁站点避难！”
……
有人打电话给自己孩子。
“宝贝你待在学校不要动，妈妈马上开车过来接你！”
“没事，老师说学校有个地下室，现在正组织大家过去避难！”
“好，宝贝你先过去，等妈妈到了打给你！我们去你爷爷家，他的别墅底下有地下室！”
……
大城市讯息流通迅速，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避难——尤其那些近距离目睹过陨石坠落的人。
有人想的比较多，冲进超市快速购买食水。
原本正在超市里购物尚不知道消息的人都愣愣看着推车扫货的人，一脸不明所以。
不知道是不是恐惧会传递影响，在看到第二个、第三个人冲进来脸色慌张的扫货后，那些不明所以的顾客也纷纷加入了扫货行列。
街上的车子接连发生交通事故，有的道路被严重堵塞，叫骂声喇叭声不断，有些出租车上的客人见车子迟迟不动，纷纷选择下车去坐地铁。
地铁站里人更多，有些原本就是孤家寡人的民众干脆直接待在地铁站里不走了，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来的早还可以占据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而与慌忙避难的民众完全相反的是消防员、警察和医护人员，陨石带来了火灾和人员伤亡，所有人的休假都被取消，全部返回工作岗位。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帮着将病人转移，尤其住在高楼里的病患，统统转移到地下室和地下车库……
……
鲁尔小镇因为镇子小，镇上的人之间大部分都认识，众人聚在咖啡厅餐厅看完新闻后，都开始议论。
大部分人都心慌不已，急需身旁人的建议或者说一些安慰。可陨石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在目睹了刚才新闻里遭遇陨石地区的惨状后，打从心里感觉害怕和慌张。
有六神无主的人，自然也有反应能力快比较有主见的人。
那人表示在小镇附近有个地下防空洞，可以容纳镇上所有人，他建议大家赶紧回家收拾东西暂时去防空洞避难。
有人点头赞同，觉得安全至上，毕竟连新闻里面都呼吁大家紧急避难。
但也有人不太想去，那个防空洞都不知道空置多少年了，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肯定很难受，还不如好好待在家里。
镇上的房子大部分都有地下室，收拾点东西待在自家地下室一样很安全，还方便。
总而言之，在那人提出去防空洞的建议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有人和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家人通话，有人想起要去超市囤一点食水……
一时间，小镇兵荒马乱。
货车慢慢在别墅庭院前的车道上停下，尤溪看见尤琪打开别墅大门，匆匆跑了出来，她在靠近货车时明显脚步一顿，表情变得有些震惊。
尤溪才下车就被尤琪一把抱住，对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像是在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一个妈字下意识就要冲出口，又被尤溪硬生生咽了回去，“姐，你怎么没去地下室？”
“你们两个都没回来，我能放心躲到那里吗？”尤琪说着，再次看向货车车厢尾部的顶端，“第二次那几颗比较近的陨石，你们回来时是不是正好撞上？”
唐亚彤跳下车，关上车门：“你怎么知道？”
尤琪指了指货车尾部，三个人一起看去，只见车厢最尾部的顶端少了一小部分，就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挖出了一个口子。
缺的那部分周围呈现一圈焦黑色，估计被刚才落下的那颗陨石碎片擦了尾，但幸好那颗碎片非常小，击中地面带起的爆炸和一颗手雷的威力差不多，货车车尾才得以保全。
证据就在面前，尤溪连想说谎表示没碰到陨石让尤琪安心都没办法。
她只能转移话题：“我们先进去吧！”
唐亚彤看了眼货车，问尤溪：“东西不搬？可能会有部分被烧坏，但大部分应该没事。”
尤溪：……
东西早进星屋仓库了，车厢里面哪里还有东西能搬啊……
尤琪看明白过来，用力拍拍唐亚彤的肩：“东西再说吧，安全重于物资，我们先去地下室。”
唐亚彤：……
尤溪提议，三人在去地下室之前最好再次检查一下别墅，锁门关窗之类的，毕竟别墅不一定那么倒霉正好被陨石击中，也不能完全丢下不管。
唐亚彤表情凝重的点点头，二话不说朝楼上跑。
尤琪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自家妹妹，以唐亚彤的性子，居然对尤溪言听计从？
尤溪假装没看到尤琪的眼神，快步去了别墅厨房后面一扇和车库连通的门，将那辆九成新的suv收入星屋交通工具空间，以防万一脸太黑，陨石正好砸中车库。
suv进入交通工具空间后，从视觉上来看，两辆车子在同一个空间里面重叠在一起，格外神奇。
之后她锁上了车库和别墅连同的门，再次回到客厅时，唐亚彤也正巧从楼上跑下来。
“你们过来看！”餐厅里的小电视机开着，尤琪正站在那里，“有一颗较大的陨石砸中了l城的高架，就在距离我们公寓不远的地方……”
屏幕上面，分别循环播放着m国各地遭遇陨石灾难的现场情况，有记者亲临现场的拍摄采访，也有直升机俯拍的画面，地区从城市到郊野。
期间也出现了有关l城高架桥遭陨石袭击死伤惨重的新闻画面，还有专家神色肃穆表示晚上21点，流星雨将转成陨石雨，建议全国民众就近避难。
三个人看着熟悉的马路和建筑，一时间都没说话。就在昨天，她们几个还在那里附近，现在却成了灾难现场……
“这个新闻台从刚刚开始宣布会直播所有和陨石有关的灾情、救助、陨石降临时间等情况。”尤琪又换了几个其他台，画面都没变过，“其他电视台都在转播这个台。”
唐亚彤拧眉：“都这个时候了，外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人，直升机居然还敢上天……”
“因为目前大部分地区都没有见到陨石，你看这些城市的采访，甚至有市民在路上狂欢，表示末日要来了，不用再上班了，他们要去开派对庆祝……”
尤琪看得直摇头，“也就和平日子过久了才会这样头脑不清，要是末日真的来了，恐怕哭都来不及……”
唐亚彤叹了口气，转身去房间拿了她和尤琪的行李袋，又将地板上尤溪的行李袋拎上：“走吧，先把这些东西拿下去，等会我看情况能不能上来将货车里的物资挪进别墅，能搬多少是多少。”
三人正要朝后院走，别墅前门处突然传来门铃声。
唐亚彤拧眉，这种时候，谁还会在外面闲晃拜访？
她从自己的旅行袋里取出一把手抢，然后将几个袋子丢给尤溪，走到别墅大门前冷声问：“谁？”她说的是m国语。
“嗨，有人在家太好了，我们是旁边那栋别墅的，刚才看到你们开着车回来，想问问你们外面的情况。”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声。
唐亚彤冲尤琪和尤溪挥挥手，示意两人靠边躲好，随即开了抢的保险，将握抢的手掩在门口，这才打开门，但也只开了一半。
门外站在一个三十来岁的m国女人，她身后不远处的庭院里，还站了两个高大的m国男人，见唐亚彤开门，朝她看过来。
“嗨，谢谢你开门，我是珊妮，你们是不是刚从小镇回来？小镇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不清楚，我们离开小镇的时候陨石还没下来。你们想了解情况，可以开电视看新闻。”
“好的谢谢。真抱歉，我们几个是过来度假的，对附近不太熟，原本准备一会开车去小镇购买晚上开派对的食物，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是不是不太适合去镇上？”
“你们可以在看完新闻后再做决定，抱歉，我们还有事情要忙，不能给你们提供太多意见。”
她答的很谨慎，不想给以后增添任何麻烦。唐亚彤虽然心大，但因为交际广泛，各种各样的人都认识，所以在危机意识方面比尤琪强很多。
在这个人人可以持抢的国家，应对陌生人随时保持警惕非常有必要。
对方看起来有点失望，朝唐亚彤笑了笑，然后转身朝自己的同伴走去，三人离开她们的别墅庭院，那两个男人经过停在院门口的货车时，朝那里多看了几眼。
唐亚彤拧眉关上门，把抢的保险扣了回去，然后塞进裤子后腰。
她两手空空，想去客厅沙发处拿些毛毯带下去，结果却发现原本两大三小的沙发只剩下一大一小，原本放大电视机的地方也空着。
唐亚彤：……？
尤琪及时上来搂人：“走走走，赶紧先去地下室。”
三人锁上别墅后门，依次通过后院里的竖井阶梯进了地下室。
尤琪这次走在最后，负责将两道门关闭锁好，这是她的别墅，她最清楚了解里面的每个构造，一边锁门一边告诉了唐亚彤几个注意点。
唐亚彤的脸色从进入第一道竖井后就开始不太好，她有一点幽闭恐惧症，只要一想到如今是在密闭的地底，就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尤琪知道好友的毛病，见她站在第二道竖井的入口出迟疑，上前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吧？”
“没事。”唐亚彤知道目前形势不由人，在生死安危面前，自己这点破毛病克服不了也得克服，她看向尤琪，“小问题，一会就好。”
尤琪冲她笑笑。
竖井下方的居住空间里，亮起暖黄的灯光，尤溪已经率先进到了下层的居住空间，将起居室的两盏灯都开了。
灯光透过窄小的竖井通道透上来，昏暗压抑的地底空间多了一抹温暖的色泽，让唐亚彤憋闷的心口舒服了不少。
“姐，我先洗个澡！”尤溪的嗓音从竖井下方传来。目前水电正常，她想着自来水还没断，能多洗就多洗。
尤琪应了一声。
唐亚彤看着底下的暖光，迟疑了下，还是问道：“所以，小溪之前说的那些死过一次重生……都是真的？”
“嗯，我知道很不现实，甚至会完全颠覆人生前几十年的世界观。但眼下，事情真的发生了，而我们能平安离开l城，是因为她死过又重生，所以提前知道了这场灾难。”
“我今天还骂了她，以为她又在闹事……”唐亚彤抚着额头。
尤琪大概能猜到唐亚彤为了什么事骂她，她醒来发现好友跟着妹妹一起去镇上时就猜到她看见她订餐的分量会发飙。
说实话，要不是尤溪在她面前展现了空间的真实性，单独那套重生的说辞她也不会信。
尤琪笑了出来：“骂就骂了，你这副表情干嘛，这两年我们两个骂她骂的还少吗？她之前成天惹麻烦，我根本管不住她，也就是你，才能稍微约束她一下。”
“你不明白，这不一样。以前她做错事，的确该骂，可这次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当时她太生气，现在想想，换做以前她那么骂，对方早就反驳顶嘴了，哪会那么乖一点不生气还任由她骂，“她是真的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一想到这点不一样和改变背后的代价，她又有点心疼。
熊孩子太熊的时候让人生气，突然懂事了又让人心疼。
唐亚彤有些烦躁的叹口气：“我们下去整理完东西，你让她睡一会，我上去把货车里的物资先转移到别墅里。”
那么多吃的，哪怕吃不完也就不能完全仍那里不管。只是想到物资的时候，唐亚彤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问题……
直至唐亚彤通过第二道竖井下到居住空间，才突然想起被自己忽略的问题是什么。
原先货车车厢里的物资呢？
她们从l城离开时，原本已经把车厢都填满了。下午她和尤溪去镇上餐厅取食物时，她因为烦躁确实没有走到车厢尾部仔细看，但那么多装满食物的箱子她却是看到的。如果车厢里原先的物资没有拿下来，那些箱子是怎么装进去的？
可如果原先的物资拿下来了，她一个人是怎么拿的？而且她在别墅里根本没看到那些物资，总不可能全拿到地下室了吧？
还有，刚才客厅里面沙发和电视机都不见了，她甚至还留意到厨房也空了不少，很多灶具工具甚至连冰箱都好像没有看到……
然后，这些所有疑惑不解在唐亚彤看到被重新布置过焕然一新的居住空间时，戛然而止。
她缓缓踏下最后一格竖梯，用颤抖的手摸上l型布艺沙发，是真的……
电视机，也是真的……
冰箱，不光是真的，里面所有的冷冻室和冷藏室都已经摆满了丰富的食材水果牛奶饮料。
就算这些食物可以搬下来，那沙发呢？那个l型的沙发根本连防空洞的门都进不来……
唐亚彤关上冰箱门，后退一步，用力深呼吸缓解自己的情绪，随后闭上眼，喃喃道：“幻觉，只是幻觉……”
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面前的冰箱沙发茶几各种家居摆设依然好端端的摆在那里。
唐亚彤后背冷汗都下来了，她下意识摸索口袋，想去找香烟，找到之后才想起这是在防空洞里面不能抽烟。
“其实，小溪除了重生，还有一件事之前没告诉你……”尤琪走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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